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遲很優秀——這一點是麋蕁後來才慢慢發現的,因為他從來不刻意在她麵前展現自己的優秀一麵,所有的事情都顯得那樣自然而平常。


    宿優帝都貴族學校裏,三年a班迎來了個新成員。少女穿著身學院製服,露著白皙的腿,她那淺藍色的長發垂在肩後,銀灰色的眼瞳純粹清澈,麵容精致細膩。她麵色羞紅,看著底下的同學,目光時不時往底下的某處看,細聲介紹著自己,“大家好,我叫麋蕁。”


    白昱遲見過的美貌女孩多的數不清,但是沒有一個像麋蕁這樣能夠牽動她情緒的。他嘴角微揚,抿著淡淡的笑,金色的眼眸裏璀璨溫和,猶如青春那樣有著吸引力的少年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台上少女的那副模樣,猶如定格住的畫。


    麋蕁看見白昱遲微笑,緊張的情緒瞬間輕鬆了許多,她也微笑起來,台下的同學都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連旁邊的老師都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白少居然可以那麽溫柔!”底下一個貴族少女不甘心地看著白昱遲,然後又看看台上那個覺得不如自己的少女,有些憤恨:從前她還覺得白昱遲偶然抬頭對她微笑溫柔至極,然而比起此時的溫柔,從前的隻能夠算是敷衍罷了。


    淺藍色長發的少女很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白昱遲的身邊,台上的老師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卻不想這毫無預兆出現的感情真的如此這樣好。


    白昱遲淺笑,抬手,修長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觸碰麋蕁的桌麵,觸屏的桌麵被觸動打開,立即浮起了全息屏幕。他很自然地為她打開今天需要學習的界麵,沒有絲毫拘束。


    少年的溫柔使得他整個人都淡然自若,而這種淡然為他添加了幾分成熟穩重,沒有半點孩子的情緒躁亂,就算是僅有的羞澀情緒也被他的舉動掩飾得很好。


    那段時間是白昱遲最享受的時光,也被他深深地藏在了心底,直到後麵成年後,他也將那段心動掩藏得很好,似乎生怕被別人察覺到那份隻屬於他的秘密。白昱遲,很在這方麵自私得很。


    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白昱遲和麋蕁幾乎是形影不離,如果麋蕁需要去洗手間,他也會在對方前腳離開後腳就跟上。當然,這種“跟蹤”是小心翼翼的,他並不希望對方覺得自己太過黏膩,反而憑空製造了矛盾和隔閡。


    但是,總有人妒忌,總有人敢大膽地胡作非為。


    同班裏一個傾慕白昱遲已久的貴族少女實在受不了麋蕁這樣被白昱遲“嗬護”,於是在對方又一次去洗手間的時候,在洗手間裏抓住了她的頭發,狠狠地往牆上撞,說些威脅的話。


    麋蕁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事情,她從前在那個普通的學院裏沒有惹過事,沒有人會這樣對她。


    當被狠狠地欺負時,麋蕁拚了命地就往外麵跑,剛出洗手間就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處,靜靜地遙望著遠處,她求救地大喊,“白昱遲!”


    沒有喊救命,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那個貴族少女及時地抓住了麋蕁,然後和其他同夥將她往洗手間裏拽,不過,白昱遲已經敏感地聽見麋蕁喊自己,於是轉過身靜靜地看了眼女洗手間的門。而後,他幾步走到門前,喊女孩的名字,“麋蕁?”


    沒有人迴應。


    就在裏麵的貴族少女捂住麋蕁的嘴巴,靜默片刻以為白昱遲已經離開時,女洗手間的門自動打開,走進來一個女人,後麵跟著的就是白昱遲。


    學院的女洗手間的門都是由女性識別的,那個女人是暗處保護白昱遲的下屬。本來白昱遲可以讓她進來看看情況的,但是,他親自進了女洗手間,看到的就是眼前令人窒息的場景。


    在看見白昱遲的那瞬間,幾個貴族少女連忙鬆開麋蕁,有些慌亂——少年的氣場比學院裏那些貴族少爺恐怖得多。


    周圍的氣氛瞬間降低,令人恐懼,白昱遲目光在進來的那瞬間就鎖在麋蕁身上,他嘴角慣有的弧度消失不見,麵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生懼。他是個能夠在憤怒時也維持微笑的人,但此時,他收起素來溫和的外表。


    那幾個貴族少女都後悔至極,她們躲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甚至頓時間打消對白昱遲的臆想。青春時期的她們期望的是美好而幸福的,而現在白昱遲令人恐懼的氣場將她們從前的幻想全部破滅。


