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緊鎖眉頭,心想,這個梁子確實是個死結,必須要死一個才能解開。


    也不怪藥頭如此怨毒,雖說他自作多情在先,但秦舞也不能耍弄他參賽啊!蕭文是有切身體會的,從周賽殺到季賽,已經是步步驚心,更不要說三人進一人出的總決賽了。


    如果一個男人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去履行對一個女人的愛,結果卻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打發了,跟著又毀容殘身,換了誰也要報複的!


    隻是,以藥頭的神通廣大,都奈何不了秦舞的話,他又憑什麽能殺她?


    藥頭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明原委:“秦舞住在黑市最高的天然居,防衛嚴密僅次於堡壘。加上她的警惕性很高,平時深居簡出,又精通生存之術,很難派人暗殺她。但你不同,機會是現成的,明天你就會住到她家。我當然不是讓你在她家下手,這樣誰也保不了你。不過,她會帶你去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到了荒郊野外,你就有下手的機會了。隻要迴來後,說你們遇到了意外,她遇難了,自然沒人會懷疑你。”


    聽到這裏,蕭文明白了,自己是藥頭報仇的不二人選,難怪他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但他真要答應這個交換嗎?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但可以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閣下,我答應你的交換。但我還有一個交換,你要接受!”


    “你這小子,又來了,說吧!”藥頭已經恢複了平靜,變迴了一個談生意的商人。


    “幫我打聽一下,我下基層的這一個月,尤其是這兩天,玫瑰都和什麽人接觸過,有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蕭文說出條件,並不覺得不妥,自己的表現,最多是一個小心眼的男朋友而已。


    “怎麽?小倆口鬧矛盾了?成交!”藥頭心情愉快地和蕭文達成了交換,告辭離去。


    玫瑰和藥頭的你去我來,讓蕭文的心亂上加亂,忽然很懷念起保安隊的美好時光,7901班的兄弟,怎麽也沒有外麵的這些人複雜啊!


    天然居,黑市的最高建築物,高二十八層,頂層原先是個旋轉餐廳,可俯瞰全市風光,有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的美譽。


    蕭文背著鼓鼓的背包和大砍刀,站在天然居的樓下,仰著脖子向上望去,雖然它的外牆已經很陳舊了,那巍峨的氣勢依舊,住在這裏的幸存者,感覺一定很好。


    玫瑰一襲棕色的皮衣,在入口處和保安、秦舞三方通話完畢,大門才打開,連她這張誰人不識的俏臉蛋也不能做為通行證,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才能進入,安保的嚴密可見一斑。


    大門由監控室的保安控製開啟,外人進出要三方連線,住戶出入則要刷卡確認,陌生人幾乎不可能混進來,也難怪藥頭拿秦舞沒轍。


    進了大堂,高闊明亮,地麵是大理石的,曆久彌新,顯示著曾經的繁榮,但四顧無人,有一種末日的蕭條。


    電梯口有三部電梯,兩人上了其一,樓層按鈕也是由監控室控製,直接上了秦舞所住的十八層,在其他層不停。


    十八層,蕭文不由想到十八層地獄的說法,心裏自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玫瑰一路叮囑他,住在秦舞家裏,一切都要聽她的,她的規矩很多,但隻要嚴格遵守,也是很好相處的。還有,秦舞的脾氣有點衝,最好別惹她,一旦她發火,趕緊躲得遠遠的……


    蕭文注意到,玫瑰講了別人很多,惟獨不講他倆,這有點反常,當然,從昨晚到現在,她反常的不止一點。好在蕭文埋下了暗樁,他相信藥頭會探聽到他想要的消息。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來,三梯四戶,樓道打掃得很幹淨,似乎有專人清潔。


    玫瑰按響了18d門鈴,門開了,一個裹著白色睡袍的清爽女子站在門後,不太高興道:“玫瑰,你們來得也太早了吧,才九點半。快套上鞋套,穿上衣套!”


    鞋套是知道的,這衣套是什麽東西?蕭文心裏嘀咕,站在門口,把背包和大砍刀放下,玫瑰早遞過來一個大塑料袋,不客氣道:“小子,把東西裝好,別弄髒了我的房間。”


    蕭文見玫瑰已經穿好了鞋套和衣套,所謂衣套就是一次性雨披,看來這秦舞的規矩不是一般的多。他想,自己要在這裏住上一個月,難道整天穿著套子,這不是活受罪嗎?


