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幹這種蠢事,寶貝放心。”霍克白安慰似的摸了摸封恬的頭。


    “如果放我的血,提取血清,這有用嗎?”蒼生說。


    聶意後頸一涼,馬上就知道蒼生話裏的意思。


    唐岩說:“你想當其他三個人的移動血庫?這想法很好,但是我無法給你個準確的答案,如果你隻是因為疫苗產生一次性被動免疫,你放幹全身的血也沒用,因為你自身就沒有抗體。”


    蒼生若有所思地沉默下來。


    聶意握著他的手說:“能抵禦一次已經很幸運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軍方沒有淪陷,現在應該已經有最新型的疫苗問世了。”唐岩說:“祝你們好運。”


    “軍方內部發生什麽事了嗎?”聶意問。


    唐岩說:“我告訴過你了,病潮在避難中心爆發,統戰部的軍官和軍人死傷無數。國家停止搜救,內部整頓,要麽我們國家已經完全淪陷,要麽就是在休養。軍部恢複了一凡的軍銜,他作為一名軍官要對國家盡忠職守,他率領的搜救隊是最後一批撤迴第二避難中心的,這片土地上,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任何希望存在了。”


    “有完全淪陷的地方嗎?”霍克白問。


    “有,印度。”唐岩說:“目前的話,我就不知道了,印度是最先淪陷的地方。對付這種地方,各國統戰部的決策是全方麵轟炸。”


    “印度那麽小,人又那麽多,這種局麵也算是情理之中了。”封恬皺著眉,頗有些唏噓。


    “我也沒什麽要說的了,蒼先生受傷嚴重,最好躺幾天再上路。你們要走的話,這裏的物資可以隨便拿。”唐岩站起來道:“不打擾你們了。”


    “這人怪怪的。”唐岩走後封恬小聲吐槽了一句。


    “寶貝,不要背後說人壞話。”霍克白將他抱在身前蹭來蹭去,“你要看他不爽,老公去幫你揍他。”


    “閉嘴!”封恬說。


    聶意有些失笑,不管事情有多糟,能活著就好。


    蒼生身上的咬傷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現在隻要慢慢等他恢複過來就好了,死裏逃生,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四個人圍在一起說話,聊分開這些天的各自經曆。


    封恬摸著下巴道:“我們倒沒有遇到過動物喪屍,這一路過來,見到的也很少。也就警察廳的警犬一次,加上你們遇到過的一群豬。”


    “動物喪屍好像的確很少。不對……”聶意說:“末世後基本就沒怎麽見過動物了,就連我養的倉鼠都不見了。”


    “生物共存上的敏感性,動物比人類敏銳很多,也許是病潮爆發後,很短的時間內所有動物都躲起來了。”蒼生的聲音一貫漠然,現在因為重傷未愈多出了一絲性感的沙啞,“還有一種可能是小型動物都被喪屍吃光了。”


    “前者還比較有可能,後者就是瞎扯淡。”霍克白說,修長的金色長眉微微挑著,“喪屍行動緩慢,貓貓狗狗跑那麽快,怎麽想都不可能會被喪屍捉住的。”


    聶意盤腿坐在蒼生身後,給他捏著酸痛的手臂,若有所思道:“喪屍對死物不感興趣,我覺得貓狗比幸存的人類更懂得找食物,它們應該能生存下來,而且它們嗅覺敏銳,不會那麽容易被感染的。”


    封恬一根根玩著霍克白的手指,努嘴道:“希望是這樣吧,對付那些喪屍已經夠吃力的了,再來隊喪屍動物大軍,人類哪還有生存餘地。”


    “我們隻能逆來順受。”聶意岔開話題道:“這裏情況怎麽樣?其他的人呢?”


    霍克白哦了一聲道:“被我關起來了,說都是些求生存的百姓,姓唐的不讓殺。也無所謂,跟我們無關,等遊隼養好傷我們就走。”


    “明天就上路吧。”蒼生說:“這傷要好,至少也需要半個多月。”


    “也好,我之前在倉庫發現一輛軍用路虎,我們那輛悍馬一路過來也破破爛爛了,正好換了。”封恬說。


    沒人反駁蒼生的決定,天氣越來越冷,當然是及早上路比較好。


    這裏所有人除了唐岩外,連廚房大媽都被霍克白二話不說關進了牢房裏,聰明的都老實待著,等聶意等人走了,唐岩自然會放他們出來。


    沒有廚房大媽,晚上霍克白準備晚飯。


    封恬走進來看看有什麽能幫他的,指著一筐土豆問:“炒土豆嗎,我們很久沒有吃蔬菜了,我幫你洗。”


    霍克白喔了一聲道:“寶貝,這個去皮才好吃,你別動刀子,我來就行了。”


    “晚飯做什麽?”封恬過去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霍克白拿著把匕首蹲下來削土豆皮,“我也不知道做什麽,大鍋亂燉吧,沒遊隼那麽好的廚藝。”


