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莉莉安,”秦珂衝著憂心忡忡的女仆長笑了下,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麽事,一邊就迴頭看向正把比爾澤布爾從車上抬下來的幾個男仆,“把人送到我旁邊的房間。”


    在前麵走的男仆突然在台階上絆了一腳,帶著整個簡易擔架都傾斜了下,比爾澤布爾細瘦的手臂從蓋著的薄被中掉落出來,無力的樣子像是到了秋天枯黃下來的落葉,手臂上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卻在眨眼之間就慢慢愈合。


    秦珂立刻上前一步握了他的手,把他的手臂放迴到薄被之下。


    “小心點。”


    莉莉安女仆長看了眼那個被帶走的男孩,又看向仍不放心抬腳就要跟上去的克洛麗斯小姐,想都沒想就上前拉住了她的衣擺。


    “克洛麗斯小姐,您不該對這樣的人過多的關注,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秦珂拂開她抓在裙擺上的手,“莉莉安,你是我母親留下來照顧我的人,不是她用來限製我的人。”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瞬間就低落了語調,帶著幾分極力壓抑著的傷心與無奈,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母親逝去後我就一直沒有朋友,難得就這麽一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莉莉安就握了她的手,眼裏含著隱隱的淚花,“我可憐又柔弱的克洛麗斯小姐,我竟然這麽無禮地提起了您的傷心事……”


    女仆長很快就想到了那個在偌大的房子裏獨自成長的孩子,想起那個在夫人床前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來的孩子,又想到那張陷在病床中蒼白無力的小臉,果斷地就把各種顧慮拋到了腦後,“您隻管上去吧,那位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銀發的老太太握緊了拳頭,鬥誌昂然,“不管有什麽問題,莉莉安都會幫您的!”


    秦珂微微地笑了一下,還是苦肉計好用啊嘿嘿。


    ——


    秦珂開門時就看見躺在床上睜著眼看天花板的人,男孩瘦小的身體陷在綿軟的被褥之間,並沒有什麽起伏,遠遠看去都不知道那裏躺了一個人。


    跟在她身後的女仆魚貫而入,把手裏拿著的各式東西擺好放在桌上,不著痕跡地抬了眼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他們說的惡魔就是這樣的?瘦瘦小小的,感覺隨便哪個人就能把他撂倒,又怎麽能咬死兩個東區的成年男人呢,八成就是那個愛吹牛皮的男爵自己編出來吧,還敢大張旗鼓地要把人燒死。


    進來的女仆對了個眼色,放下東西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急著向那些還在各處忙活著的人透露最新的消息。


    比爾澤布爾在最後一個人關門出去後,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身上的傷痕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最嚴重的地方都隻剩下結起的痂,隻是之前吃進去的東西又在恢複的消耗中磨損殆盡,隻餘下最熟悉不過的饑餓感。


    他探身抓了食盒裏的糕點塞進嘴裏,正想去拿水囊時卻發現那個最常見的水囊不見了蹤影,旁邊倒是放著一個亮閃閃的杯子。


    裏麵的液體有些熟悉,他謹慎地探過去聞了聞,確定和之前在水囊裏喝的一樣後,才湊過去喝了一大口,咽下了嘴裏的東西。


    動作重複幾次之後,他再探頭過去時,裏麵的液體就沒有那樣容易喝到嘴裏了,他看了眼一旁坐著的人,表情裏隱隱地就透出了幾分乞求。


    秦珂過去幫他端了杯子,傾斜了杯口方便他喝,一邊就指了指擺在餐盤上被忽視到底了的牛排,“你可以試下那個。”


    比爾澤布爾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那塊比他的臉還大的東西,深黑色的眸子裏不知是在權衡著什麽,皺著眉頭抓了那塊東西,似乎是想整個塞進嘴裏。


    秦珂趕緊攔住了他,拿起放在一側的刀叉割了一小塊,想了下還是直接用手拿著放到了他嘴邊,“張嘴。”


    比爾澤布爾嘴倒是乖乖地張了,但在嘴裏被堵到這邊又堵到那邊,頂起過兩遍的腮幫,又被還剩著的糕點堵得吞不下之後,他又湊到了她握著杯子的那隻手上,看她沒有傾斜杯子的意圖後,還自己伸手握了杯子向下。


    秦珂反手把杯子放到了身後他夠不著的地方,擰著他跟著杯子移動的臉就轉向了自己,張了嘴很不淑女地和他示範著動作,“嚼,知道嗎,就像現在這樣,嚼。”


