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麵的視線落在角落的那個瘦清瘦的身影之上,她看到溫植與她對視之後便急忙低頭,她散漫的打開折扇扇了扇風,她麵帶譏諷的笑道:“其實範某來這夔州之後,內心就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惑不解,今日來這花映樓,也不是為了與各位探討什麽災情如何消解,範某不過是特地來此解惑,還望在座的各位能解一解這困擾範某多日的疑惑。”


    廖生覺得她是個不拘節的有才華之士,所以並不計較她剛才葉子辰言語中的不妥,他客氣的上前拱手問道:“不知範公子有何困惑?我等定當盡力為其解惑。”


    她轉身尋了一張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慵懶的靠在桌子上,手裏的折扇漫不經心的搖晃著,她似笑非笑的淡淡開口。


    “範某初來夔州便瞧見,城外哀鴻遍野,城內繁華似錦,城外民不聊生慘絕人寰,城內歌舞升平一副太平盛世,這下蒼生,莫不是還有分什麽高低貴賤之分,莫不是這夔州城外的百姓便不是辰國子民?所以夔州城中的諸位官員商賈便能冷眼旁觀,任由其自生自滅?”


    “夔州雖談不上有多富裕,可若是商賈願意施以援手,這城外的災民又何須淪落至此?若是當地高官能有所作為,又怎麽會無視災民自顧享樂?”


    “在座各位可有想過,這夔州災民,若是早些安排妥當,便不會拖延至如今這般進退兩難的尷尬境界!”


    “.....”


    範麵從一開始的雲淡風輕到後麵的擲地有聲,眼神貌似隨意實則犀利的掃過眾人,勾起嘴角略微嘲諷。


    這花映樓裏,竟是無人敢上前迴答隻言片語,而角落裏的溫植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事情。


    範麵見此,平靜的起身,淡淡的開口道:“在座的各位若是能解範某之惑,這夔州旱災便能迎刃而解。”


    葉子辰眼神微閃的看著她的身影,明明不過是嬌氣柔弱的女子,卻有男子的堅毅和灑脫,表麵看著漫不經心的遊戲人間,卻能設身處地的為百姓著想,更是能在濃霧遮蔽之下伸手抓住隱匿在黑暗之中的真相。


    這樣的女子,是他想要推翻的朝廷中最尊貴的公主。


    他略微失神的看著她走到他身邊,在一旁坐下之後,自然無比的拿過他喝過的茶杯遞到嘴邊在眾人之下便喝了起來。


    她渾然不覺得有何不妥,放下茶杯之後,懶散的微咪著眼睛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模樣好似在悉心品茶,仿佛剛才冷聲控訴這不作為的官家富賈的人並非她一般。全網 .


    範麵以為此事到今應該是差不多了,畢竟沒人敢跟她一樣隨意討論這朝廷要官,寧折不屈的高雅之人她覺得還是世間少見的,哪怕是在大家眼裏高尚無比的葉子辰背地裏不也是覬覦皇位,更何況是這些迂腐的文人騷客。


    “這位公子所言差矣。”


    一名素衣男子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長相勉強稱得上清秀,倒是端著一股風流儒雅的模樣。


    眾人迴頭,有認識的人客氣恭敬的拱手,稱他為:“江公子。”


    看他們的反應,看起來都很是尊敬這位江公子的。


    範麵抬眼,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著,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這江公子,想必就是那個開了這花映樓的江墨。


    真是無巧不成書,昨柳姨娘還想把他引薦給她,這今一出門,就給碰上了。


    江墨緩緩走下樓來,與在場的眾人十分有禮的拱手,笑道:“在下在二樓飲茶,原意是不想驚擾各位,可不想聽到了有人職責官家不作為,在下便忍不住想下來爭辯幾句,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輕笑,皆是簇擁著他嘴裏滿是附和之語。


    範麵依舊坐在原地,好似置若罔聞,她眼角瞟見溫植的身影越加往後隱匿在眾人之中,好似不想讓江墨留意到他。


    江墨與廖生和葉秋枝等人寒暄了幾句,端著文質彬彬的氣度走到範麵麵前,拱手道:“範公子麵生,想必是剛來這夔州城不久,自然對很多事情並不了解,江某十分諒解,可範公子無憑無據的便要當地官員不作為,富賈袖手旁觀,那江某就要與公子道道了!”


    “喔?是嗎?”範麵戲謔的看著他,坐在椅子上,雖然他是居高臨下的儀態,但她慵慵懶懶的坐在哪裏,這雍容華貴的氣場就是蓋住了他。


    她笑了笑,故作虛心求教的問道:“那江公子便跟範某道道,那些我初來乍到無從知曉的事情!”


    江墨眼底閃過惱怒,他剛才那麽是為了給她一個台階下,誰知她不僅跟這台階下來,還順杆爬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由始至終從未開口的月牙色身影,總覺得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他把視線重新轉移到範麵身上,笑了笑,輕聲道:“這旱災曆時已久,當地的官員原先也是費勁心思的解救百姓,可能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災民眾多,若是長年累月,又有誰能消耗的起?”


    “原來如此。”範麵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頭,而後嗤笑一聲,反問道:“那為何不及早上報災情,非要等夔州災民逃離到其他地方,等事態隱瞞不住的時候才急忙上奏朝廷?”


    她覺得,這明擺的事情沒必要跟他爭執,她麵帶譏諷的斜睨著他,在他開口之前輕飄飄的問道:“江公子可知這幾年夔州百姓的賦稅是多少?”


    江墨臉色微變,強作鎮定的輕笑,含糊不清的迴道:“這賦稅多少,江某又如何得知。”


    雖然征收賦稅有專門的官員負責,他身為太守庶子不知道也很正常,可手握劇本的範麵才不會信他的鬼話,而且看他那心虛呢模樣,擺明了謊。


    她不禁感歎了起來,要這當官的要怎麽剝削百姓,最簡單的當然是增加賦稅,因為這夔州常年鬧旱災,這甄璜早就批準了減輕夔州百姓,可唯利是圖的當地官員為了一己私欲,不僅沒有減輕,反而加收了一倍的賦稅。


    若非如此,這夔州地帶又怎麽會連的縣令都能富得流油,她可還記得何夫人那幾斤翠山茶呢。


    這麽腐敗的官場,能讓甄璜毫無察覺,這背後要是沒人在搞鬼,她原地就能表演個仙女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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