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帳內,此次攻楚的所有將士都已經到齊了,所有人都在跪坐在帳內等待嬴修遠的到來,就在眾將等的都有點不耐煩之時,嬴修遠終於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嬴修遠坐定,舉起了桌上的酒杯,對著眾人說道:“有點急事給耽擱了,我在此自罰一杯,請各位將軍原諒我。”


    李信翻了翻白眼,直接拆台吐槽道:“我們等了這麽久就想和公子共飲這美酒,公子你這一來就找了個借口先飲一口,太不厚道了吧。”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李將軍說的是,這等美酒怎麽能做懲罰呢?不算。”


    “就是,這要是算懲罰的話,老夫以後就天天遲到,每次都自罰一杯。”


    “公子這麽幹可不仁義,您這分明就是獎勵。”


    嬴修遠顯然臉皮也夠厚,不聲不響的又偷偷喝了一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李將軍說該如何懲罰我呢?”


    李信也沒想到,嬴修遠居然如此大方,故作正經地咳了兩聲,說道:“城父一戰公子手下騎兵團可是戰果斐然,那些西域好馬即便是王老將軍都眼饞,不知...”


    李信的話讓眾將軍來興趣,這幫大老粗半輩子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相比於貴族的錦衣玉食,他們更喜歡寶劍,美酒,好馬。


    即便是被李信拿來做擋箭牌的王翦也為之動容,眾人都一臉期待地看著嬴修遠。


    軍中的好馬大部分都是繳獲得來的,他們隻有少部分人能得到秦王禦賜的好馬,且經過長年征戰這些好馬也在不斷銳減。


    而嬴修遠手下的五千騎兵團居然全都用的上等馬,他們與嬴修遠相比,就仿佛是蹲在路邊的乞丐一般。


    嬴修遠抬起頭,看向周圍突然變成一副守財奴模樣的將士們,頓時感覺自己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這樣吧,等攻滅了楚國迴到隴西後,我就贈給各位將軍一人一匹寶馬,在加十壇好酒。”


    “謝公子。”,眾人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應聲將這份給大禮敲定了,看著周圍這些如此厚臉皮的大秦將士們,嬴修遠為大秦感到“痛心疾首”,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為自己的錢包而心痛。


    看了一眼愣在那裏的嬴修遠,眾將急忙坐正了身子,隨後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剛剛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


    看著看似正襟危坐,實則心裏已經樂開了花的眾將,嬴修遠為自己的錢包歎了口氣,說道:“關於下一步伐楚的計劃各位有什麽想法嗎?”


    雖然此次伐楚乃是王翦為主將,按理來說應由他來主持,但嬴修遠身為秦國的公子,身份尊貴無比,王翦即便是在大也不得不遵從嬴修遠。


    而且在相處了這麽多天後,眾將對這個大秦的六公子現在是心服口服,王翦也是樂得清閑,隻要能拿下楚國,誰為主他並不在乎。


    自伐楚開始,秦軍步步為營,到現在為止,除去受傷的士兵,秦國的損兵不足兩萬人,反觀楚國這邊,已經被打的幾乎快要亡國了。


    這等戰績是眾將們想都不敢想的,而嬴修遠手下的那個奇人更是被傳為神人,居然能讓項燕這等人物接連吃三場敗戰,這是眾將們想都不敢想的。


    當初嬴修遠可是力排眾議,不顧秦王的詔令和眾將的反對也執意要讓他為將,帶兵前去城父,就在眾人等著看笑話的時候,居然大勝而歸,而且沒多久就拿下了壽春。


    要不是在嬴修遠替楚王下葬的那一天,他們的的確確看到了楚王的屍體,眾人都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激烈的討論很快就結束了,楚國四分之三的土地現在已經盡歸秦國手下了,楚國的大軍進過層層消耗,也已經十不存一了,剩下的楚軍不足為懼,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楚國比當年的韓國還要好對付。


    有了嬴修遠的攻城利器,任何的城牆都仿佛是紙糊一般,接下來隻需簡單的攻城略地就可以了。


    安排好後續任務後,秦國大軍開拔,繼續追擊向東逃竄的楚軍。


    山穀外,少羽帶領著死裏逃生的楚軍終於追上了楚國的大部隊。


    項梁看著匆匆趕來的少羽說道:“少羽你在做什麽,你可知撤退的軍令已經響了多久,大軍又在這裏等了你們多久?”


    “對不起叔父,一切都是羽兒的錯,要不是羽兒被蒙恬激怒,也不會,也不會...”,說著少羽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淚花。


    項梁此時終於發現了少羽有些不太對勁。


    項氏一族在楚國乃是赫赫有名的將領世家,家中的規矩極其嚴格,直到少羽真正懂事前,他挨過的打數都數不清,若隻是因為戀戰,少羽絕不可能哭成這個樣子。


    項梁拉過少羽急忙問道:“快給叔父說,你這次究竟又闖什麽禍了?”


