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知道顧右悲那家夥肯定沒死,現在說不定在哪裏浪,但是後麵的九寨盟,就讓張初有點抓瞎。


    他對周邊江湖勢力的認知,大多都是從梁成嘴裏聽來的。


    可是梁成知道的,大多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甚至不少可能就是走在路邊聽到的謠傳故事,並沒有一個係統的了解。


    不過好在他還有一個“神智殘缺”的護身符,於是幹脆直接問道:“九寨盟是什麽勢力。”


    王迴沒有感到奇怪,聽到張初的話,解釋道:“九寨盟,顧名思義,是北地九個山寨結成的同盟。”


    “平常時候,九寨都以天蒼寨為首,但自得知顧右悲失蹤在陰山派之後,天蒼寨就陷入了混亂,幾個大點的寨子不乏覬覦盟主位置之人,於是就有人提出,誰能上陰山派為顧右悲報仇,誰就能成為盟主,統領九寨。”


    報個屁仇,顧右悲那王八蛋死沒死和他有屁關係?張初一臉鬱悶:“那日顧右悲並沒有死在我陰山派。”


    “賢弟,真當他們想要為顧右悲報仇嗎?”王成轉身走到陰意宮門口,看著眼前的青石路與山林,“不知從哪裏傳出消息,說陰山派有可以殺死顧右悲的至寶,恐怕他們的試探更多是為了這個東西。”


    “更何況,這事推波助瀾的人不少,不然他們怎麽會那麽快得知消息?不說別的,就說方渠城在這裏損失了大量人馬的吳家與周家,恐怕就希望有人來為他們探個路。”


    張初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嚴重性:“九寨盟除了顧右悲之外,實力如何?”


    如果沒有了顧右悲那種層次的強者,倒也不是不可以對抗,但王迴的話馬上就將張初的幻想打破。


    “不容小覷。”王迴看向張初,“除了顧右悲,九寨盟還有兩位接近真氣化液的強者,分別是狼寨的鄭通和四水寨的劉子和,兩人的實力都不如顧右悲。”


    “這兩人在同等級別的強者中,雖然處於墊底的位置,但也不是沒到這等層次者可以匹敵,除了這兩位,九寨盟內內功修煉到三四層次的不下於十人,在北地,不少勢力都忌憚這九寨盟。”


    張初感到有點沉重,一個接近真氣化液的強者他最多算是勉強抗衡,不被打死,現在不提以下之人,光接近真氣華化液者就有兩人,這該怎麽打?


    見張初不說話,王迴安慰道:“賢弟也別著急,那些人不至於來得那麽快,不提九寨盟各自為政,想要將之勉強擰成一股就需要不少時間。


    “再者九寨盟的地域在更北方,接近靈州的位置,趕到這裏也需要不少時間,更何況,九寨盟之人也不是白癡,不會傻傻衝山上,成了別人的馬前卒。”


    “但願如此吧。”張初點了點頭,腦子裏卻在想著該怎麽盡快提升實力……


    “如果賢弟到時麵臨壓力,無處可去的話,可以來我王家。”王迴真誠說道。


    “那就多謝迴兄了。”張初表麵上鬆了口氣,但心裏卻打定主意不能將自己的生死掌控在他人手裏。


    “那賢弟小心為上。”王迴一轉身,忽然又扭頭看向張初手裏拿著的請柬,“賢弟到時最好還是來我王家一趟,這次家祖過壽,有一朋友帶著後輩遊曆北地,已經答應會來我王家,我祖父這朋友的後輩二十出頭,已經名列人榜,是三國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到時不少北地年輕一輩都會來方渠城,見識這人榜中人是什麽風姿。”


    人榜?又是一個陌生詞匯,張初還沒有問,王迴已經開始解釋。


    “我倒是忘了,賢弟應該不知道人榜……這人榜是神閣排列的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一輩強者的名單,所有三國境內的年輕一輩,隻要有過出手記錄,達到人榜的水平,便都會名列其上。”


    “賢弟可想想,世間人口無數,這人榜隻取二十五歲以下的前一百名強者,每一個能夠名列其上的又該是何等英姿?”


    含金量的確有點高,張初在心裏暗暗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平,對這隻取百名年輕強者的人榜沒有什麽信心。


    世間年輕強者那麽多,前一百名怎麽也輪不到他這個練武才練了幾天的家夥……


    “北地可有人榜強者?”


    “的確有,但都是在人榜後列。”王迴咂了咂嘴,“但是這次來的這位在人榜上排名六十二,在人榜上算是中等,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同境難以匹敵的強者。”


    “人榜前列大致是什麽修為?”


