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麋蕁在書桌邊寫作業。她手裏拿著感應筆在桌麵上的全息屏幕上運算公式,整一麵的全息屏幕都被寫滿了,她滑過新的頁麵,皺著眉頭思索了很久,然後才繼續寫著題目。


    其實白昱遲有想過為她騰出間書房,專門供她寫作業和休閑,但麋蕁很委婉地拒絕了。她不習慣那麽舒適而奢侈的生活,她更喜歡平凡。


    學院裏的題目大多數都是按照一定規律程度出的,作業的最後幾道往往都是超出學生所學範圍的難題,學生們基本上都做不出來,當然老師也不會指責什麽。但是,麋蕁就喜歡這種挑戰性的題目。


    不過,如果是白昱遲的話,應該早就做出來了吧……麋蕁的思路斷開,她手裏還拿著感應筆,輕輕地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全息虛影變換的天花板。


    白家書房裏,白昱遲筆直端正地站在白父麵前,雖然他隻有十幾歲,但是看起來比成年男性還要成熟。旁邊站著的是白梟,英俊的臉棱角分明,看起來比白昱遲更加英氣,露出的手臂也是有力的肌肉,身材高大。


    白氏貴族的男性,大多數都是超前成熟的,在別的孩子還在玩遊戲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獲得了星際性的獎項,優秀至極。


    白昱遲的眼神很平靜,在白父麵前不會表現出失態的一麵,這幾年他的身高猛地竄上去,目前已經有了一米七多,估計用不多久就能夠跟白父平視。而旁邊的白梟,由於接受了很多訓練,他的身高已經跟白父差不多了。


    看著麵前已經看起來像是成年人的兩個人,白父抿著唇,渾身透著股貴族精英人士才具有的氣場,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嗓音低沉而沙啞,“你們比我想象中得要優秀……”


    白昱遲低垂著眼瞼,靜靜地聽白父接下來的話。他知道白父有野心,他也知道對方壓根不是把他們當做孩子來養,而是當做了棋子。當然,這場棋局到底是誰在控製,還不能完全說清。


    “……接下來,白梟,你需要的是考進執行者聯盟,成為黑色執行者首領,而白昱遲——我會安排你進入光年基因研究基地。”白父的嗓音深沉而嚴肅,“記住!我不是讓你們為全世界服務,而是讓你們從中擴大自己的權利!等你們獲得了足夠的能力,就是時候開始接下來的事情了。”


    聞言,白梟的臉色很差勁,他握緊了拳,這麽明顯,他當然知道自己成為了任由對方擺布的傀儡。但是,他根本沒有能力拒絕。


    然而,相比較下白昱遲的表情控製得很好,看不出喜怒,始終保持著淡然的模樣。


    白父沒有把目光投向臉色難看的白梟,而是轉向了淡然處之的白昱遲,他皺起眉頭:白昱遲已經脫離了他的預想——白梟的排斥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從最開始就知道白昱遲的不普通,但是沒想到到現在少年也能夠沉住氣。


    最令人恐怖的不是那些會拚命反抗的人,而是那些始終淡然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麽的人。


    白父知道,如果說最終他的權威都會被某個人推翻,那麽那個人一定是白昱遲,而不是白梟。


    後麵的事實證明閱曆豐富的白父預感並沒有出錯,他的猜想完全成為了現實。他也沒想到向來給別人挖坑的自己,居然會有一天會栽進坑裏。


    談完話後,白梟和白昱遲一並出了書房,從來都是沒什麽交集的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去往了白昱遲的臥室。


    到了臥室後,白梟目光暗沉地道,“我沒興趣留在這裏當玩偶……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聞言,白昱遲依舊保持著嘴角處的微笑,絲毫沒有慌亂,“你放心好了,如果你進入了執行者聯盟,就完全擁有了反抗的能力。那個人現在跟你說這些完全是打心理戰,先給你灌輸某種思想罷了。”


    白梟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他扯了扯嘴角,“真難以想象為什麽你能忍受到現在。”


    “嗬……”白昱遲輕笑出聲,“你沒看見並不代表不存在——情緒是種很可怕的東西……還有,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他在監視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別忘了,在表麵上不要跟我有什麽聯係。”


    “我知道。”白梟的嗓音冷沉,“告訴我接下來的計劃……”


    ……


    其實在白梟進入白家的時候,白父就開始在提防著白梟和白昱遲兩個人會聯合。單獨的勢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聯合。後麵的事情在他意料之中,到底不是真正的血緣兄弟,兩個人的隔閡很深。


