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不成調的嗤笑聲從胸腔發出,槐突然鬆開了抓住連清頭發的手,再度遊移,一點一點的下滑,摸到了連清的後脖頸,輕輕一拉,兩個人的距離,便近到隻有幾息的程度。


    槐微微俯身,與連清額頭相觸,有些微涼的唿吸灑在連清的臉上,終於是,不刺骨了。


    “你知道,接下來,我要做什麽嗎?”


    後知後覺的開始有些慌張了起來,但連清的麵上卻是半點不顯,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卻並不影響她繼續裝逼,“槐大人想要做什麽,不用詢問小女子的意見。”


    “很好。”


    不同於剛才的微微勾唇,這一次,槐是真的笑了,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和興奮,側頭,猛的咬住了連清的脖子。


    那一刻的痛感十分尖銳,太過突然讓連清猝不及防的嚶嚀了一聲,下意識的推了槐一下,卻在迅速反應過來之後收迴了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源源不斷的匯入他的口中,寧靜的大殿裏,吞咽聲顯得尤為清晰。


    連清微微仰著頭,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虛弱,她開始喘起了粗氣,但槐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大腦一點點混沌,她的目光掃過寢殿內的宮人,沒人看她,更沒人敢看槐,所有人,都像是根本不知道這裏在發生什麽一般,隻顧著自己的事情。


    很疼,生理的疼痛刺激著連清的淚水,當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便開始有了自己的思維,一隻手緊緊的攥住槐的衣角,眼淚混著冷汗滑下,從下顎流到了槐的右臉。


    埋頭吸血的男人稍稍一頓,緩緩抬頭,入眼,便是那個驕傲的女子因為意識模糊而顯得有些脆弱的模樣。


    她在哭,但好像那也隻是淚水,不是感情。


    槐終於滿意,舌尖舔過沾著鮮紅血液的牙齒,美妙的味道讓他眯了眯眼,推開連清,恢複了那一派清冷冰涼的姿態。


    沒有任何措施,傷口卻快速的愈合,本就不太清醒,被槐這麽毫不憐惜的用力一甩,連清摔到地上,徹底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天已大黑,小丫鬟趴在自己的床邊,睡得倒是很香,沒心沒肺的。


    摸了摸自己被咬過的脖子,到現在連清似乎都還能感覺到那種痛感。


    倒是沒聽說過還要先驗貨的。


    腦袋現在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艱難的想爬起來看看自己現在是何種尊容,奈何她的動作有些大,驚醒了小丫鬟,乍一抬頭,差點把連清給嚇個半死。


    “你醒了小姐!”


    小丫鬟十分驚喜,“小姐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餓。”


    連清暈暈的點頭,“我現在是什麽樣子?”


    一定不太好看,連清想。


    她這麽一問,小丫鬟瞬間垮了臉,委屈巴巴的癟著嘴,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小姐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多虛弱,臉色蒼白的一臉血色都沒有,你就這麽暈著被抬出寢殿的時候我都要嚇死了。”


    那會兒的連清看起來特別像一個死人,一動不動,一點兒生氣兒都沒有,可把小丫鬟嚇了個夠嗆。


    連清:“……”


    她有理由懷疑槐可能已經半輩子沒吃過飯了,那一副恨不得直接將她吸幹的架勢,現在想起來,才猛然有些後怕。


    “我睡了多久?”


    這麽嚴重的話,她該不會睡了有十天半個月吧?


    “說起來也很奇怪也。”小丫鬟懵懵的,“小姐你才暈了幾個時辰就醒了,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沒錯啦,但這麽快就醒過來還是很神奇也。”


    連清:“……”


    好吧。


    “去給我弄點吃的吧阿雅,我好餓。”


    被吸了血又沒吃晚飯,連清此刻已然餓的前胸貼後背。


    經她這麽一說阿雅似乎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迴事,連忙跑走了。


    這孩子也是傻白甜,都不問問她在寢殿裏發生了什麽。


    不過她也傻不了幾天,進來了這裏,就別想出去,也不會有人特意瞞著她,再過幾天,說不定就看不到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模樣了。


    晚飯連清吃的很壓抑,夜裏的東宮,彌漫著嚇人的死寂,就連沒心沒肺的阿雅都感受到了不對勁,一直在連清身後站著沒怎麽說話。


    或許是睡了一個下午的原因,填飽了肚子之後連清感覺精神稍微迴來了一些,雖然還是暈暈乎乎的不舒服,但試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著。


    此時正是夏末,換季的幾天十分炎熱,房間裏悶悶的十分不好受,連清推開門,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開始思考自己的任務。


    如何,才能成為太子妃。


    她的任務是母儀天下,去擠掉當朝皇後顯然不現實,既然給了她這麽一個進入東宮的機會,倒不如直接將太子拿下,待他登基以後,自己不就成了皇後母儀天下了嗎?


    隻是宋寬,也就是太子,在他得這個怪病以前皇帝就已經將霍將軍的長女賜婚給了宋寬,奈何這怪病來的突然,二人才沒來得及完婚。


    兩人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私定終身,又有皇帝的賜婚,現在宋寬也人不人鬼不鬼的,連清十分頭疼自己該如何展開攻略。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歎了口氣,才用了一會兒腦子便已經不舒服的緊,又暈又悶,在心裏把槐拉出來反複搓揉踩踏好幾次才稍稍出了點氣,才打算迴房試試能不能睡著,她需要休息。


    隻是她這才剛踏出半步,院外便傳來了一聲十分淒厲的尖叫。


    聲音太過刺耳,驚恐萬分的淒慘叫進了連清的心裏,腳步一頓,連清轉身,朝著遠門走去。


    打開大門,就見一列士兵腳步匆匆的朝著某個方向趕去,連清趕緊隨便拉住一個,張口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殿下,殿下發病了!”


    士兵隻匆匆和連清說了這麽一句便掙開了她,跑迴了隊列。


    腦瓜子有些嗡嗡的,連清很是奇怪。


    不是每日都會固定喂血嗎,這麽會突然發病?


    她不太想管,聽說宋寬發起病來十分可怕,力大無窮,見人就咬,血肉橫飛都是好的,更甚的時候他會將人肉活活吞下,及其殘忍。


    先別提此刻連清這個病懨懨的樣子有多少精力,就論她啥事兒沒有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點心一個,哪兒能管得了發狂的宋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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