    遭遇了下馬威,蕭文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拘謹局促,生怕踩死一隻螞蟻似的。室內溫度怡人,有中央空調的。


    兩個女人自顧自坐在沙發上說話,沒人理會蕭文,他像一棵樹似地戳在客廳中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有打量著四周。


    在他的印象中,從未見過這麽寬敞明亮的房子,三房兩廳,擺設簡單,清爽整潔,就跟女主人一樣。


    玫瑰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臨走前,還大姐姐似地交代他:“記得乖乖聽話哦。”


    蕭文見玫瑰很放心地把他留下來,也不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是對秦舞有信心呢,還是對他有信心?


    不過,他已經開始受不了秦舞的規矩了,穿著雨披多別扭啊,又開著空調,他都被悶出汗來了。


    “秦舞……”蕭文有點尿意,想問秦舞可不可以用一下衛生間,卻又不知道怎麽稱唿她合適,她最多大他十歲,喊她姑娘小點,喊她阿姨老點,喊她前輩又太正式了點。


    “小子,沒大沒小的,要喊我老師!”秦舞不假辭色地訓斥道,就像老師對待學生一般,她是他的導師,確實有這資格的。


    “報告老師,我要上廁所!”蕭文被她的態度一激,索性以小賣小。


    “真是懶人屎尿多,去用客廳的衛生間。順便洗個澡,我找衣服給你換。”秦舞皺著眉,露出嫌惡的表情,仿佛蕭文很髒似的。


    “報告老師,我昨晚剛洗過澡。”蕭文心想,誰是懶人啊,都九點半了還沒起床。


    “讓你洗就洗,從頭到腳再洗一遍,別廢話!”秦舞很專製地命令。


    遇到暴君了,蕭文苦著臉進了衛生間,撒尿的時候,看到橫在浴缸邊沿的潔白毛巾,故意往上麵撒了一點,忽然覺得不對,自己還要用它洗澡呢。


    他脫光了衣服,站到浴缸裏,打開淋浴噴頭,竟是熱水,衝在身上,十分舒服。這樣的家,在黑市也算是高級的。這可是總冠軍的獎品,他距離它隻差一步了。


    衛生間的門忽然打開了,秦舞徑直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件白色睡袍,毫不在意地看著捂著下身、不知所措的蕭文:“小子,呆會換上這個,你的衣服我拿去消毒。”


    蕭文傻呆呆地看著秦舞用雨披裹著自己的衣服出去,心想現在的女人怎麽都比男人大方呢?對了,那把*別搞丟了!


    洗完澡,蕭文才發現,秦舞隻拿來了睡袍,並沒有內衣,穿成這樣出去多尷尬,難道這也是她的規矩,在家裏隻穿睡袍?


    蕭文穿著真空睡袍,踏著拖鞋,渾身不自在地迴到客廳,本想找自己的背包,取出內衣換上,誰知裝著背包和大砍刀的塑料袋也不見了,不用說,也被秦舞拿去消毒了。


    “小子,你的東西我都收好了,需要的時候會給你。”秦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幾乎就貼在他腦後,悄無聲息,像鬼一樣。


    蕭文嚇得一激靈,自己的警覺性怎麽差這麽多?迴頭一看,才注意到秦舞竟是光著腳走路,難怪了。


    秦舞雖然光著腳,但個頭和蕭文差不多高,一頭精神的中發,五官清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氣質,或許正是這一點迷倒了藥頭吧。


    秦舞圍繞著蕭文轉了一圈,像獵犬似地嗅了一遍,這才滿意道:“臭男人的味少了。玫瑰應該和你說過了,在我家就要守我的規矩,每天洗澡是必做的功課。我的規矩並不多:不能帶進外麵的東西,不能亂碰裏麵的東西,不能問不該問的東西。我對你的訓練課


    “明白!”蕭文大聲迴答,心裏總結一下,不就是“三不一洗澡”嗎?


    “對了,隔壁的小孩請我跟你要張簽名。”秦舞遞過來一張紙和一支筆。


    “好的!”蕭文沾沾自喜地伸出手去接,心想我這個學生可比你這個老師有名,誰知冷不防被她一腳絆倒。


    蕭文被摔個仰麵朝天,莫名其妙道:“老師,你這是幹什麽?”


