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其實在收到了治療傷寒和中風的三個藥方時,就產生過和華佗一樣的疑問。


    但此刻他的腦子裏是一門心思地想著救人,根本無暇再考慮這些無關輕重的事情,因此他對華佗說:“元化先生,這個藥方是如何來的,你我用不著過問,我們隻需要關心這個藥方是否能治病救人。”


    一直為藥方來曆而耿耿於懷的華佗,聽到張仲景這麽說,不禁嗬嗬地笑了起來,隨後說道:“看來是老夫鑽牛角尖了,管它藥方是從何途徑而來,隻要能治病救人即可。仲景,外麵還有不少的醫患,我們先去繼續給他們診病吧。”


    兩人起身來到張仲景住的帳篷時,已有不少的百姓在這裏等候。他們朝百姓拱手施禮後,掀開簾子走進了帳篷,坐在桌案後開始診病。


    華佗診治了幾名病人後,發現他們幾乎得的都是痢疾,正好可以根據他們的體質,分別開出了不同的治療藥方。就在華佗在叮囑一名病人時,忽然見呂翔從帳篷外急匆匆地走進來,以為呂翔又要招他們二人前往,連忙問道:“呂將軍,有什麽事情嗎?”


    “元化先生,”呂翔走到了華佗的麵前,拱手施禮後說道:“末將奉主公之命,前來告訴先生一件事。”


    “何事?”華佗衝呂翔做了一個手勢,說道:“但說無妨!”


    “主公說,若是遇到患痢疾的病人,”呂翔連忙迴答說:“務必讓他們不可喝生水,必須喝燒開的水,否則會引起病情的反複。”呂翔將話說完後,朝華佗施了一禮,便轉身走出了帳篷。


    對於呂翔轉述的話,華佗思索了良久,最後點了點頭,對坐在不遠處的張仲景說:“仲景,老夫覺得袁公子所說的事情,有幾分道理,你若是再遇到痢疾病人,務必要叮囑他們千萬不可飲用生水。”


    第二日一早,呂翔便帶著候選和幾千騎兵率先趕迴了關中,而百姓則在剩下的強弩兵和步卒護送下,向著關中緩緩而行。


    留守關中的馬玩,按照路程計算,以為呂翔他們要等到傍晚才能趕到關中,因此並沒有安排人手迎接。城頭執勤的兵士,見到遠處塵土飛揚,似有大隊騎兵趕來的跡象,連忙向守將張橫稟報。


    正在巡城的張橫聽了兵士的稟報之後,雖然不知道來的是馬騰他們,但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果斷地命令疏散城門附近的百姓,緊急關閉城門。


    呂翔和候選策馬來到了城池附近,見到遠處的城門已經關閉,吊橋也吊了起來。呂翔不禁好奇地問:“還不到午時,怎麽城門就關閉了,吊橋也吊了起來,城上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這是怎麽迴事?”


    候選手搭涼棚,朝城池的方向望了望,隨後小心翼翼地對馬騰說:“主公,莫非城池裏以為是有敵兵來犯,已經才做此戒備的?”


    “戒備,他們戒備什麽?”馬騰隨口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禁渾身一震,隨後反問候選:“候選,難道你沒有派人將我們提前迴城的事情,告訴張衡將軍嗎?”


    候選聽馬騰這麽說,搖了搖頭,隨後不解地說:“我還以為主公您,派人去通知張監軍了呢。”


    在確認自己和候選都沒派人通知城裏之後,馬騰終於明白,肯定是城裏人將自己當成來犯之敵了。便連忙和候選策馬上前,來到了護城河邊。馬騰仰頭朝上麵望去,隻見城牆上沾滿了人,而且個個是刀出鞘弓上弦,便笑著對一旁的候選說:“候選將軍,你讓他們把城門打開!”


    候選點了點頭,隨後衝著城牆上喊道:“哪位將軍在城牆之上,速速將城門打開,主公迴來了!”


    在城樓上的張橫,見來自遠方的騎兵,距離城池還有兩箭之地時,就停止了前進,心裏當時就翻開了嘀咕。後來見兩騎離開了大隊,朝城池而來,他當時心裏就在想:怎麽隻有兩個人,難道是來勸降的?