    蹲在牆邊的麋蕁仰頭看著麵前的白昱遲,然後沉默地低垂下頭,她覺得自己狼狽的模樣配不上麵前這個站在高位的少年,那種明顯的地位差落讓她有了卑微感。而這種卑微感,卻成為他們之後感情路上的坎坷。


    白昱遲幾步上前蹲下,然後將伸手麋蕁輕鬆抱起。女孩很輕,就算他沒有白梟那樣強悍的體能力氣,抱起來也絲毫不費勁。


    抱著女孩離開洗手間後,那個同白昱遲來的那個女人留在了裏麵。


    ……


    那件事過去後,學院裏,麋蕁就沒再見到那幾個少女,她每次想要開口問白昱遲具體情況的時候,少年就輕輕微笑談起別的事情,打斷她原先的思路,久而久之,她沒有再關心那事。


    隻不過,麋蕁察覺到,學院裏的同學都開始對她退避三舍,是那種畏懼或是討好的態度。不過,白昱遲似乎沒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而是像從前那樣對她。但她的那種心理已經慢慢地有了不同,她慢慢地開始喜歡了沉默。


    聰睿的白昱遲自然是察覺到這些變化,但他全然不說,在他看來,麋蕁跟那些人少接觸點反而更好,那時候的他就對女孩有了強烈的占有欲。


    麋蕁感覺自己的世界裏,似乎真的隻剩下白昱遲一個人了。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傷。


    時間過得很快,白昱遲在某天晚上在麋蕁的臥室門口阻攔住了她。明明麵前的少年一如既往地很溫柔地笑,但在麋蕁眼裏,似乎已經有了很多改變。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白昱遲眼底是深情的溫柔,金色的眼瞳跟秋日裏那金燦燦的銀杏葉是同種顏色,帶著溫和而暖意的感覺。


    似乎,就是對方那從始至終的溫柔,觸動了麋蕁的心弦,她麵色又露出櫻花那種粉紅色,然後輕輕點點頭。


    白昱遲帶麋蕁去的地方,是公園裏那片湖水邊上。


    又是明月高懸,又是湖水清澈的景色,和從前一樣。明明沒有過多久時間,但麋蕁卻感覺跟白昱遲已經相處了幾輩子那麽長的時間。而就在這些時間裏,他們慢慢地習慣了彼此的存在,習慣卻不厭煩,感情一如既往。


    “今天是你生日,你記得嗎?”月夜下,紳士優雅的少年穿著身白色西裝,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條項鏈,銀色的細鏈墜著猶如大海顏色的球型寶石,“如果你願意陪我走以後的路,就請接受我的禮物。”


    少年將“奇跡”項鏈遞到了她麵前。


    這種項鏈在星際裏有種特殊的含義,即代表永不泯滅的愛情——在這個神秘的星際裏散落著無數的星球,有些星球間相隔有幾個光年遙遠,而有些星球相隔就是“鄰居”。


    在茫茫星海裏能夠相遇,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所以,星球就被當做是祝福相遇,期待永遠相伴的象征。


    麋蕁是知道這種項鏈的含義的,這種項鏈對於男性公民一生隻能夠定製一條,世間好看名貴的項鏈千千萬萬,但是沒有一條能有“星際”貴重——它不僅僅是條項鏈,而是種承諾和誓言。


    麋蕁接過白昱遲手裏拿著的那條項鏈,然後自動地抱住了對方,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白昱遲從來不會主動輕浮地觸碰她。


    白昱遲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那時候他對女孩的感情純粹而執著,他在那條項鏈裏刻的字是“昱遲愛麋蕁”。就算是這種感情是一廂情願他也能覺得很幸福,更何況,麋蕁也喜歡他。


    “那以後,無論是遇到什麽困境,我們都要一起解決,去努力。”麋蕁的聲音很輕緩,很溫柔。


    白昱遲主動地伸手也擁抱住女孩,嘴角的弧度更深,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當然。”


    清冷的月色下,湖水波光粼粼,整個公園安靜無人。遠處的風緩緩地吹過來,拂過少女撩人的長發。世界都靜謐在夜色中。繁盛的樹遮掩著清輝,投下清新好看的黑色剪影,周圍的場景都成了背景。


    少年的身材頎長,白色衣裝,將女孩擁抱在自己的懷裏,那副場景如畫,月光拉長人影,將這份幸福美好的時光都定格住。


    而後麵的事實卻讓白昱遲撕心裂肺,當然,這也是之後的事情了。哪有什麽淡然無情,都隻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而已。若是遇到了,所有感情都壓製不住。


    宿優那個成熟穩重的天才少年,當然也有崩潰失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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