    一顆蘋果大小的土豆,霍克白削完皮跟蘋果核差不多大小。


    封恬哈哈大笑,拿過一把菜刀蹲旁邊兩口子一塊削蘋果核,“沒關係,你做什麽我都吃。”


    “晚上吃火鍋。”霍克白來叫人的時候,這麽說。


    聶意跟蒼生到廚房一看,蹙眉道:“你真不要臉,這種玩意你也敢說是火鍋。”


    “食物很珍貴,請不要浪費統統都吃光。”霍克白像個禮貌的紳士,替聶意跟蒼生拉開座位,然後把一盆清水煮出來的東西推到他們麵前,笑眯眯地說。


    聶意嚐了一塊土豆,勉強咽下去道:“如果你放點調味料的話,會更好吃。”


    霍克白欣然接受:“謝謝你的誇獎。”


    聶意:“我沒有在誇獎你!”


    “吃吧,總比沒有好,我吃罐頭都快吃吐了。”封恬說。


    蒼生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拿起一個碗,兩三下調出一份蘸汁放在中間。


    飯後聶意端了一份送去給在房間裏搞研究的唐岩,唐岩吃了一筷子,然後就再也沒動過了。聶意暗暗想以後有機會的話,自己一定學做飯,再也不讓霍克白下廚房了。


    晚上夜深人靜,聶意把之前洗的衣服拿迴來,疊好放進箱子裏。


    蒼生赤著上身,長褲塞進腳上的中幫軍靴裏,肌肉削薄健美,每一寸都均勻蘊含著致命的暴戾。他右肩至胸膛纏著厚厚的繃帶,正一腳搭在床上,倚在一邊看著手裏的地圖。


    還有挺長的一段路,聶意知道他在憂愁什麽,過去輕聲道:“我們之前在路上總是因為別的事走走停停才耽擱這麽久,接下來專心趕路,應該很快就能到的。”


    “到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蒼生冷冷道,他從不盲目樂觀,首都災情那麽嚴重,他的妹妹蒼若琳隻是個文弱的女孩子,就算她還活著,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會受多少欺負,光是隨便想象一下蒼生就快被折磨瘋了。


    聶意頓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麽,把他手裏的地圖拿走,“睡覺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大概是一直在一起習慣了,聶意也沒有要和蒼生分開睡的意識,還是跟他窩在一張床上。天氣漸冷,他們蓋著一張薄被,身邊是彼此溫暖的身體,很愜意。


    蒼生用左臂攬著聶意的腰身,微微用力地擁著他,聶意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前,彼此擁抱著入睡。


    “蒼生……”聶意的聲音悶悶的,他想要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具體要說什麽,憋了半天隻道:“謝謝你。”


    蒼生鬆開他,往後挪了一下,在昏暗的環境裏看著聶意明亮的雙眸,聲音在深夜裏有種誘惑般的性感,他說:“吻我。”


    聶意微微抬頭看著他,蒼生的眼睛已經完全好了,看不到一點血絲。他慢慢貼到他麵前,將微涼的薄唇覆在蒼生的唇上,又淺又淡的一個吻。蒼生摸著聶意的臉頰,虎狼般啃了他一會,輕聲說:“你每次都臉紅。”


    “這你也要管。”聶意推了他一把,拉高被子,蒙過兩個人的腦袋。


    “謝謝要來點實際的,我說了,你以身相許吧。”蒼生麵無表情。


    聶意說:“好啊,可你現在受傷了,攢著下次的吧。”頓了頓然後又問:“你會和我結婚嗎?”


    “沒地方讓我們注冊結婚。”蒼生說,在黑暗裏摸索著捏了捏聶意的臉頰,“你這是答應我的追求了?”


    聶意輕輕嗯了一聲:“不是因為你救我而作為報答,我大概是……嗯,我愛你。”


    蒼生倒從來沒說過愛這種字眼,他們在漆黑的被窩裏誰也看不到,蒼生沒迴答,聶意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蒼生卻忽然抓著他的手,讓他再翻過來。


    “幹嘛,你還不睡!”聶意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傲嬌地甩開蒼生的手,“雖然跟你認識時間很短……但很正常嘛,朝夕相對,你又對我這麽好,產生感情很自然啊,你什麽都別問我!”


    “轉過來。”蒼生隻這麽說。


    聶意心裏老鹿亂撞,臉上燒得慌。他忽然感覺蒼生握著他的手,正將一枚指環慢慢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他將自己的戒指退下來了。


    聶意小聲道:“大了……”


    “是哦。”蒼生又把戒指拿走了,“下次看看能不能路過珠寶店,給你找個合適的。”


    聶意:“……”說大了並不是不想要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依風和天天的地雷還有k的火箭炮~這是在給我入v放禮花麽~總之謝謝打賞~mua! (*╯3╰)


    老白掉線這麽久,表示最後一秒出手,玩得就是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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