    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城池下方傳來了熟悉的喊聲,隨後有兵士來報,說城下是主公和後選將軍二人。聽完稟報之後,他連忙離開了城門樓,趴在垛口朝下張望,見果然是馬騰與候選,便轉身大聲地吩咐:“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趁著放吊橋、開城門的工夫,張橫連忙下了城樓,站在城門洞裏等待馬騰的到來。


    等在城外的馬騰,見吊橋放下,城門也緩緩打開,便一抖韁繩,策馬朝城門衝了過去。出了城門洞,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張橫,連忙勒住了馬韁。


    看到馬騰從城門洞裏出來,張橫連忙上前施禮:“末將參見主公!”


    “原來是張將軍,免禮,快快免禮。”馬騰笑容滿麵地說道:“本侯看到城門緊閉,吊橋也被吊了上去,還以為有人在攻打城池呢。”


    聽到馬騰這麽說,張橫那張白皙的臉龐,瞬間變成了一塊大紅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啟稟主公,末將看到遠處有塵土飛揚,因為又沒有接到主公今日要迴城的消息,為了穩妥起見,所以便命人疏散了城門附近的百姓,並關閉了城門。”


    “張將軍不必自責,”看到張橫一臉嬌羞的樣子,馬騰連忙安慰她,“錯在本侯,要迴城,也沒派人先通報一聲,以至於張將軍誤會了。”


    …………


    曹氏那邊有些焦頭爛額,袁熙所在的洛陽這麵卻是皆大歡喜。


    打了大勝仗,拿下了洛陽,收服了西涼諸軍,滅了曹操,雖然曹操本人被劉備殺死帶走了,但卻依舊掩蓋不了這曠世的勝利。


    袁熙迴到洛陽城的時候,蘇仆延率領滿城兵將盡皆出來迎接,誠然可謂是花香遍體,紅毯相迎,陣仗大的跟要不過了似的,很是排場。


    “恭喜主公擊敗曹賊,一統函穀關內外之境,屬下在此誠心賀喜!”


    袁熙抬手拍了拍蘇仆延的肩膀,笑道:“蘇將軍不必如此多禮,你謹守洛陽,為我軍的大後方打好了根據地,這場大勝你也是功不可沒,就不必過於溜須拍馬了!”


    蘇仆延嗬嗬的一笑,靦腆的摸了摸頭。


    …………


    就在曹軍郭嘉,司馬懿等人意欲冊立新君,袁熙等人在洛陽慶功的同時,荊州襄陽也迎來了風雲突變。


    蔡瑁死了……這對於荊州的眾宗族和世家來說,無疑於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而劉表本人,在失去了最得力的部下之後,也是頓時失卻了方寸。


    他一麵追查殺害蔡瑁的元兇,一麵安排喪事,一麵又急忙找來了此番出征大獲全勝的劉備。


    荊州襄陽,刺史府。


    “唉~~~!”


    劉表一臉白須,顯得無限蒼老,看著劉備緩緩而言道:“玄德啊,老朽萬萬沒有想到,偷襲許昌一役,蔡瑁竟然如此的不小心,竟被殺害,其本人乃是荊州宗族之首,平日裏威懾各宗,乃是老夫積壓荊州各大家族的得幹,如今他一死,荊州內部,隻怕憂慮重重啊……老夫,愁啊。”


    劉備一臉鄭重,點頭道:“兄長勿要如此憂慮,任何事情都得看兩麵,以備視之,蔡大都督此番身死,雖然會影響荊州內部的秩序,但無形之間,卻也是給了兄長一個將內部整合的機會,不然兄長雖然依靠蔡瑁可以收斂荊州各宗族,但卻是無形中壯大蔡氏的實力,對兄長手中基業之穩,有弊無益,此番正好是一個時機,可借此機會盡收荊州各族,以為執掌之用!”


    劉表點了點頭,道:“你這話也有道理,老夫也曾有過這些想法,但卻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沒有多餘的精力,如今也是一樣,賢弟啊,你比我年輕,又有才華,如今老夫身邊無人,你還是領著你的部下從新野迴來,到襄陽來助我一臂之力吧,關鍵時刻,咱兄弟倆也好有個照應!”


    劉備聞言大喜過望,急忙抱拳道:“兄長放心,備必然盡心竭力地輔佐兄長。”


    劉表點了點頭,突然又道:“賢弟,你此番出征,收獲頗大,並且還親自手刃了漢賊曹操,聽說你已經將他的屍身帶了迴來,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置其屍首?”