    的確,白梟和白昱遲挺互相隔閡提防著,不過在反抗命運這方麵卻出奇地一致,甚至在暗中形成了很可怕的共謀,當然彼此間還是留有一手。


    白昱遲想到的東西到底比白梟還是多很多,他的智力高深得讓人害怕,冷血這方麵也差不了他的父親多少。當白梟隻是想著怎樣脫離白父的掌控時,白昱遲想的卻是怎樣至對方於死地。


    這一切都在慢慢地向前推展著,白梟沒有按照白父的吩咐去黑執,而是相反地去了白執。白父調查了有關信息,最後得到的是執行者聯盟的隨機安排,於是他也沒能責罰白梟什麽。


    接下來,白梟和白昱遲的命運果然就在他的手裏推進著,但是白父卻莫名感覺到不對勁,甚至感覺到某種事物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昱遲,昱遲?”麋蕁輕輕地叫喊著旁邊男人的名字,對方已經不是一兩次失神了。


    遠處的海域廣闊無邊,有白色的海鷗飛過,白色沙灘,迎麵而來的微風帶著暖意和清新。身材高大穿著高領羊絨衫的男人站在欄杆前,目光平靜地看著遠處,在女孩喊了好幾遍後才迴過神。


    “嗯……”白昱遲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女孩,微風拂過她的長發,看起來很唯美,他低聲道歉,“對不起,剛剛我走神了。”


    麋蕁微微蹙起了眉頭,低聲問,“你這幾天是不是沒休息好?總是有些走神。”


    “沒,我很好……”白昱遲當然不會告訴麋蕁自己暗地在謀劃著什麽,他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輕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我很高興。”


    “嗯。”麋蕁輕輕地嗯聲,她感覺到男人掌心裏炙熱的溫度,麵前的白昱遲已經不知道從開始由少年長成這樣成熟了。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對方隻比她高一點點,而現在,高得很多了。


    “麋蕁,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嗎?”白昱遲目光很溫柔地看著麵前的女孩。


    這個問題突然間問住了麋蕁。


    若是普通人的夢想無非就是名利雙收,可是麵前的白昱遲已經擁有了很多,無論是名氣還是其他的,他都擁有。那麽,他的夢想會是什麽?


    看著麋蕁疑惑糾結的表情,白昱遲失笑,他能夠猜到女孩腦子裏現在在想什麽,他低聲道,“當然就是跟你幸福美好地生活啊。”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麋蕁麵露緋色,她低聲地呢喃著,問,“可是,我們現在不就生活得很幸福嗎?”


    聽了麋蕁的話,白昱遲隻笑不語,某些事情他並不想讓她知道,那些艱苦困難都隻適合讓他獨自去承擔。隻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很好了。


    真正的“遊戲”開始,是當白父察覺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的時候。他去了光年最頂級的醫院,查出來自己得了嚴重的疾病,這種疾病需要骨髓配對,然而白昱遲並不滿足條件。


    然而,就算是憑當時的科技,也沒辦法讓孩子立馬出生,白父心情沉重,並且脾氣越來越躁亂——他並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會無緣無故地出問題,於是調動了自己的下屬去調查,最後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知道他察覺到自己手裏人的不對勁時,才意識到,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白昱遲路過女孩的臥室門口時發現金屬門是開的,“麋蕁?”他往裏麵看,並沒有發現女孩,頓時間他的心提上來,然後接到了手裏人的通訊。


    “少爺!小姐被帶走了!!!”


    ……


    白昱遲麵色凝沉,按照手裏人給的地址到達了某個廢棄的建樓裏,他獨自站在樓下就看見二樓的走廊裏站著的是他的父親,還有他手裏的麋蕁。


    白昱遲臉色第一次變得那麽難看,他知道白父應該是察覺到什麽了。


    看著白昱遲的臉色突變,白父發出殘忍而詭異的冷哼,“沒想到,我看了十幾年表情不變的兒子,居然也有露出這種表情的一天!”


    “你想做什麽?”白昱遲的嗓音平靜,他的視線始終鎖在麋蕁的身上,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麽緊張。


    “是你動的手腳對吧?!”


    白父的情緒極為不穩,他手裏拿著瓶玻璃小瓶子,裏麵裝的是清水般透明的液體,當然,白昱遲知道那就是自己這些日子研究的藥物,他臉色突變,更加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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