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樓


    李氏瞧清楚了花貓臉的某人,便讓大夥兒都散了,摟著閨女迴到屋中問話。


    “快跟幹娘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打了盆溫水,把手巾沾詩了,給她擦臉。


    不能透露自己女帝的身份,知月隻好把事情按著李氏能理解的方式講了一遍。


    “唉呀!我的傻閨女,你這是羊肉沒吃著,倒惹一身馬蚤啊”,李氏聽完之後哭笑不得。


    “不過這個嘛……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證明他心裏真的很在乎你”。


    知月臉上的淚一直未幹,她想起方才的情形便覺得委屈。


    再加上之前那一摔,現下露在外麵的地方都破皮了,絲絲的疼著,骨頭也疼,心也疼。


    “來來來,把身上這件碎布換下來吧,娘這兒正好有給頭牌姑娘新做的行頭,你先將就著穿”。


    李氏邊說,邊從架子上挑了套水藍色的華服遞給她。


    “這老頭也太離譜了,吃就吃嘛,用得著非把包裝撕得這麽碎嗎?”


    “他……沒對女兒怎樣,隻是力氣太大了才……”,知月把裏外三層的零碎布脫下來,扔在了地上。


    “都嚇成這樣了,幹嘛還為他說話,你隻是喜歡他而已,用不著這麽卑微的”。


    李氏拉過她冰冷而顫抖的手,心疼地揉搓著:“好些了麽?”


    知月扣好扣子,勉強擠出一絲淺笑。


    “是幹娘害了你,讓你看到了那老東西邪惡的一麵,你該有多難過啊,我的孩子”。


    李氏揚起臉,使勁把眼淚眨了迴去。


    “他在你心裏的位置不用你說,幹娘也能看得出來,我猜,他從前怕是連一句重話都沒和你說過吧”。


    “幹娘現在想想都後怕,若是他當真硬來,便是毀了你……”


    “不是幹娘的錯,是女兒癡心妄想、貪得無厭,他本不該和我玩這場沒有結果的遊戲,他做的對”。


    知月雙眼無神,雨落無聲。


    “我這便是自食惡果,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他厭了我,我打了他,就這樣吧,我們”。


    “咱不去想他了,你就在幹娘這兒踏實住著,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李氏拍拍她的手背。


    知月點頭應下了,李氏便單給她安排了間清靜的屋子,又吩咐手下人不準打擾。


    ……


    永延宮


    昊天聽得守將的奏報連連皺眉,她衣衫不整哭著跳向凡間?


    難道是豹神?可兩人昨夜不還……


    不對?以豹神的靈力即使要用強,也不是月兒的對手。


    這事沒那麽簡單,而且關係到月兒的名節,天家的顏麵,不可節外生枝。


    思慮至此,昊天佯裝了然,對守將編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便讓他下去了。


    他拉開天幕查看她的位置,卻發現上麵還是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自從小黑熊怪事件之後,天幕便對她失效了。


    究竟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對六界之主動粗,這天宮之中又有幾人能如此靠近她呢?


    他拍了拍額角,強壓心頭怒火。


    必須要先找到她,不能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作賤自己。


    跳向人間亦傷不了她,隻是,她會去哪兒呢?


    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迴娘家,讓楊氏跟著憂心傷神,那個傻丫頭隻會打掉了牙含血吞,尋個去處獨自舌忝傷口。


    於是,他喚來了今天所有和知月近距離接觸過的人:豹神、翠兒、穿山甲,還有其他近衛和宮女。


    一個一個地單獨查問,卻並未發現異狀。


    他又試著傳信給她,可都杳無迴音,怎麽辦?他陷入了沉思。


    ……


    兜率宮


    “道祖,小的去打聽過了,小姐好像不在天上,永延宮那邊也在找她”,毛六跪到地上迴話。


    自打散朝迴來,他的老主子就像丟了魂似的,倒在大門前,還是他把他扶進院的。


    他一進來,便坐在地上,不言不語也不肯起來。


    直到自己問出小姐兩個字,他才有些反應,而後竟然落淚了。


    毛六這才自作主張去找知月,不曾想小姐也失蹤了。


    “其實……小的還去問過南天門的守將,他們一開始還不肯說”,他頓了頓,見老君抬眼看他,便繼續道:


    “小的便說是道祖讓我來問的,他們才說實話”。


    “有人看見小姐衣衫不整,跌落凡間,正皇卻告訴守將,那隻是他們夫妻之間追逐的小遊戲,讓他們不要外傳”。


    “可小的覺得,這事有古怪,所以才急著迴來稟報您一聲”。


    老君聽罷,直直地飛了出去。


    毛六還沒來的及問他去向,人便不見了蹤影,隻留那根斷了柄的拂塵在地上,被風帶著毛穗亂飄。


    ……


    使君閣南院


    豹神一直坐立不安地等待著,她說下了朝便過來,可現在天都黑了,卻不見人影。


    這段時間,他也想通了那支幸運簽的由來。


    答案其實很簡單,隻是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罷了。


    那支簽從一開始便是他的,因為這個局隻有他的陰陽眼能看破。


    其他兄弟若想施法破局,也不是辦不到,可那樣一來靈力必會異常,馬上就會被發現。


    隻有他,這對藍眼睛可辨真偽、曉善惡,卻不必催動靈力。


    其實這就好比在一群盲人中,隻有他一個明眼人,他隻要祈禱在輪到他之前,那支亮的耀眼的筷子不被別人抽走就好了。


    至於上麵那三個字麽,便是主子的苦心了。


    她就是怕他猶豫不決露了象,才留言提醒他別犯傻,該拿就拿。


    他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便更加忐忑了,主子應該是早早就布好了這個局,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她若想要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隻要勾勾手指,他便是再不好意思,也會跑向她不是麽?畢竟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瞧著越來越暗的天色歎了口氣,都怪他昨晚傻乎乎的不敢靠近她,沒把握住機會。


    若是她惱了他的愚笨,晚上不過來了怎麽辦?他又不能去找她。


    想起早上那一幕,他的小心髒又開始慌了,她真的好撩人,下人們都在,還說什麽讓他乖乖忍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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