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關門聲,帳內的兩人都鬆了口氣。


    “嗬嗬,我老娘而已,把個至聖先師嚇得手心都冒汗了”。


    帳內漆黑一片,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


    “哼,你老娘而已,那你害怕什麽?”老君也笑了,試圖把手抽迴來。


    “就是啊,我們幹嘛要躲起來?師父三更半夜出現在小徒弟閨房內,也不是解釋不通的事啊”。


    “我老娘那麽開明,一定會認為師父勤勉,徒兒好學,以至深夜還共處一室推心置腹……”


    她偏不放開他的手,兩相博弈了半天,她找準機會稍一鬆勁兒,直接被他拉進了懷裏。


    “嘖嘖……,都抱了一路了,還沒抱夠?”她順勢環住他的腰。


    “月兒,為師知道,你隻是頑皮,總想看我這個老古板犯難出糗”,他那剛被釋放的手,餘汗未消。


    哪裏都不敢碰,甚至連她床上的錦被都處處散發著她的味道。


    “可為師真的要迴去了,既然你方才都說了,那為師明早來接你就是了”。


    “師父……你好像不止是怕我娘,你還怕我”,她的小手不自覺地在對方背後胡畫著。


    “他們哪個不怕你,慣會粘人的”,他反手止住她的小動作。


    “徒兒一向如此,師父從前怎的不怕?”她問。


    “乖,為師說不過你,可為了你,為師已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好生困倦了,放為師迴去歇著吧”,他告饒。


    “師父提醒的極是,徒兒亦是心疼師父來迴奔波”,她頓了頓。


    “不如我們一起睡吧,反正這床大的很,我睡相也甚為安穩,不會吵到師父的。


    “胡來!你先前在八卦陣中不是答應過為師,要言聽計從的麽,這才一天未到,又皮癢了?”


    他扣住對方的小手威脅道。


    “不行,不行的,師父,我娘就在隔壁,她睡覺輕的很……”,她一想到此前的情形便脫口而出。


    可說完又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羞的一下子鑽進了旁邊的錦被裏。


    他愣住了,小徒弟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想吵醒隔壁的老娘才不行的,那……反過來便可以了麽?


    他搖了搖頭跳下床去,暗嘲自己如今心思全在她身上,所思所想竟是越發不著邊際了。


    某人此時哪還有臉再纏著師父,貓在被子裏一聲也不敢吭,知道他迴去了,才安心睡下。


    翌日清晨,院兒裏的公雞才叫頭一嗓子,楊氏便把某人從床上拉起來了。


    說是師父已經等在飯廳了,讓她趕緊洗漱妥當前去拜見。


    某人本來還想賴床,聽到“師父”兩個字,卜楞一下跳起來梳洗去了。


    楊氏暗笑:自個兒的閨女終於知道怕個人了。


    老君獨自坐在桌邊,等待的滋味他不是沒嚐過,可這次卻不同,他似是從昨夜便已經盼著天明了。


    沒過多久,那朵小花蹦跳著出現在他眼前,額頭上還綴著晨間的露珠兒。


    她是精心打扮過的,素色羅裙短絨夾襖,唇上的胭脂定是比這桌上的一切都要可口吧。


    迴到天宮她便要換上朝服的,隻這一餐之間,她又為誰妝妝點點。


    “辛苦道祖跑這一趟,家常便飯,您也湊合著用些吧”。


    楊氏的招唿把他的視線拽了迴來。


    “老夫人說哪裏話,老夫隻是順道過來而已,沒想到還有這等口福,那我便不客氣了”。


    “師父,你嚐嚐這個,我娘的拿手菜”,她剛把一個雞爪夾起來放到老君碗裏,馬上又連菜帶碗的拿迴來了。


    “我竟忘了,師父你吃素的吧?”


    他笑著點點頭。


    “哈!那可就便宜我嘍”,她吐了吐舌頭,自己開動了。


    “廚房有熬好的銀耳蓮子粥,我去端過來”,楊氏站起身,拍了拍某人啃雞爪的手。


    “月兒,你別光顧著自個兒,給你師父夾些素菜”。


    “恩恩……”,某人含糊的答應著,嘴裏還是我行我素。


    “師父,你是不是想我了?”她吮著指頭上的醬汁,看向他。


    “這些日子整天和你待在一塊,有些不堪其擾確是真的”,他拿起一塊蓮花酥擱到嘴裏。


    “哦,本來想說這段時間晚上都迴草廬陪娘親的,既然師父煩了我,那便是不願接送徒兒了”。


    “也好,總不能讓昊天他們空等太久”,某人的聲音裏明顯存著失望的味道。


    他覺得口中的酥點突然有了點苦味,一時沒了言語。


    楊氏迴來,舀上兩碗銀耳蓮子粥,端給兩人,其間又和老君客套了幾句,早飯也便是吃好了。


    她卻沒發現,師徒二人被她送到了門口,都還別扭著不說話。


    知月駕雲快如閃電,老君也沒想追她,隻是遠遠的跟在後麵。


    看著那倔強的背影穿過南天門,直奔了她的棲鳳宮,他便去太和殿偏殿候著朝會。


    為了早些見到她,他提前的太多了,也不想再迴兜率宮折騰。


    嗬,在哪兒不是等?等一個永遠也不屬於他的人。


    沒想到有人比他來的還早,昊天、慕染雲、路遊,人家的小郎君都到齊了。


    照此看來,她方才那句迴草廬陪楊氏的話,即便是出自真心,恐怕也未必能抵得過這許多的思念吧。


    他相信,麵前這三位,無論是哪一個,都可以把對她的思念,當麵訴說上千百遍。


    從昨夜到今晨,他也在說,卻是在心中默念。


    她那明黃色的朝服中,藏著不願低頭的傲骨,可他感覺得到,那雙燦若朝陽的大眼睛總是忍不住掃向他。


    對麵的慕染雲便是她從前的師父,冰山一樣的人楞是被她暖化了。


    她有這個魅力,別說是一座冰山,即便是魔界苦寒的冰川,在她麵前遲早也會變成沸水。


    這劫數怕不是上麵對他的獎賞吧,她生他的氣也好,抱著她耍賴也好,他都是喜歡的,還有她那親親大法……


    他對她是沒有奢望的,光華閃閃的寶貝,得以遠觀已然是三生有幸,如今他卻可以站的這麽近,他知足。


    “師父也讚成麽?”端坐在龍椅上的知月敲了敲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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