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麵迴自己的院子時,青荷又流著眼淚哭哭啼啼了一會,範麵沒耐心安慰,直接大手一揮讓秋蓮照顧好她,便起身去和甄璜用膳去了。


    當傍晚,她到達甄璜院子裏頭的時候,正巧和剛出來的葉子辰擦肩而過,想必在她之前他們正在聊什麽公務。


    她對他眨巴了一眼便安分不再過多的表示,葉子辰則是給她行了個禮之後,端著他身為丞相的氣度,麵如冠玉噙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他眼睛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就走了。


    她不禁想起剛不久前他被她搞得臉紅耳赤的模樣,忍不住心情愉悅的漾起笑容,一掃剛才被顧朝曼氣出來的陰霾。


    “父皇。”


    甄璜負手而立迴頭,看到她嬌俏的笑容別跟著輕笑了起來,溫和的點頭。“永慶來了。”


    範麵親昵的上前摟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撒嬌道:“父皇喚我一同用膳,我


    豈敢不來!”


    甄璜輕笑,伸手輕柔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調侃道:“這世上還有永慶不敢做的事情?”


    “有啊。”她噘著嘴傲嬌的點頭,故作無辜的眨巴眼睛,而後俏皮的咧嘴笑道:“讓父皇不開心的事情,永慶自然是不敢做的。”


    “以前朕怎麽發現,永慶這麽會討人歡心。”


    甄璜想讓很喜歡她恭維討好時嬌憨的模樣,仰頭開懷大笑。


    範麵保持著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主要是人家是皇帝,有些事情他一道聖旨下來,誰敢逆著他?


    甄璜心情不錯,招唿了她上桌吃飯之後,還熱情給往她碗裏夾了很多菜。


    範麵安靜的吃著飯,盡量保持身為公主該有的優雅,此時桌上隻有她跟甄璜兩個人,她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道:“父皇,怎麽不喊皇後娘娘和兩位哥哥一起用晚膳。”


    “喊他們做什麽?”甄璜微微的皺眉,好似覺得有些掃興,他往她碗裏夾了一筷子萵筍,而後溫和的對著笑道:“父皇就想和永慶好好吃頓晚膳。”


    範麵咧開嘴,討好的往他碗裏也夾了些青菜,眼睛笑成月牙形透著嬌憨可饒味道。


    她:“父皇對永慶真好。”


    她相信甭管這甄璜什麽,多拍馬屁總是沒錯的。


    誰知甄璜聽了這話,確實有些傷感的歎息。


    “永慶的母後早逝,朕自然是要多偏愛一些的。”


    範麵見他連毫無底線的偏愛都已經幫自己找好理由了,她也不想去深究這其中的真實含量有多高,隻是笑著點頭之後,便默默的吃飯。


    “永慶今年多大了?”


    甄璜輕輕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縱欲過度有些渾濁的眼眸裏帶著些許精光。


    範麵不知道他想打什麽主意,隻能老實迴答:“若是我沒有記錯,今年應該是十七歲。”


    甄璜嗔怪的掃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永慶連自己的年紀都記不清,讓朕你什麽好。”


    “哎呀,父皇。”範麵沒皮沒臉的放下筷子,摟著他的胳膊又開始撒嬌模式。“永慶不管多大,都是父皇的最疼愛的公主,對不對?”


    “對對對,永慶的都對。”


    甄璜輕拍她的肩膀,聽著她撒嬌的聲音,心都化了,嘴角控製不住的露出老爹爹的微笑。


    範麵其實也受不了自己甕聲甕氣撒嬌的聲音,但是她發現甄璜這個皇帝喜歡啊,迫於強權的她當然是選擇迎合他的口味啦,畢竟他好歹是她的衣食父母。


    沒有他的寵愛,虎視眈眈的顧朝曼估計早就撲上來把她撕碎了。


    想到顧朝曼,她突然收起笑容,張了張嘴想什麽,卻猶豫的欲言又止。


    甄璜一看她這個樣子,柔聲問道:“永慶想什麽?”


    “父皇,有些話永慶不知道該不該問?”範麵低著頭,故作為難,實則肚子裏憋著滿滿的壞水。


    “永慶有什麽話想問就問吧!”


    既然甄璜都這麽要求了,她也不再假裝扭扭妮妮了,她抬起頭,瀲灩的杏眼閃爍著淚光,這是她醞釀了一會才出現的霧氣,她咬著嘴唇,露出一個難過的要死,卻還是要故作堅強的表情。


    “父皇剛才問永慶多大,是不是因為嫌棄永慶,所以跟皇後娘娘一樣想把我嫁給鄰國的王子?”あ <


    “父皇怎麽會嫌棄永慶?”甄璜看到她眼眶發紅的委屈模樣,急忙柔聲哄道:“朕怎麽舍得把永慶嫁到鄰國那麽偏遠的地方?”


    範麵低垂眼簾,醞釀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讓眼眶轉動的差不多快幹的淚水流下來,她咬著嘴唇,聲音軟糯怯弱。


    “可是,前幾日,皇後娘娘在宮裏便是這般同永慶的,今年鄰國來朝貢時,若是覺得王子合眼緣,就會讓父皇賜婚。”


    “永慶別聽皇後胡,朕是絕對不會讓你遠嫁他國的。”


    甄璜拉著她的手,寬慰的放在手心裏輕拍著,耐心的勸解著她,眼神卻是壓抑著隱隱的怒意,他心裏默默的醞釀著一場暴雨打算去席卷肆虐顧朝曼這個不討他喜歡還讓他的永慶傷心的皇後。


    “真的嗎?”


    範麵不確定的抬頭,聲音軟糯輕柔,有些緊張的拉著他的袖子。“父皇真的不會讓永慶嫁給鄰國的王子嗎?”


    “不會。”


    甄璜再次肯定的迴答,而後無奈的歎息一聲,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慰:“永慶放心,你的婚事,皇後沒資格做主。”


    “嗯。”她重重的點頭,好似破涕而笑的咧開嘴,對著甄璜又是狗腿的道:“父皇對永慶最好了。”


    甄璜寵溺的搖頭輕笑,拉著她有一起吃了幾口素食。


    範麵看到他隱隱有點按耐不住要去和顧朝曼理論的感覺,忍不住心裏壞笑了起來,她純真爛漫的往他碗裏夾了幾筷子菜,看到他耐下心的對她露出慈愛的笑容。


    沒一會,好不容易用完膳,甄璜的滿腔怒火也沉寂下來了,主要是今晚還要給此次祭祀大典來個完美的收尾,還要在夜裏子時和顧朝曼在百官麵前一起投放祈燈,現在找她發作,傳出去怕影響不好。


    範麵看他苟住了,想必是想等著祭祀完之後,再找顧朝曼算賬。


    她瀲灩的杏眼恢複清澈,幹淨的找不出一點剛才氤氳而出的霧氣,她陪著甄璜又閑坐了一會。


    嘮嗑了一會,甄璜想起了原先問她年齡的目的,可他又不好過於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怕她待會又覺得他嫌棄她,巴不得趕緊把她嫁出去。


    認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後,甄璜含蓄的問道:“聽,永慶最近和丞相走的很近?”


    “走的近嗎?”範麵蹙眉,故作無辜,她撐著下巴,好似在認真的迴想什麽事情。


    “我跟葉丞相,不過在行雲閣用過一次膳,還有今日在遊玩的時候闖進一個院子裏瞧見裏頭的杏花樹好看,便想著在樹下喝茶,誰知道竟是葉丞相居住的院子,所以當時陪他閑聊了兩句,如此而已,便是走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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