血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黝黑,渲染的如同墨汁一般,且無比粘稠。


    一腳踩下去再抬起,有絲絲黏著之感。


    一名小弟提刀巡視著,看到一人伸出手開始在地上慢慢爬動,似乎想要遠離這片是非之地,但很快就被這名小弟看到,大步上前一刀刺入對方後背。


    噗呲!


    對方連掙紮都沒力氣掙紮,直接趴在一旁生機全無。


    放眼看去,到處都是遍地的屍體,不時有人進行補刀。


    甩了甩手上粘稠的血跡,杜澔又是一刀紮死了一名還有些氣息的敵人,這才刀尖杵地,仰頭長出了口氣。


    “唿!煙呢,來根煙!”


    杜澔喊了一聲,過了半晌這才有弟兄疲憊的上前。


    抽了口煙,杜澔這才感覺渾身活了過來。


    這一仗能贏來之不易,瞥了眼身後,發現能站著的弟兄不多。


    死傷不少,也太過疲憊。


    這群人絕對要比賈爺那批人猛的多,簡直可以用悍不畏死來形容。


    但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杜澔得多虧他們還不知道為何而戰。


    僅僅是為財!


    頂在他們最前方的八百號敵人,杜澔他們這邊硬是砍死砍傷了五百多人這才算是將這群人給殺怕。


    到了後麵就連杜澔也不得不頂了上去,甚至大師兄也頂了上去。


    至於那些師兄師姐們,杜澔還是暫時讓他們候命。


    不是不缺人,而是畢竟沒有配合過作戰,貿然加入,反而容易平白製造傷亡。


    杜澔一個人就是一直在以傷換命,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在硬頂著。


    再加上大師兄的參戰,要不然這一仗還真有可能打不贏。


    士氣這東西有些玄乎,但也比較直觀。


    到了後麵杜澔能清晰感覺到自己這邊不少人都麵露驚懼,顯然也是被這陣仗給嚇到了。


    對此杜澔隻能說是慶幸。


    “澔爺!傷亡清點出來了,弟兄們損失慘重.....此番下來幾乎全員帶傷。


    加上此前喪命的弟兄,此戰我們共計損失了一百七十多個近兩百位弟兄。”


    楊大郎情緒低迷,這對於他們而言不亞於極重的打擊。


    這還是喪命的弟兄,還有重傷的弟兄。


    隻不過重傷的弟兄目前還無法統計,許多弟兄打著打著實在是太累了,現在近乎累癱的躺在地上,一時間都沒法分辨到底是重傷還是累虛脫。


    “唿!讓那些店家出來洗地,另外先前那些個大夫呢?把他們再叫過來。


    他們鋪子裏有多少金創藥,外傷藥,通通給我拿出來。


    要多少錢到時候我都會補上。


    另外讓人去家裏帶個話,從家裏再叫幾十個弟兄過來處理後續!”


    杜澔迅速做出著決定。


    以眼下這群弟兄們的狀態,想要讓他們繼續操持這些瑣碎之事,屬實太難為人了。


    五百人外加自己這些師兄師姐們,近六百人,兩三個小時內,硬是鑿穿了三千人。


    雖說有著許多取巧之處。


    比如有幾次是以多打少,也有占據飛斧戰術的優勢,再加上弟兄們整齊的刀陣。


    以高昂的士氣,可就算如此,有著諸多因素,可人畢竟不是鐵打的。


    是人就會累!


    一般人跑三個小時都累的能趴下,更何況還是兩三個小時的高頻率廝殺。


    這種腎上腺素持續激發,血液高速流動,精神長久的高度緊繃。


    這種哪怕隻是持續半小時,對於人也是極大的消耗。


    這會大夥不少人剛鬆一口氣,就一個個倒了下去。


    這是真的脫力,體內缺糖,精神匱乏,脫力,失血等種種情況導致的。


    這樣繼續讓大夥忙活,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誰讓你脫衣服的?快!快把他的衣服披上!”


    忽的杜澔瞥見人群中有人脫了外衣甚至開始赤膊上身,杜澔頓時厲聲大喝。


    見此旁邊的弟兄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把衣服給這人摁上。


    隻是他們實在是太累了,動作慢吞吞的。


    而就是這一會的功夫,就見那人忽的口鼻流血,整個人筆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杜澔麵色極其難看,環顧一圈,厲聲大喝,


    “還有誰敢脫衣服,老子剁了你!”


    “澔爺這是....”


    楊大郎沒見過這情況,不由有些驚疑不定。


    這好端端的壯小夥,怎麽就說倒就倒了。


    剛剛他沒看錯的話,這小夥子還是最後體力保持最好的,起碼還能站起來一個個給人補刀。


    “蠢貨!這是....唉,反正不能脫衣!”


    杜澔一時急切,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總不能和這個年代的人解釋,細菌病毒等之類的問題吧?


    古人打仗基本上再熱都不會輕易卸甲,而是會等周遭安全,以及休息一陣子的感覺到涼爽後,汗漬不是特別多才會卸甲。


    現代人都知道,在劇烈運動後,在涼爽的地方脫衣服,或者洗冷水澡,很容易著涼。


    著涼也就罷了,剛剛廝殺完更是不同。


    酣戰幾個小時,血管處於時刻迸發的狀態,心髒更是高速起伏。


    突然受涼,血管忽的收縮,風邪容易入侵,且各種症狀拘束在經絡之中。


    最終就會導致氣血不通,風寒,乃至中風。


    而這在古代又叫卸甲風。


    更別提眼下更是大晚上的,涼風習習,都沒帶半分休息的,就給脫衣,讓皮膚見風。


    看著那名弟兄,杜澔微微搖頭,隻怕這名弟兄救不迴來了。


    就算救迴來,下半輩子怕也廢了。


    如正常的劇烈運動,如跑步什麽的,隻要時間不是很長。


    身子骨比較年輕,洗個涼水澡也就是有可能感染風寒感冒。


    可眼下這情況可不同啊!


    不過剛剛那一戰確實兇險,如若不是他們早一步將正麵的敵人鑿穿。


    那就會麵臨腹背受敵的情況。


    要知道當時杜澔幾乎是壓上全部,鉚足全力在與對麵廝殺。


    這要是突然腹背來敵,以當時敏感脆弱近乎麵臨崩潰邊緣的士氣,情況還真說不好。


    ——


    次日,天蒙蒙亮,津門大街小巷的就已經充斥各類行人。


    有的夾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去各自的公司上班。


    這年頭的公司製度發展的雖然有諸多缺陷,但還算是處於百花齊放的時候。


    而這年頭能在一些公司擔任文員,絕對算得上是一份體麵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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