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高中學習生活的第一堂課竟然就是數學課,軍訓期間的上課鈴聲還是敲打的鍾聲,沒有任何通知,在一段愉快、歡樂的“鈴兒響叮當”後,教室裏全然還是一片到處自我介紹的熱鬧局麵,忽然一位戴著黑色酷炫變色眼鏡、有著被三七分茂密頭發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教室門口,他右腳幾乎要踏進教室,又及時刹住,歪頭看了看牆上貼著的班級卡。


    成功上任班長的王弋楚立馬大聲喊:“起立!”


    同學們紛紛站起來,恰好聽到隔壁班“老師好”的聲音,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默契,同學們都發出自己最大的聲音喊出:“老!師!好!”


    “謝謝謝謝,我很好,坐下吧。”那中年男子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肖讚”兩個字,轉過身的瞬間右手把粉筆準確丟進粉筆盒,左手瀟灑取下眼鏡。


    “哇!!!”同學們異口同聲。


    肖老師似笑非笑,故意作問:“哇什麽?”


    有男同學模仿女孩子的聲音大膽搶答:“肖老師,你好帥哦!”逗得大家笑得前仰馬翻,還有的甚至拍起了桌子。


    他神情略顯嚴肅,同學們便自覺安靜下來。


    “今天起,我們四班的數學課都由我一個人上了啊,我姓肖,叫肖讚。學好數理化,走遍全天下,第一個字就是數學的數,那麽,數學顯然非常重要,尤其是高中數學,150分的總分,希望各位高考的時候都是滿分,低於140分的畢業了不要說數學是我教的。”


    “肖老師,你好無情!”


    “沒錯,記住我的無情、冷漠。好,現在開始上課。”


    ......


    肖老師果然是一個無情、冷漠的老師,第一節課就拖堂,一位單間挎著個工具包的中年男子進來後開始檢查電腦和多媒體儀器,直到下一節課的優美的上課鈴聲響起,肖老師才拿著課本離開教室。有的同學還趕緊跑出去上廁所,場麵一度混亂,大多數同學都拿出英語課本等待著理想中優雅、年輕、國際的英語老師,直到講台上修電腦的大叔冒出了一句極具江城腔的英語:“ok,ssbegin!”


    大家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王弋楚見風使舵:“standup!”


    “goodmorning,mr......?”


    “mr.cao.”說完操老師示意大家坐下,轉身去準備寫名字,黑板上滿滿的都還是肖老師的字跡,他一言不發,拿起黑板擦自己擦幹淨黑板,在右上角寫下“操練”兩個字。


    盡管同學們已經盡可能保持安靜,但操老師一發音還是會聽到微小的笑聲。


    英語課後便是物理課,物理老師頭頂有一小嘬毛高高翹起,特別像潘長江,剛好他也姓江,化學老師是一個女老師,姓蔣,非常的嚴厲,第一堂課便有同學因為迴答不上問題被罰站,政治老師年紀和古老師差不多,穿著時髦,齊肩卷發,是學生時代多少女同學夢寐長大後的模樣,語文老師就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也是鼎鼎有名的賀媽,但其實並沒有覺得賀媽的課上得有多好,不過她非常的和藹可親,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高中的第一天課下來,讓程蔚蔚覺得高中的課也不過這樣嘛,好像不用仔細聽自己也可以消化得了,她竟然產生了這樣可怕的想法。開始和同學們一起瘋傳操練語錄,也就是操老師平時上課的經典翻譯和發言,比如“我醒來發現自己被捆在樹上”“一隻裝水的青蛙在池塘裏下蛋”“因為你們是尖子生”......還有一次物理課上,江老師正在講練習冊,抓住她和淩蘿在講話,略有些生氣地喊了她的名字起來答題:“老師,我選c。”全班爆笑,江老師氣得向她扔來粉筆頭,“這是一道填空題!填空題!還選c,站到後邊去。”語文課上看各種雜誌,課桌上把其他課本重得高高的作為掩飾,要麽就和淩蘿一起偷吃東西。這些都是她初中的時候沒有做過的事,望著窗外發呆突然看見一粒蒲公英種子飄進來,隨著風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她多麽希望剛好飄到自己麵前,然後把它留下來夾進日記本,不料飄啊飄的,越發地遠去,直到暫時停落到陳為的發梢,不料陳為忽然迴過頭來,小小的蒲公英再次開啟了自己全新的旅程,從教室的另一扇窗戶飄了出去。


    很快中期考試的成績便下來了,程蔚蔚考了全年級150名,初中排名從未掉出過前十的她,有些接受不了,這才意識到“驕傲使人落後”,而這周五下午竟然還要開家長會。


    同樣在成績表前的王弋楚找到他的成績後,問:“蔚蔚,家長會是你爸爸來還是媽媽來?”


    “爸爸吧。”


    “真好。”


    “哎。”


    “歎什麽氣?考得不是挺好的嘛,全年級接近1500名,你考150名,你看看我,六百多名,哈哈哈哈哈哈。”說完他又去看成績表:“看看我兄弟陳為考了多少?”


    “最上麵。”說完程蔚蔚就走了,內心還帶著些許不服氣。


    “陳為!!!你是第一名!太厲害了吧!”王弋楚的大嗓門真不是蓋的,此刻陳為同學的座位周圍已經被問問題的女同學圍得水泄不通了。


    程蔚蔚趴在教室走廊的欄杆上,淩蘿走過來,用屁股撞了一下她,“沒事兒吧?”


    “能有什麽事,隻能怪自己這半學期玩得太嗨了。”


    “我有一半責任。”


    “你這次考七百多名,哎,接下來我們都好好努力吧。”


    “我聽說這學期結束了就要分科了,意味著重新打亂分班,蔚蔚,你說我會不會被踢出去啊?”


    “不會,別亂想。”


    兩個考試失敗的少女耷拉在欄杆上默默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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