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皇帝手裏,槐不一定會主動出現搶奪,可如果是在應崢嶸手裏,槐一定會出現。


    “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充血,快要爆炸開來了呢?”


    皇帝得意自信的語氣並沒有換得槐慌張痛苦的反應,相反,槐也突然笑了。


    “盲目自信。”


    單手輕輕一握,槐手裏的寶珠碎成了粉末,往空中一揚,竟化為了一片片花瓣,落在肌膚上,卻又成了一滴滴水珠,微涼。


    竟然隻是一個障眼法。


    既然早知皇帝要算計他,槐當然不會傻傻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清楚詛咒的啟動儀式,但並不妨礙,有一個傻子,會幫他。


    連清必須得感謝這衣服夠華麗也夠大,藏下一顆半個手掌大的珠子竟然能這麽輕鬆,完全看不出來。


    不束腰的款式得以讓她輕鬆將珠子綁在腰間,解開腰帶,連清將珠子握在了她的手中。


    幾百年了,寶珠自然不是第一次啟動,早在父親口中打聽過寶珠沾染到皇帝血液後會有什麽樣的效果,連清在此之前已經做足了充足的準備。


    寶珠在連清手裏顯得無比的乖巧,就像一顆會發光的夜明珠,沒什麽特別的。


    槐不能碰,皇帝搶不到,一時間,連清竟然成了這顆寶珠的主人。


    “毀了它!”


    “應崢嶸!”


    槐和皇帝同時出聲,一個胸有成竹,一個大驚失色。


    “應崢嶸,你要覆滅整個人族嗎?”


    “崢嶸!”


    宋寬顯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已然傻掉,竟忘了現在是什麽時候,望向連清的眼裏,隻是不可置信的指責。


    指責連清為什麽騙他。


    “崢嶸,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連清現在沒空理會宋寬,寶珠在她手上,她直勾勾的望向槐,唇色蒼白,“殺你要殺的氏族,放過其他人,否則我不介意你去死。”


    “你有選擇嗎?”


    槐的右眼微微跳動,竟是沒想到到現在她還在堅持,“你的父母,你的奴婢,他們的命都綁在我的身上,我死,他們也別想活,你舍得嗎?”


    “我舍不得。”連清實話實說,突然看向跪在百官之首的父親,微微一笑,“父親,我尊重你的選擇。”


    跪在地上,丞相被強烈的壓迫逼得無法抬頭,甚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好歹是丞相,不需要看隻需要聽也能了解一二。


    大是大非前,事關整個人族的生死存亡,他作為一國宰相,自然無法將自己的命放在首要位置。


    “爹的命——不重要——”


    不隻是他,丞相也相信,他的妻子還有女兒的婢女,都會為此義無反顧。


    憋著氣吐出這幾個字,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聽到了嗎?”連清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每說一句話,都在喘著粗氣,額間的汗水不斷下滑,妝也花了,不再那麽明豔動人。


    “應崢嶸,你在等什麽?把寶珠給朕!”


    “閉嘴。”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連清惡狠狠的偏頭瞪了皇帝一眼,淩人的氣勢竟是讓皇帝有那麽一瞬的害怕,下意識閉上了嘴。


    連清很滿意,再度轉頭望向槐,將手裏的寶珠揚了揚,就算此刻她裝扮淩亂,看起來有些狼狽,卻絲毫掩蓋不住她的自信張揚。


    “隻要你同意,我就相信你。”


    她的真誠,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晶光閃閃,似乎能照亮那方寸的黑暗之地。


    隻需要一句同意,甚至不需要保證,她說,隻要你說,我就信你。


    一個人謊話精,卻敢如此毫無保留的相信另一個同類人,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這是一個好機會不是嗎,槐騙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他隻要再不擇手段一點,撒一個謊,就可以達到他的目的。


    但此刻,他卻隻是凝著連清晶亮的眸子,不發一言。


    銀白的衣袍衣角翻飛,無風自動,周圍的人好像自動隱了形,他的眼裏,全是她。


    “我……”


    “嘭。”


    寶珠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微弱的綠光閃了閃,徹底黯淡。


    “不!不!”


    皇帝像瘋了一般衝了過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竟是毫無形象的用雙手扒著這地上的殘渣碎片。


    宋寬亦是絕望的瞪大了眼睛,全然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我沒打算答應。”


    “所以我在逼你啊。”


    因為連清知道自己快要撐到極限了,她沒那麽多時間再和槐耗下去,任時間流逝,這些大臣們也會被這股氣壓憋死。


    她又賭了,麵對喜怒不定的槐,連清總是在賭。


    “我要殺的,可是懷氏一族。”


    “好。”


    “宋寬呢?”


    “隨你。”


    連清不欠宋寬的,她救了他三次,雖然兩次都是槐和她有意算計,但最後一次,連清是實實在在救了宋寬的命,她騙了他,也救了他的命,不欠他的。


    其實現在槐完全沒必要再和連清廢這些話不是嗎,寶珠已毀,詛咒已滅,整個人界,還有什麽能束縛他的東西,他要殺,又還有誰能阻止的了?


    但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反而問了這麽些對他來說本無意義的問題。


    “你當真想和我迴妖族?”


    “當真。”


    她微微一笑,總是疲態盡顯,眼底的那抹真心卻無法騙人。


    宋寬看到了,那是他從未在她眼裏看到的光。


    “為什麽?”


    不知什麽時候,宋寬能動了,無力的後退幾步,似是要逃離這個混亂之地。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我是真的,愛你啊,為什麽要騙我?”


    詛咒已毀,宋寬再也不用怕死,他一步步走向連清,雙拳緊握。


    “抱歉。”連清低頭,愧對宋寬,“我隻是想當皇後。”


    “那就當啊。”他咆哮著,“我不是一直都說,你是我的皇後嗎?”


    “可我不想他死。”


    準確來說,是不想她在乎的人死。


    父母,阿雅,她不介意當一個被世人唾棄憎恨的人,她本就不是好人,隻為在乎的東西而活。


    何況,槐死了,妖族還在,他們隻是重感情不舍得妖族任何一個妖死掉,人類無法永遠威脅他們,拖一時算一時不如幹脆點,解決這個隱患。


    “那你就舍得看著我死?”


    “我……”連清閉上眼,咬了咬牙,“抱歉。”


    “好一個抱歉!”


    宋寬大笑一聲,抽出了士兵的佩劍,朝著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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