    “一般而言,前三十應達到接近真氣化液,至於頭部的那些,有人應該在向真氣化液突破,有的或許已經突破,或者隨時能夠突破。”王迴笑著搖了搖頭,“為兄常年在外麵為家族奔波,倒是見識過一兩位這種人物,當真是人間蛟龍一般,隻可仰望。”


    “的確強大。”張初更感壓力,同齡人都那麽強了,他卻還在被一個什麽九寨盟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今日就談到此處,等賢弟來我王家,我等再促膝長談。”王迴又拍了拍張初的肩膀,“賢弟切記,若遇到事關生死的大事,可隨時來我王家。”


    張初抱拳:“多謝迴兄!”


    王迴擺擺手,轉身出了陰意宮,幾個站在外麵等候的護衛跟在他身後,一同向山下走去。


    直到王迴的背影消失在青石路上,張初收迴視線,對陰意宮外的梁成問道:“梁師弟,吳三在哪?”


    片刻後,房間裏。


    張初剛喝完一杯茶,滿頭大汗的吳三推門,有些忐忑地走來進來。


    臉上下意識地露出諂媚,吳三躬身道:“公子,您找我?”


    “不要那麽緊張,找你就是有點事想要問。”張初向旁邊的椅子指了指,“你先坐。”


    “多謝公子!”吳三擦了把汗,小心翼翼把小半邊屁股放到椅子上。


    “我問你,吳家嫡係除了方渠城內,還有哪裏有?”張初給吳三倒了杯茶。


    吳三看著茶,喉嚨滾動了一下:“有的,公子,吳家在方渠城外不少地方都有產業,稍大一點的產業都有吳家嫡係人物駐守。”


    “哦,你知道幾個?”張初的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化了一個圈,“假設這裏是方渠城,你說說你知道的吳家產業。”


    暗道一聲展現自己價值的時候來了,以後待遇怎麽樣就看這次,吳三精神一振,在桌上圈子以北伸手一點:“吳家在方渠城北十多裏,離陰山不遠的地方就有一處莊園,每年都會向方渠城本家輸入大量的糧食。”


    張初想了想道:“吳家價值最高的產業在哪裏?”


    “價值……”吳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在方渠城東北三十多裏的一座山上,是吳家的一座鐵礦,小人幾年前還在那裏挖過礦,那裏常年有兩位長老看守,在半年前,吳家三……三公子得罪二公子,就被派到那裏看守鐵礦。”


    東北三十多裏,離陰山派並不遠,快馬一個時辰就能跑個來迴……


    “那你詳細給我說說這個地方!”


    一刻鍾後,吳三從房間走出,幸災樂禍地籲了口氣:“遇到那麽個災星,吳家也夠倒黴的……”


    ……


    張初將斷刀纏上布條,背在背上,又讓梁成去幫準備點幹糧。


    沒一會兒,梁成提著個包裹走進房間:“大師兄,你要去做什麽?真不能帶上師弟?”


    “梁成師弟,你就守在門派,這裏總要個人看著吧?”張初提了提包裹,“師兄很快就會迴來,你放心。”


    梁成擔憂道:“大師兄此行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怎麽可能會有危險?”張初不以為意,“師兄我向來都是與人為善,這次就是有點私人事情要處理,梁師弟不要擔心。”


    “那師兄快去快迴。”梁成歎了口氣。


    “師兄會盡快迴來,”張初囑咐道,“梁師弟,師兄不在的時間,好好練武,也要督促那兩個家夥好好練武,另外,晚上要關緊門窗,陰意宮就不要開門了,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要去管就是了。”


    “大師兄,師弟會注意的!”


    辭別依依不舍的梁成,張初瀟灑地下了山。


    下了青石路,向南走了不到數裏,張初忽然皺眉,這裏正是他殺了周家不少人的地方。


    可是地上的屍體不但沒有人處理,反而被扒了個精光,每具屍體上都有野獸啃咬的痕跡,碎肉碎骨滿地都是。


    幾乎所有屍體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甚至隻剩半截,不少屍體已經不見蹤跡,應該是被野獸吃了,或者拖走了。


    “周家是怎麽迴事?連屍體都不來收?還有吳家,這些世家真是過分!”


    那日張初在山裏迷了路,第二天就直接迴了山上,沒想到現在下來,還能看見屍體。


    “世界如此冷酷,……”


    繼續向南沒多久,張初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小鎮。


    這裏本是陰山派向外換取生活物資的地方,但隨著陰山派的沒落,這小鎮也日漸衰落下來,一眼望去,也沒見幾個人影。


    張初沒有興趣去鎮裏看看,直接取道西行而去。


    “不知道我要跑多久能到,可惜我不會騎馬,不然就方便多了,迴來得學學,關鍵是得先有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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