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最後,蕭文一“刀”架在秦舞的脖子上,她則一“刀”抵在他的胸口,算是平手。


    “小子,不錯!”秦舞放下鐵棍,額頭滲出細汗,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消耗了大量體力。


    “老師,承讓!”蕭文也是氣喘籲籲,眼神一閃,注意到秦舞睡袍的衣襟開了,露出胸口溝壑的大片雪白肌膚,好像也沒穿內衣似的。


    “小子,你在想什麽?”秦舞嗬斥一聲,接下來的舉動更讓蕭文目瞪口呆,居然雙手一抖,將睡袍脫了下來,露出一絲不掛的身體,凹凸有致,有一種力量和纖柔融為一體的美。


    眼前雪白一片,蕭文的眼睛頓時不知道往哪看了,這可是他第一次一覽無餘地看到活生生的女性裸體,玫瑰和宛若的那兩次,都是躲在被窩裏,哪像秦舞這樣大大方方的。


    他的下麵已經有了反應,要不是藥頭事先告訴他,秦舞不喜歡男人,他一定以為她在勾引他。


    “小子,看著我!”秦舞毫不在乎地在他麵前掐腰挺胸,教訓道,“外表皮相,不過是血肉骷髏。再美麗的女人,也終究會變成一堆白骨。古人早就認識到這一點,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明白?”


    蕭文有如受到當頭棒喝,眼前浮現宛若的影子和那些被巨鼠吃光血肉的骷髏,兩者交疊在一起,讓他的身體瞬間冷卻,低頭受教:“明白!”


    “明白就好,跟我來。”秦舞也清楚,要一個青春少年時時麵對成熟女性的裸體,不起反應是不可能的,她穿迴睡袍,領著蕭文進入另一個房間。


    這是一間書房,一張書桌的後麵,豎著幾排書架,上麵整齊地排滿了實體書,墨香襲人,這是非常罕見的。要知道,在核爆炸前,傳統的書籍幾乎已被電子書所取代,隻剩下紙媒體還在苟延殘喘。


    通常,幸存者的房子,都會專門騰出一間臥室當儲藏室,但秦舞的房子顯然沒有,這有些不合情理,她可是生存大師,就不擔心突發事件?


    隻見她站到一排書架前,指著紅色標簽的一層:“小子,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這一層書看完,我會考你。考不及格的話,我要你光著身子,從一樓跑到二十八樓,再跑下來!”


    啊?蕭文真的傻眼了,全沒想到導師訓練環節還有這一堂課!不過秦舞的教學方法確實非常獨特,他剛剛已經領教了,隻有當一個聽話的好學生。


    那一層書有二十多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三天的時間,也算充裕,但對一個小學二年級都沒上完、幾乎忘了學習是怎麽迴事的人來說,就有點困難了。


    蕭文隻有一本本從頭看起,不敢漏掉一個字,因為秦舞所說的懲罰太嚇人了,他毫不懷疑她會這樣做,因為她就可以全無顧忌地在他麵前全裸,以身作則,為人師表。


    他卻沒有這麽大方,想想看,如果他光著屁股的畫麵出現在電子屏上,那些喜歡他的觀眾、保安隊的同伴們、還有水頭和玫瑰祖孫倆會怎麽想?


    為了避免這樣的後果,蕭文三天幾乎沒有離開書房,除了吃喝拉撒、還有洗澡的時候。書房裏有一張小床,給他睡覺用的,床頭放著每天換洗的睡袍。


    果然如蕭文猜想,秦舞在家的時候,隻穿著睡袍,或者幹脆不穿,因為他有一次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她赤條條的在健身房鍛煉,全不在乎家裏還住著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看來,秦舞是一個天體主義者,不知道玫瑰知不知道她的這一怪癖,如果知道了,她還能這麽放心嗎?


    蕭文就很不放心,每晚睡覺的時候,他都把書房的門反鎖了才敢睡,倒不是他擔心她會勾引他,他在她的眼裏,顯然隻是一個血肉骷髏而已。


    他擔心的是,萬一她晚上走錯房間,睡到他的床上呢?兩人都是隻穿睡袍不穿內衣的,太方便了。萬一他迷迷糊糊的,犯下錯誤,可怎麽對得起宛若?