    少羽有些抽泣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項梁怒不可遏,抬起手想要打下去,但看著哭的跟淚人似的少羽又放下了手,最後無奈地長歎一聲:“你呀,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了。”


    斷後部隊終於迴來了,楚軍開始陸陸續續地通過山穀,少羽則是臉色陰沉地跟在項梁的身旁,低著頭一言不發。


    就在楚軍剛剛離開山穀之時,後方追擊的秦軍剛剛趕到山穀外,一聲令下,秦軍整好了陣勢,開始向裏進發。


    山穀另一端,就在楚軍繼續向東行軍時,少羽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龍且是他最好的兄弟,若他知道了這種事絕對會放下一切事情趕來安慰自己,少羽緊拽著項梁的袖子問道:“叔父”,小龍去哪裏了?”


    項梁雖然很清楚這種事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但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隻能糊弄過去了,支支吾吾地說道:“將軍派人將他叫走了,說是有要事相商,我也不好過問。”


    “祖父手下的將士個個都是能征戰沙場的好手,要小龍一個孩子有何用?”,少羽顯然不相信項梁的鬼話,直接指出他話中的漏洞。


    “這,他的父親去世後他就是騰龍軍團接班人了,他當然有資格商討軍事了。”,項梁冷汗直流,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好點子能瞞過去了。


    少羽也能看的出來,項梁顯然並不想告訴他龍且的真實行蹤,項梁越是掩飾,他就越感覺這件事有貓膩。


    看了眼心虛的項梁,少羽說道:“既然叔父不願意說,那我就自己去找祖父問。”


    項梁嚇得急忙拉住了少羽的胳膊,“你剛剛犯下的大錯,雖然範師傅沒事,但你怎敢這個時候去軍帳,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不知道小龍的行蹤我放心不下,請叔父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看著少羽的眼神極其堅定,項梁深歎了一口氣,他深知少羽的脾氣,自己若是不說的話,他絕對會去找父親鬧。


    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少羽聽完後勒緊馬頭就要向迴跑,項梁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將少羽給抓了起來,扔下了馬。


    在數十名楚軍的壓製和繩子的五花大綁之下,少羽被項梁給抓了起來,看著不斷掙紮的少羽,項梁搖了搖頭,“羽兒你就安分一些吧,你現在就是趕過去也無濟於事,他們應該已經交上手了。”


    山穀內,騰龍軍團的纛旗插在地上,站在他們麵前的是秦國赫赫有名的黃金火騎兵,龍且身披一身火紅色的盔甲,頭盔中隱隱約約露出來的紅色發絲為他增添了一份霸氣之色。


    在他的麵前是足足六十萬秦軍,他沒有畏懼,蒙恬騎著馬緩緩走到了陣前。


    “我記得你這種眼神,就在城父一戰,項燕宛如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拋棄了跟隨他多年的部下,我繞了那人一命,但他最終卻選擇自盡在我的麵前。”


    “你很不錯,即便明知是必死之局你也敢來,我很佩服你的忠義,楚國的格局還是太小了,項燕那樣的人不配擁有你們騰龍軍團,來我的手下,我保證你的名字將來會響徹整個天下。”


    龍且的眼神依舊堅定,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蒙恬的三言兩語根本就不能動搖他的信念。


    龍且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廢話就不要多說了,你們秦國的暴虐之名天下皆知,我怎麽會跟隨你們這樣的人。”


    蒙恬惋惜地搖了搖頭,他隻是看眼前的少年心性不錯,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收下他而已,既然他不願意蒙恬也懶得繼續多費口舌。


    抬起手中的槍,向前猛地一指,身後地箭雨鋪天蓋地的飛了過來。


    秦國的箭陣名揚天下,龍且又怎會不知,他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拔出身後的令旗,在空中揮了揮,騰龍軍團很快就躲到了預定的岩石下,秦國的一波箭雨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麽傷害。


    眼前的少年善於利用地形,更是摸清了秦國進攻的套路,蒙恬讚歎地點了點頭,既然箭雨沒有用,蒙恬輕夾身下地馬朝著他們衝了上去。


    但騰龍軍團顯然沒有打算直接去硬碰硬,龍且再次舉起手中的紅色令旗,輕輕揮動了幾個蒙恬看不懂的動作。


    蒙恬還在疑惑這個命令是什麽意思之時,騰龍軍團的士兵紛紛從身後拿出了弩,蒙恬嚇得大喊道:“所有人向後撤。”


    看到秦軍後撤,龍且輕揮了幾下令旗,士兵們又放下了手中的弩箭。


    蒙恬在副將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後黃金火騎兵從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一支舉著大盾的小隊擋在了他們的前麵,一聲令下,盾兵們開始慢慢向前移動著。


    龍且手中的旗幟再變,騰龍軍團的所有人都收迴了弩箭,端平了手中的槍,秦軍那邊也撤下了盾兵,黃金火騎兵在蒙恬的指揮下很快就擺好了陣勢,戰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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