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麵修羅?


    楚慈心中狐疑,那人不是在黎家枯井養傷的麽?怎麽跑街上來了?還被人給遇著了?


    本是不想多事,可心裏頭不明白,提著『藥』又走了過去。


    “哎,不對啊,怎麽有兩個。”


    “我這兒還有一張,也不一樣啊。”


    楚慈擠進人群,看著那一張張畫像時,心裏頭越發鬧不明白了。


    這些畫像上的人,沒一個是銀麵修羅!


    “這人我好像在哪兒瞧過,好像是哪個門派的來著。”


    “這人我好像也有些麵熟。”


    “這個有沒有人認識啊”


    好像畫師都在這會兒湊一塊兒了,那些描述著麵容的人也好像都在同一時間遇著了那人一般。


    可是,畫出來的人,卻是各有不同。


    就在楚慈搖頭準備離開之時,一人拿起畫像,說道:“這又有一張,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銀麵修羅啊?”


    看著那張畫像時,楚慈微眯了眼。


    這張,是真的了!


    難道,真有人遇著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銀麵修羅不可能會跑出來的。那麽,是誰在背後耍計?


    莫不是島主或者高順帝在耍花招?


    雖然奇怪,卻也清楚這事兒不能隨便惹上身。楚慈也是一副好奇模樣上前,問道:“這位大哥,怎麽這麽多銀麵修羅啊?到底誰是啊?”


    “我還想知道呢!”


    那人抖著銀麵修羅的畫像,又從旁邊兒拿了另一副畫像說道:“你瞧瞧,這才沒多少功夫,就有十餘張畫像了;都說是銀麵修羅,還都是說是在巷子裏遇到的戴銀麵具的,都有一隻金雕在跟前。”


    “可不是嘛!都說是銀麵修羅,可到底誰是啊?”


    另一人也是抖著手裏畫像,小聲說道:“之前便聽說了,銀麵修羅在島上那叫肆意妄為,島主派了多少人去捉他都捉不著。昨夜裏的刺殺,如今都在傳著與他有關。”


    “你莫瞎說,不是說銀麵修羅是島主的人嗎?不然島主能放任他在島上這般胡為?島上誰不怕他?若說刺殺與他有關,那豈不是島主……”


    本是閑話隨聊,可說到刺殺之事,便不是小事了。


    那二人低頭輕聲交談著,楚慈作隨意狀往擁擠的人群裏掃了一圈。


    不出所料!


    人群裏,有那麽幾人未參與交談,而是目如獵鷹,不動聲『色』的巡視著議論的人群。


    看來,這裏頭少不了島主的手筆。


    不想再呆,楚慈將『藥』抱在臂間,擠在人群中往外走。


    人越來越多,楚慈這擠著也是費力;偏生這一個個江湖人士武器不離手,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到,自會招來審視之眼。


    “抱歉抱歉,借過借過。”


    埋頭叫著,楚慈費力往外擠著。


    在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之時,幾個人圍成一圈,將她給圍了起來。


    楚慈抬眼,看著幾人時,眉頭一挑,神情嚴肅了幾分。


    這不是昨夜被捉了的那幾人嗎?怎麽又給放了?


    她手臂上的傷,可不就是眼前的人給的麽?


    邊上的男人看了楚慈一眼,問著良末,“怎麽著?帶走?”


    良末點了點頭,幾個男人便朝楚慈靠攏。


    楚慈那個鬱悶,江湖中人就是這麽豪邁啊!大街上呢,就敢這麽動手捉人,真是不怕死的!


    他們人多,她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的。可是,她也不能束手就擒,讓人給捉了啊!


    誰知道他們準備把她丟哪兒給弄死?


    楚慈正糾結著該不該大叫救命?圍著她的幾人卻是麵『色』發冷的同時看向她的身後。


    楚慈不解,迴頭看去。


    隻見身後那群拿背朝著這方的人群之中,一名黑衣男子麵『色』平靜的麵向這頭。


    嗯哼?


    這不是剛才巷口的男人麽?


    楚慈心道,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昨夜莫名其妙招了仇人,今兒個又讓人瞧著她辦壞事兒。


    不過,這個男人有認出她嗎?


    “諸位擋了我這兄弟,不知所為何事?”


    那人並未開口,一句問話卻是傳了出來。


    楚慈再一次確定他就是用了腹語之後,越發狐疑的看著他。


    這人,她不認識吧?


    良末看著黑衣男子,緩聲說道:“在下與這位小兄弟有些私怨未了,還請這位兄台行個方便。”


    “私怨好說,單打獨鬥我不『插』手,可若以眾欺寡,便是壞了江湖規矩。”


    那人如是說著,邁著步子走到楚慈身後。


    黑衣男人態度很明確了。


    單挑,他不管;若是幾個人一起打她,他就要『插』手了。


    楚慈心裏頭那叫一個苦啊!她怎麽覺得,這男子不是在幫她,反倒是在整她呢?


