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是一隻伏地的狐狸,慵懶之中卻又透著一絲危險,那雕工巧奪天工,將狐狸的慵懶嫵媚刻畫得惟妙惟肖,微眯的眸子透出的那份危險氣息更是迫人。


    用狐狸玉簪換下那金簪,高順帝托著她的下巴瞧了一陣兒,越瞧便越覺得這簪子實在與她相配。瞧瞧她那清寒的眸子,真是與狐狸眼中那份危險相得益彰。越看越是滿意,似忘了宋文傾的存在一般,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含笑說道:“我的丫頭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楚慈隻覺得心中一個抽疼,垂下的眼簾遮去了眸中情緒。她此時居然在想著,宋文傾是否又該難過了?


    宋文傾自知再無留下的必要,行禮退安。隻是那邁出的步子有些急,似在逃避著什麽,又似在害怕著什麽。


    高順帝看著宋文傾出了帳篷,這才將楚慈輕輕的擁入懷中,聲音中有些疲憊,“昨夜他找過你了,是不是?”


    楚慈眼皮一跳,並不接話。


    “朕對薛彥彤是什麽心思,朕心中清楚的很。沐浴的水中必然是有催情的『藥』物,不然朕何以折騰她到天明?他見你 差不多有一刻鍾的光景,是否想用那貓兒讓你迴心轉意?”


    楚慈垂首,似不敢麵對。高順帝鬆了手,卻是托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說道:“丫頭,不該放縱的,不要放縱;既然已經做了選擇,皇後之位我給你留著的。既然說好了彼此不會違背承諾,就不要讓我對你失望。”


    他的話輕輕和和,可他的眸子卻是異常的淩厲。楚慈知道,他這是溫和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存有奢望。


    楚慈忍不住在想,若是高順帝知曉她與宋文傾昨夜的纏綿,會如何?會不會惱得殺了她?亦或殺了那個犯上的宋文傾?


    楚慈把這份警告歸結於高順帝那不容背叛的威嚴,是以,在他淩厲的目光之下,點頭說道:“狐狸,我會好好養著。貓兒,確實沒什麽用。”


    蜜糖確實沒什麽大的用處,除了賣萌,還會什麽呢?


    得她答複,高順帝顯然是高興的。指腹在她下巴摩挲著,卻是不知怎的便摩挲到了她紅豔的唇上。看著她清亮卻望不到底的眸子,高順帝下意識的低頭靠近。


    炙熱的唿吸湊近,楚慈猛的轉首,令他一吻落空。撐著桌麵步子有些淩『亂』的退開幾步,“皇上,我想把狐狸拿去給小彤瞧瞧。”


    沒了旁人,她實在沒辦法再與他作戲,這種過份的親近,讓她心中難受。也不待高順帝開口,楚慈便提著籠子大步走了出去,留下高順帝坐在椅中,看著她的背影微沉了眸子。


    池顧隻覺得高順帝身上透出的氣息過於淩厲,想了想,低聲說道:“皇上莫惱,娘娘到底進宮也沒多少日子,興許再過些日子,便能明白皇上的心意了。”


    “朕的心意?朕的什麽心意?”狠狠的眯了眼,高順帝麵『色』發寒的看著池顧。


    池顧心中一個咯噔,暗罵自已多嘴,忙跪地說道:“奴才的意思是,過些日子娘娘便能明白皇上是真心合作的,必然不會再對皇上如此防備了。”


    高順帝這才散去身上的寒意。對!合作!一切都隻是合作而已!


    薛彥彤與孫芯蕊蹲在籠子旁,瞧著小狐狸,輕聲說著話。楚慈坐在一旁,一杯水都捧得發涼了,卻也不曾喝上一口。直到池顧來請二人去用午飯,孫芯蕊這才起身說道:“瞧我這沒個記『性』,我還說要給楚哥哥烤東西吃呢!”


    說話間,提著裙子便跑。跑到門口,這才迴頭笑著說道:“姐姐,薛姐姐,我先迴去了,下午我再來尋你們。”


    楚慈點頭起身,與薛彥彤說道:“你先與玄華過去。”


    目光轉向玄玉,玄玉便自覺的留了下來。


    “昨夜我與五殿下相見,你是幾時與皇上說的?”楚慈直接發問,玄玉忙跪了下去,卻是不敢作答。


    “你們是皇上的人,為皇上辦事我也明白。隻是我昨夜也是失了考慮,大晚上與五殿下相見商談要事也是不妥。皇上心有不滿,我也明白。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幾時與皇上說的?我也好想法子讓皇上息怒。”


    楚慈這話,玄玉想了想,這才說道:“迴娘娘,娘娘迴了帳篷歇下,奴才這才去與池公公說的。”


    迴了帳篷歇下?那是幾時的事?楚慈心裏頭也是沒底。到底高順帝今日是在詐她?還是真不知曉?