    好在這三天,秦舞幾乎沒有打擾他,除了喊他吃飯。


    秦舞做的飯菜非常簡單,有時候簡直不用做。比如,早上是雞蛋衝開水,中午水煮綠豆芽,放點鹽,就幹麵包或壓縮餅幹,晚上是快餐麵。簡單是簡單,營養還是夠的,相比較一般的幸存者來說,一天一個雞蛋,簡直就是奢侈。


    所以,蕭文的物質生活還是不錯的,讓他可以專心地投入到每天的精神生活中――看書。


    那些書,蕭文不得不承認,非常有用,而且他以前也在電子書上涉獵過,但從沒有這麽係統地閱讀,而且,不僅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


    當蕭文學習學累的時候,也會去健身房鍛煉,當然,是避開秦舞在的時候。否則,跟一個**一起鍛煉,隻怕該練的地方沒練到,不該練的地方起來了。


    他牢記“三不一洗澡”的規矩,秦舞沒說讓他碰的東西,他絕對不碰。比如,他不僅不翻櫃子抽屜,連各種家電也不碰;她的臥室,他瞄都不瞄一眼;書房裏別的書,他最多看看目錄,倒是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如果秦舞都會的話,那真的令人佩服。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蕭文起了個大早,最後惡補了一下功課,七點整,秦舞準時在外麵敲門,喊他出來吃早餐。


    蕭文洗漱完畢,坐到了餐桌前,詫*看著盤子裏紅裏透黑的一團食物,竟沒有看出它是什麽東西做的。


    秦舞端起盤子,用勺子分了一半到蕭文的碗裏,剩下的一半給自己,麵帶古怪道:“吃吧,雖然味道不乍的,但是高蛋白、高營養,非常健康的食品,黑市都吃不到的!”


    聽到秦舞如此推崇,又見她用勺子扒了一口放進嘴裏,嚼得很香的樣子,蕭文也端起碗吃起來,入口涼滑,似乎在冰箱裏剛拿出來,味道真是不怎樣,腥腥的,應該拌了醬油和醋,也不是很難下咽。


    在灰色的晨光裏,蕭文和秦舞穿著白色睡袍,在一張圓餐桌前麵對麵坐著,吃著早餐,此情此景,換了誰看到,都會產生曖昧的聯想。


    蕭文終於把那碗糊糊吃完,又喝下一杯水順順,感覺飽了,見秦舞也吃完,雖然有不能問不該問的東西這條規矩,他還是忍不住問:“這是什麽東西啊?”


    “也不是什麽稀罕物,是我在野外一米深的地下挖到的蚯蚓,做成的肉醬,一般人我是不給他吃的。”秦舞淡淡地說,迴味地咂了一下嘴。


    “什麽?”蕭文現在隻想做個一般人,但已經遲了,吃下的那團東西在他的胃裏仿佛活了過來,變迴了無數條蚯蚓,他惡心之極,張嘴伸舌,就要找垃圾筒,要嘔吐的樣子。


    “小子,這就是今天考試的第一道題目,如果吐出來,你就不及格了!”秦舞笑眯眯地看著他,輕巧地發下話。


    蕭文胃裏的那團食物已經湧到嗓子眼了,又生生地被秦舞的這句話嚇得咽了迴去,愈發反胃,他忙不迭地拿起玻璃水瓶,將半瓶水都灌了下去,這才壓住。


    “好,第一題算你及格。”秦舞很享受地欣賞著蕭文鼻子眼睛擠在一起的表情,翹起二郎腿,一條白得耀眼的大腿從睡袍的下擺抖出來。


    “女暴君、同性戀、暴露狂、強迫症……”蕭文將心裏能想到的詞都用在了秦舞身上,長這麽大,第一次吃這麽惡心的東西呢。


    “考試正式開始,我問你答。”秦舞好整以暇,“在遭受核汙染的野外,你可以找到什麽可以吃的安全食物?”


    “植物有土豆、蘿卜、山藥、葛根……”蕭文首先想到的是那些深埋土中的塊莖植物,然後是那些穴居動物,“動物有田鼠、蛇、蚯蚓……”


    蕭文忽然明白了秦舞讓自己吃蚯蚓的用意,她並非是捉弄他,對他的野外生存訓練,已經開始了。


    “迴答正確!”秦舞點點頭,“我加一條書上沒有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吃人肉,因為聰明的人比動物藏得更深,他們的肉是最安全的。”


    “那跟獵人有什麽區別?”蕭文嚇一跳,這已經衝撞他的道德底線了。


    “等你到了那一步,就沒什麽區別了!”秦舞的迴答殘酷得如同外麵的世界,不理蕭文的感受,進入下一題:“怎麽吃肉?”