    劉備想了想,道:“如此處置曹操的屍首,備已經有了想法,但是還需征得兄長的同意。”


    劉表點了點頭,道:“賢弟且試言之?”


    劉備麵色一正,道:“備想在襄陽,大辦一場喪失,為曹操發喪,讓天下人皆知!”


    劉表大吃一驚,道:“為曹操發喪?其乃國賊也,你我乃是漢室宗親,不將他的屍身喂狗已算是人道,如何能為其發喪?”


    劉備點了點頭,道:“曹操之罪不可恕,然其對漢室之功也不可泯,我荊州之地若想讓天下敬服,便不但要討伐曹操之罪,更要彰其功德,就如孝宣帝時之霍光,有功有過,皆需認之也!”


    …………


    幾日之後,在荊州的襄陽,發生了一件足矣震驚整個大漢朝的大事!


    劉表身體不佳,命其副手兼漢室宗親賢弟的劉備代替他為亂世奸雄,大漢朝的司空曹操發喪。


    曹劉一向不兩立,此舉足矣令天下人為之側目。


    葬禮舉辦的極其宏大,紅木棺木,陵址位於襄陽西側,整個荊州襄陽的文武官員全部隨行,一律聽從劉備的指揮!


    葬禮依照古代的所有慣例進行,曹操雖與劉備不兩立,但其身為畢竟為漢朝司空,所以一切的布置皆按照漢三公之禮處之,進行到最後,劉備親自為曹操念了一篇悼文。


    悼文寫的極其深刻,從劉備和曹操當年剛認識,從討伐黃巾,到征討董卓等等一係列開始講起,盡皆列數了曹操對於漢室,對於天下不可磨滅的功績!到了後來,劉備又是聲淚聚下的講述了曹操走了偏路,為難漢帝,心有不忠,無可奈何與之為敵的事,導致兩人由盟友走向了對立。


    劉備本人極具表演天賦,一番檄文念得聲淚俱下,洞徹人心,不由得不令人動容,特別是對曹操又敬佩又仇恨的情感表現的淋漓盡致,大大的打動了在場中的許多荊州世家之心!


    其中,在荊州官職不高,或是不為劉表所重用的英才已是經過這一次事件便對劉備歸心,其中包括荊州的虛職中郎將黃忠,在劉表手下一直鬱鬱不得誌的魏延,還有蔡瑁原先手下的將領文聘等英才。包括荊州旁的鹿門山,名士龐德公與司馬徽麾下的幾名學生,都對劉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甚至於喪事之後,劉備為曹操發喪的事情傳將到各處,令很多對漢室忠心或是自持身份的英才都有投奔劉備之心,一時之間劉備聲名大噪,幾無可比擬。


    …………


    按照道理,曹曹死後,再沒有立下遺囑的情況下,當由長子繼承其位,長子曹昂當年在宛城與典韋等一同身死,如今最有資格繼承其位的就是曹丕,如今許都之內,最有權威扶持曹丕為主的乃是郭嘉,但偏偏郭嘉卻是不念聲不念語,仿佛這事已經是黃攤子了一般,就是不提這茬,許都軍政大事,皆由自己一手把持,曹氏諸子依舊是各司其職,毫無變動。


    當然,也有人曾向郭嘉請教其中原因,然郭嘉的迴答卻是非常簡單。


    “張遼和曹仁尚在外領兵未至,主公之位不可擅立之。”


    乍然一聽,雖然是有理,但仔細一琢磨,卻不過是拖延之詞,夏侯惇曹仁雖然乃是族中領袖,但畢竟都屬外藩,立主之事說什麽也不好讓他們插手不是!?


    一拖二拖的,別人都不著急,曹丕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此時的曹丕一方下,最為得信的人,乃是任職為司空西曹掾屬的陳群,曹丕之事,無論大小,皆詢問此人。


    如今事關自己今後的前途,曹丕又如何能夠不問?


    “長文,立主之事,已是遷延了好久,父親的喪事亦已辦完,如今荀令君左右推脫,直言夏侯惇曹仁不至,不能擅立,我總覺得這當中不是這麽簡單,您看該當如何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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