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吐槽著尚安菱像個傻子似的被唐晟這個混蛋騙得團團轉。


    卻從不曾想,自己比尚安菱還要蠢,被餘莎這個女人愚弄至今,竟然靠著尚安菱才知道真相。


    到底是她傻,還是他傻?


    或者是說,兩個人都傻得可以。


    終於弄懂了尚安菱眼裏的那抹憐憫究竟為何意,程茂此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也沒有那麽怨恨,更多的,大概是源源不斷的悲涼,澆滅他所有的希望。


    “你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將恩人趕出去是一個十分不禮貌的行為,但大腦一片混沌,內心多重情緒交織在一起,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的發脾氣,程茂隻能先將人請了出去。


    連清沒有多說,點點頭,這飯菜雖然沒動幾口,但程茂是絕對再吃不下了,索性將桌子收拾好,又貼心的為程茂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櫃子上,才轉身走出去,並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


    沒想到竟然讓餘莎找到了這裏,挑挑眉,攔下越走越近的女人,連清開口,帶著戲謔,“奉勸你現在最好別進去,別到時候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很難看。”


    “你什麽意思?”


    事已至此,反正唐晟不在,餘莎也不想再在尚安菱麵前裝好人,不爽的瞪了連清一眼,一副非要闖進去的架勢。


    “那好。”哪知連清卻爽快的收迴手,對著餘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請便。”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讓餘莎愈發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手放在門把手上,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在做了好一番思想鬥爭後,餘莎還是選擇了放下手。


    反正看程茂也不急於一時。


    憋著氣,餘莎做到了連清身旁,看她在看著手機,好奇的將頭探了過去,卻在看到裏麵的內容時猶如一根釘子,被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一股荒涼的膽寒從腳底一直升騰到大腦,手比眼快,餘莎抬手就將連清的手機搶了過去,循著本意,重重的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屏幕碎裂,滋滋啦啦閃了幾下,最後歸於黑暗。


    眼看手機遭此毒手,連清倒是淡定如初,平靜的彎下腰將已經宣告陣亡的手機撿了起來,不慌不忙的查看著有無再開機的可能性,得到遺憾的答案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嘴角勾勒出一抹不鹹不淡的笑容,將手機揣迴口袋,雙手交叉合十,抬眼,眼角掛著哂笑。


    “沒用了哦,你的謊言,走到盡頭了。”


    她不需要把話說的太過明確,懂的都懂。


    餘莎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或者是說,慌亂更甚,她的確沒見過這條監控錄像,所以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謊言能被拆穿。


    她更不會想到,有一天,會來拆穿她謊言的人,是尚安菱。


    餘莎拍打著自己的臉,告訴自己要冷靜,艱難的維持住麵部表情,不至於被恐慌侵占,一手扶著座椅,餘莎咬著牙,“所以呢,你以為你拆穿了我的謊言,唐晟就會迴到你身邊嗎?”


    “你想太多了。”連清搖頭冷笑,“我的驕傲與自尊不會允許我掛念著這麽一個不值得我掛念的人,唐晟?”她搖搖頭,“也就隻有你把他當個寶,當成可以吸血的財主吧。”


    要是唐晟沒錢呢,光憑那張臉,大概是吸引不到餘莎的,至少不會讓她如此渴望得到。


    “隻是,我這個人太討厭別人算計我。”連清在笑,笑容裏摻著毒藥,但那輕快的口吻卻像是在訴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一般,誰能想到,一隻純良的兔子,卻能吐出蛇信子來呢?


    “所以,我不要的,你也別想得到。”


    “咚咚咚”,伴隨著連清話語落下的,還有她的動作,緩慢而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得到了病房裏裏人的迴應,“請進。”


    “進去吧。”


    連清麵帶微笑,對著餘莎指著病房,“不想輸得太難看,最起碼也該把這個人哄好吧?”


    甚至沒給餘莎反抗的機會,一直占據著主導權的連清便已經為她打開了門。


    然後,腳步開始不聽使喚,身體支配著大腦,餘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聽話,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走了進來,而尚安菱,甚至於貼心的幫她關上了門。


    四目相對,餘莎看著唐晟的眼睛,琢磨著裏麵太過複雜的情緒,第一次,在麵對程茂時如此的心虛。


    “是買一個還是修一修呢。”


    連清抱著已經壞掉的手機有些苦惱,裏麵好多東西都沒有備份,不修的話說不準會丟失,那還是修一修吧。


    等待手機修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和店員閑聊了不短的時間,拿著修好的手機走出來時,外麵的天都暗了不少。


    一看時間,原來再過不到一小時,又到了晚飯時間。


    去醫院不遠處的餐廳裏打包了一些吃食,當連清再打開病房門的時候,裏麵已經沒了餘莎的身影。


    冷冷清清,就程茂一個人掛著鹽水躺在病床上機器滴滴的響著,不太能引起注意卻一直存在。


    或許是太無聊了,睡了幾天也不嫌夠的程茂正閉著眼,但他睡得似乎並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牙齒也無意識的咬著下嘴唇,應當是在夢裏也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中午剛插好的花伴隨著碎掉的玻璃花瓶瓷片和已經快幹了的清水落了一地,輕手輕腳的放下飯菜,蹲下身,連清開始小心翼翼的收拾了起來。


    雖然過程中她已經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待她收拾好之後再抬起頭來時,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程茂已經醒了過來,正睜著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獨立病房有洗手間,連清走到裏麵洗了洗,抽出兩張紙巾擦幹,才走了出來,“每次都醒的那麽及時,我打包了晚餐,一起吃吧。”


    語調微微上揚,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還不錯。


    沉默的盯著連清看了好一會兒,程茂的眼裏閃著複雜的光芒,努努嘴,卻什麽都沒說,微微點頭,安靜的吃起了晚飯。


    程茂的低落情緒顯現在個個方麵,一言不發的吃飯,吃完飯沉默著盯著外麵的夕陽,一看就是一個小時,看困了,就直接閉上了眼。


    顯然,他和餘莎在下午的相處中並不愉快。


    連清並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對於兩個人的交談內容她並不關心,卻也不妨礙她為此表達自己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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