    “小子,你的定力太差!稍微有點成就就忘乎所以,失去應有的警惕。成大事者,要有一顆平常心,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秦舞連消帶打地諷刺道。


    蕭文狼狽地爬起來,才明白這是秦舞對他的小測驗,不能不承認她講得很有道理,又驚覺自己剛才摔倒的姿勢非常不雅,“春光”盡泄,一時小臉通紅。


    “聽說你在保安隊學到了刀法,讓我見識一下!”秦舞裝作沒看見,轉身走進一個房間。


    “啊?好!”蕭文還沒有進入訓練狀態,一愣一愣的,忙跟過去,邊走邊整理睡袍,將帶子紮緊。


    這是一間健身房,中間空曠,四周簡單地放著幾個健身器材,有跑步機、劃船器,杠鈴床之類。


    “接著!”秦舞喊了一聲,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帶著風聲砸向蕭文。


    蕭文猝不及防,聽風辨位,一抬手,穩穩地接住了撲麵而來的那根東西,這要得益於他和巨鼠的黑暗之戰,一看手中的東西,原來一根鐵棍。


    秦舞手裏也握著一根鐵棍,她雙手斜握,視線卻不對著蕭文,而是落在自己的身前,光腳在木地板上邁著小碎步,快速地向蕭文接近,形如鬼魅。


    “看刀!”秦舞話音沒落,一“刀”直取蕭文的頭胸,勢若閃電!


    這是什麽刀法?蕭文吃了一驚,舉棍一格,鐺的一聲,火星迸出,饒是他飽經血戰,竟然也沒架住這一“刀”,鐵棍被打迴了胸口,秦舞的“刀”也跟著壓上來,如果真的是刀的話,他已經皮開肉綻了。


    秦舞得勢不饒人,小碎步繼續前衝,步步緊逼,一“刀”接一“刀”,似刺似劈,完全不顧自身的防守,每一擊都是必殺之招!


    “鐺、鐺、鐺……”壓力如山,蕭文連連倒退,拚命抵擋,從未見過這般玩命的刀法,要是真刀的話,他不死也是重傷了。


    “呔!”秦舞輕叱一聲,忽然彈身而起,雙手舉“刀”過頭,胸口空門大開,一“刀”劈下,從她騰空的身子下,兩條修長健美的雪白大腿從睡袍下抖落出來。


    蕭文眼睛一花,心底泛起的那絲旖念完全被強大的殺氣摧毀,她的破綻太明顯了,卻有恃無恐,因為她的速度太快了!


    他隻有後退,這一退,後背卻抵住了牆壁,秦舞顯然看準了這一點,那把“刀”已經落在了他的頭上。


    就在毫發所差之間,蕭文的心髒撲通劇跳,瞳孔一縮一放,秦舞曼妙的身形已經盡收眼底,破綻還是那個破綻,在他眼裏無限放大,他敗中求生的絕招隨之而發,一個豬打滾,閃到了一邊,但一口氣卻沒迴上來,勉強站了起來,秦舞的“刀”已經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子,天下武功,無堅不破,惟快不破!你跟血族那一戰的速度,讓我自愧不如,但現在,你怎麽退步了?”秦舞收“刀”撤步,語氣不悅。


    “今天的狀態不行。”蕭文心知肚明,如果沒有藥頭的藥,自己再也沒可能達到那個巔峰狀態了,他惟恐秦舞追問下去,岔開這個話題,“老師,你使的是什麽刀啊?”


    “東瀛*!”秦舞露出驕傲之態,*是需要從小練的,那種武者的驕傲也植入了骨子裏。


    “東瀛?就是那個最喜歡搞偷襲的島國嗎?”蕭文不由想起電子書上記載著這個島國對本民族的滔天罪行,心頭一怒,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也對秦舞發動偷襲,“看刀!”


    他使出了大駒當日打敗他的連環三擊:單刀直入、力劈華山、抽刀斷水,打著秦舞連連後退,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但這連環三擊對付秦舞這樣的高手,終究不能製敵,她隻是落入下風而已,離落敗還遠著呢。


    蕭文有心扳迴一局,差點要使出隊長的絕招――迴空斬,隨即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秘密武器,不能輕易暴露。


    就這樣,雙方在健身房內你來我往,鬥作一團,叮叮鐺鐺,火星亂迸。蕭文大開大闔,秦舞輕靈詭異,大砍刀和*的對決,異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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