    蕭文又有些惡心了,迴憶著看過的那些書:“戴上手套或用布裹住手,剝皮去內髒,在表皮三毫米之下、骨骼三毫米之上的肉和脂肪是最安全的,絕對不能接觸骨頭,因為骨頭最容易吸收輻射……”


    “在核汙染區,怎麽解決飲水問題?”秦舞所問的,都是如何在極端的環境中維持最基本的生存係統,讓脆弱的生命盡可能地得到延長。


    這些問題,蕭文有些略知一二,有些則在以前聞所未聞,連電子書上都沒有提過,秦舞不知道從哪裏搜集到了這些書,包羅萬象,簡直就是一套生存大全。


    比如有一個問題是,人受了外傷後,要不要呻吟大叫?正常人的理解是盡量忍痛,能不出聲就不出聲,正確的答案卻是盡管大喊大叫,因為這樣可以降低血壓,減少出血量。


    還有一個問題是*的做法,隻需要普通家庭都能找到的汽油、洗衣粉、肥皂、糖、酒、醋之類的東西,按一定的比例和方法配置就可以了……


    不考不知道,一考嚇一跳!原來生存大師真不是容易當的,做為一個格鬥高手僅僅是最基本的條件,還要是一個生物學家、外科醫生、地理老師、化學藥劑師等等,甚至是一個按摩師。


    蕭文三天所看的內容,秦舞用了大半個上午就考完了,基本上迴答正確,似乎不用裸奔了。


    秦舞滿意頷首:“小子,記性不錯,不知道你的悟性如何。下麵是附加題,考你書本以外的東西。”


    “老師,還有考什麽啊?”蕭文不由叫苦,剛才已經殫精竭慮了,再考下去,豈不崩潰?


    秦舞毫不理會他的抗議:“當你身陷一個遍布敵人、處處危險的環境中,最好的武器是什麽?”


    “因人而異吧。”蕭文見是這樣的問題,略略放心,至少是他感興趣的,就結合自身的情況迴答,“比如我,最好的武器當然就是大砍刀了,當然,再有把手槍就更好了。”


    “錯!最好的武器就是沒有武器,或是萬物皆武器。”秦舞徐徐道,顯然,她在向蕭文傳授自己的東西。


    “沒有武器?萬物皆武器?”蕭文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目露疑惑,以為秦舞故作高深。


    “在你有大砍刀之前,你最好的武器是什麽?”秦舞循循善誘。


    “那時,我最好的武器是……”蕭文被問住了,確實,他在核屍挑戰大賽的賽台上,使用的武器都是不同的:周賽用的是斧頭;月賽用的雖是棍,卻是徒手殺了對手;季賽用的也是棍,但真正讓他獲勝的,則是藥頭的藥。


    如果說三者有什麽相通之處,就是他每次戰勝對手,都要先把自己逼入絕境,可以這樣說,在學會大砍刀之前,他最好的武器就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這不正應了秦舞的前一句話,最好的武器就是沒有武器。


    蕭文老老實實地承認:“老師,沒有武器我大概懂了,可是萬物皆武器還不理解。”


    “是嗎?”秦舞忽然嫵媚一笑,緩緩地解開睡袍的帶子。


    這是她第二次當著蕭文的麵寬衣解帶,但跟上次很幹脆地脫光不同,此刻她半遮半掩,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性的誘惑。


    秦舞本來就是一個標致的女子,隻是強烈的中性氣質和直爽的性格讓人忽略了她的外表,但她仍可以表現嫵媚的情致,非不能也,乃不為也。


    蕭文的喉頭蠕動了一下,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逐漸打開的睡袍中縫,已經無法掩飾身體的反應了。


    驀地,秦舞抓起吃飯的不鏽鋼勺子,閃電般地撲上來,騎在了他的大腿上,勺子的長柄幾乎抵到他的眼珠子:“這就是萬物皆武器!”


    蕭文嚇得眼睛眨也不敢眨,心裏恍然大悟,秦舞短瞬間就讓他見識了兩件武器,一件是她的身體,一件是她手中的勺子,就仿佛電子書上的武俠小說所寫,絕頂高手,飛花摘葉,遍地武器!


    就在這時,秦舞視男人若無物的臉破天荒地紅了一下,顯得驚慌地從蕭文身上跳下來,裹緊睡袍,迅速退迴了自己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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