    果不其然,良末聞此,朝黑衣人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還請二位與我們走一趟!此處人多,不方便動手,不如到人少的地方結了恩怨。”


    結你妹夫的恩怨!老子跟你們有什麽仇什麽怨?


    楚慈是被良末一眾,以及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黑衣人給『逼』著到了無人的巷子。


    她發現,她今兒個真是跟巷子結緣了!


    “請!”


    到了無人的巷弄,良末拿出那骨爪子,與楚慈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你妹夫!


    手臂還痛著,楚慈可不覺得,她能打得過這個良末!


    微偏了頭,看著一旁靜立不語的黑衣人,楚慈不明白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慈不接,不代表良末不出招;那人見楚慈不動,便是手上一揮,骨爪子就朝她揮了過來。


    一個橫翻,楚慈避開那一擊。將『藥』丟到了牆角,拿眼冷冷的看向良末,冷聲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以如此緊追不放?昨夜你傷了我,難道還不罷休?”


    “黎海新仗勢欺人,你不過是黎家的走狗,我取你狗命,也是你的榮幸!”良末手上又是一揮,又是一招朝楚慈而來。


    楚慈差點被他的話給樂死了。


    她是黎家走狗?死在他手裏還是她的榮幸?


    這人可真他娘的逗!


    逗歸逗,良末手上是真功夫,且半分不留情。楚慈左閃右避,抽了綁腿的鐵塊兒。


    眼見那骨爪子掏心而來,楚慈心一橫,徒手往骨爪子抓去。


    這一抓去,那人按下機關,骨爪腕處鋒利的刀子橫掃而來。


    眼見利器就要割了楚慈手腕,她卻是冷冷一笑,手上一動,藏在手中的鐵塊兒與利器劃拉出刺耳的聲響。


    就在此時,楚慈握緊了骨爪的杆部,用力往迴一收,同時抬腿狠狠朝良末踢去。


    良末手握骨爪,在楚慈踢來時,盤下一擺,便是避開那一腳。楚慈手上用力,將他武器狠狠一收,卻又猛的一放。


    她這動作,那人步子一個踉蹌,借著這機會,楚慈手中鐵塊似暗器一般朝他眼角狠狠丟去。


    那人舉起骨爪子相擋,擋住了鐵塊兒,卻是被楚慈淩空一跳躍到身後,雙手捉了雙肩,膝蓋狠狠一頂,頂上了他的腰部。


    腰部有一死『穴』,名為命門『穴』。位於第二腰椎與第三腰椎棘突之間,若擊中命門『穴』,輕者臥床,重者截癱。


    楚慈這一招,那是快!準!狠!


    人體『穴』位她清楚的很,在部隊這麽久,cqc也不是白練的。


    她這接二連三的虛招實招,都是為了這一招做準備。真真假假的攻擊,都為這一招鋪墊。


    她膝蓋狠狠一頂,良末便是身子一僵。楚慈抬腿一壓,將人一腿壓倒,掄起拳頭便往命門『穴』幾下下去。


    雖是下了狠手,卻也並非不留餘地。


    主要是他們人多,她若真個弄殘弄死了這個年紀小的,指不定那幾個年長的如何拚命。


    一腿半蹲,一腿壓在良末腰間。楚慈拳頭位於良末命門『穴』上方,與一旁虎視眈眈的幾人說道,“我出手,是因為我親眼所見李憾用了毒針。我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明白江湖道義!李憾既然與黎睿簽了生死狀,就不該用此下三濫的法子!我看不過眼,上抬接了擂,有何不可?


    黎睿乃黎家獨子,當眾被人算計,黎海新作為人父,心有恨意,為子討個公道,又有何不對?雖他不該濫用職權,可你們又當道德綁架?什麽江湖道義?難道隻許你們否認李憾用毒,就不許我證實李憾毒針害人?”


    楚慈之言,那幾人怒眼相視,“黎海新欺辱江湖人士,還是理所應當?”


    “你們隻道是他欺辱江湖人士,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為何那般失控?良末今日敗我手中,隻因他有傷在身。試問諸位,若是他全盛無傷,與我相比,誰勝誰負?”


    年長男子不屑道:“那還用說?”


    “好!既然你也知道我打不過良末,那麽我能打得過在江湖上漸已成名的李憾麽?我不過幾招便取了那人『性』命,你們怎的就不想想, 以我這功夫,如何能殺得了他?”


    旁人隻道她功夫好,能傷了江湖上漸已成名的李憾。可這兩次出手,楚慈路數都是簡單又詭異,卻又瞧不出厲害之處。故此,她此時說這話,不得不讓人懷疑擂台之爭。


    “難道你們還瞧不出來嗎?什麽黎海新仗勢欺人?分明就是有人利用江湖道義,利用諸位好漢的俠肝義膽來製造了這場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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