    三人一道在帳篷裏用了午飯,午時薛彥彤與楚慈準備迴帳篷休息,高順帝卻是將楚慈給留了下來。楚慈以為他是有事,結果卻是他在案後埋首批折子,楚慈坐在一旁看野誌。


    待外頭響起鼓聲,高順帝這才放下筆,『揉』了『揉』眉心,“走吧,去外頭瞧瞧。”


    楚慈放下書,與高順帝同出帳篷。


    早上高順帝一心捉狐狸,官家子弟自是不敢彰顯本事。下午高順帝再次上馬帶頭而去,今日的樂子才真正開始。


    楚慈又與薛彥彤二人坐於一起,卻是逗弄著那通體雪白的小狐狸。許是午時二人便圍著小東西呆得久了,這東西瞧著她們便也沒那般懼怕。


    楚慈看著小狐狸,嘴角勾著笑意,心中卻是不上不下,莫名的忐忑。


    夜幕之時,眾人的歡唿聲中,奔跑的馬群由遠而近。前頭的人猶如天神下凡,俊美威嚴,那一眸一眼透出的淩厲,令人不寒而栗。楚慈見他下馬,便是含笑起身,迎了上去。


    “老四倒是好身手。”高順帝自然摟在她腰間,大笑說道:“你猜猜他獵到了何物?”


    楚慈欲迴頭去瞧,卻被高順帝笑著阻止。抬眼無奈的看著他,說道:“就這般如何猜?這圍場也不知有些什麽東西。”


    “自然是什麽都有的。”高順帝隨手往後一指,說道:“後方全是深山老林,他倒也膽大,出了圍場,竟是追進了山中,愣是將那猛虎給獵了下來。”


    高順帝話方落,便聞一聲虎嘯傳來。放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收緊,麵上雖是帶著笑意,聲音中卻是透著一抹不易查覺的寒意,“怕不怕?”


    怕嗎?


    楚慈迴頭,這次高順帝倒是沒有阻止。見侍衛們揚著笑臉,歡喜的拉著板車而來。那車上是一個大大的籠子,一頭猛虎怒視四方,陣陣虎嘯自那大張的口中咆哮而出。猛虎右後腿之上是一支未斷的長箭,虎背一道長長的口子浸血不斷,看來是受傷不輕。


    嘴角勾著的弧度逐漸放大,楚慈無聲而笑。怕與不怕,重要嗎?走到這一步,旁人要她非死不可,她再怕,他們就能收手?


    高順帝似也沒想到四皇子會弄來這猛虎,心中莫名有些擔憂,怕她應付不來。迴到帳篷之時,高順帝拉著她坐到椅上,問道:“這次,就算了?”


    “不必。”楚慈看著帳頂,幽幽說道:“該來的,總要來。臨陣脫逃,有什麽意思?”


    高順帝眸子微閃,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將人拉到腿上,摟著她的腰說道:“不要死。”


    這三個字出口,二人都是有些恍惚……


    夜裏,楚慈迴了帳篷,薛彥彤依舊去了高順帝帳中伺候。待玄華二人出去了,楚慈這才問著小福子,“昨夜我是幾時迴來的?”


    小福子壓低了聲音迴道,“主子離開一刻鍾左右便來歇息了。”


    楚慈挑眉看著他,“你倒是什麽都聽他的?”小福子忙跪了下去,低聲迴道,“奴才隻想主子好。四更之時,殿下抱著主子迴來,奴才瞧著打心底高興。奴才私心,主子在宮中受苦,若能與殿下琴瑟相合,得以慰藉,也未必不是好事。”


    把偷情說得這麽好聽,倒也是夠用心了。


    擺手讓小福子起身,楚慈又問,“如何瞞過皇上的?”


    “此事怕是隻有南易知曉了。昨夜來替主子的人是南易安排的。在帳中看書的殿下也是南易安排的。奴才……”


    “等等。”楚慈將人打斷 ,“帳中看書?”昨夜那帳中,她確定沒有第三人!


    “正是。”小福子迴道,“殿下在帳中看書,楚月蘭在內間休息。”


    言下之意,昨夜那帳篷,根本就不是宋文傾的?


    楚慈詫異,宋文傾的本事著實超出了她的預想。


    “玄華二人去燒水了,奴才需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說話間,玄華二人將溫水倒進桶中又退去帳外守著,小福子留在帳篷中伺候楚慈沐浴更衣。剛將衣裳換上,便聞後頭傳來輕微的響動,轉眼一瞧,卻是另一個自已一身雪白裏衣從櫃中出來。


    那人高矮胖瘦與楚慈十分吻合,隻不過那雙眸子裏殺氣 太重。


    “主子,該歇息了。”小福子輕聲說道。


    楚慈瞧了瞧那女子,又瞧了瞧小福子,最後點頭說道:“滅了燭火吧 。”


    待那女子上了床,小福子便將燭火熄滅。帳中瞬間暗了下來,一人便是悄然靠近,雙手環在她腰間,一件黑『色』的氅子披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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