    她每次見到他吃東西時,都是直接塞了一嘴,然後喝水灌下去的,活像是身邊呆著的人再晚一秒就會把他嘴裏的東西搶走一樣,十分急迫。


    秦珂示範了幾遍,比爾澤布爾還是沒有反應,擰著脖子去看被藏到了她身後的杯子,看樣子像是想撲過去直接搶迴來,卻又生生忍住了。


    秦珂伸手拍了下他沒有受傷的腦袋,力道不輕不重,倒有些像是在撫摸,“快點嚼,不要每次都生生灌下去,這樣對身體不好的。”


    比爾澤布爾看了眼她,那雙黝黑的眸子裏奇妙地帶了些微的無奈,然後慢慢地動了嘴,還特意張開給她看了下,表示他是真的在嚼了。


    秦珂剛鬆了手,還沒眨眼,床上的人就滾了個身,撲向放在床尾的架子,直接端起裝著洗臉水的臉盆,咕嚕嚕地將裏麵的水喝了個幹淨,對上她詫異看過去的眼睛時,居然還透出了幾分意圖得逞的得意。


    秦珂:“……”他好像還很得意的樣子???


    看來無論什麽事情,她都得用教孩子的耐心來重新教比爾澤布爾一遍了。


    ——


    “要我說啊,那小子的出身一定不好,上次克洛麗斯小姐不在,我去給他送吃的,才放下一迴頭,碗裏已經吃得幹幹淨淨的了,旁邊的桌子上濺得到處都是,臉上還都是殘漬,咕嚕咕嚕就在那裏喝水,聲音大得隔著房門都聽得見,一點教養和禮儀都沒有。”


    “可不是,偏偏克洛麗斯小姐還喜歡和他混在一起,要我說,就是之前被霍利閣下趕走的那個小夥子都比他好,人家好歹還是個男爵,不過就是當著克洛麗斯小姐的麵說錯了幾句話……那個……那小子,都不知道和克洛麗斯小姐說過什麽上不了台麵的話呢。”


    “我上次還看見克洛麗斯小姐蹲下身去哄他,薇妮和我說是因為克洛麗斯小姐把他藏著的幾塊糕點給扔掉了……就那都發了毛的東西,連馬場那邊做不動事情了的老約翰都不會吃。”


    “何止是發毛的糕點,上次我都看見他在克洛麗斯小姐送他的馬靴裏藏了早就餿掉了的牛奶,那個味真是……”


    廚房裏的幾個女仆一邊忙著手上的活計,一邊繼續嘴碎地說著最近綿延了幾個月的最火爆的八卦,連之前最被關注的廚房食物失竊事故在最近頻繁地發生,都沒有吸引走她們對這件事的熱情。


    她們議論著那個和維利尼亞莊園的大氣奢華格格不入的男孩,用他的種種不堪來壓下自己的嫉妒。


    克洛麗斯小姐的親近,那是那小子能配得起的嗎?她們這樣說著,好像就是不是她們自己不夠好,而是克洛麗斯小姐看人的能力不好一樣。


    揉著麵的女仆正打算也插嘴說上幾句,一抬眼就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莉莉安女仆長……您怎麽過來了?”


    滿頭銀發的女仆長板著臉站在廚房的門口,嚴厲的目光一一掠過剛才參與了閑話的女仆,看得她們一個個都畏縮著低下了頭,“請你們來不是請你們來說閑話的,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就都迴家去。”


    剛才還團團圍在廚房中的女仆們都紛紛拿著東西散開,唯恐遭了那個下場的是自己。


    莉莉安走到牆邊一個落了不少灰塵的大櫃子之前,剛要伸手,一邊的女仆立刻拿著抹布把櫃子擦了幹淨,後退時還因為太著急扭了腳,抽著冷氣被身後的人一把扶住。


    莉莉安仍舊麵無表情,伸手打開了那個大櫃子,露出裏麵正握著一塊麵包吃著的男孩,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之後,臉上卻溢上更多的不滿,“比爾澤布爾,小姐馬上就要迴來了,你還不準備去房間把衣服穿好嗎?”


    男孩看都沒看她一眼,低頭接著咬了一口麵包。


    女仆長於是又把話再說了一遍,強調了話裏的內容,“克洛麗斯小姐馬上就要迴來了,你是打算就一直呆在這裏嗎?”


    男孩終於抬頭看了眼她,看神情像是在想著她是誰,等到確認後才點了點頭,握著手裏吃掉了大半的麵包就從櫃子爬了出來,赤著腳就走了出去。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早就被櫃子蹭髒了,又帶著不知從哪裏刮出來的淩亂的絲線,從大廳裏走過的時候惹得朝外跑去的男仆和女仆都多看了幾眼,個個都帶著又鄙夷又嫉妒的神色。


    而被矚目著的人卻像是都沒看到,抬腳就踏上了刻著各式花紋的石質階梯。


    “比爾澤布爾。”


    從門口傳來的熟悉聲音終於讓像木偶一般的男孩轉過頭來,他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人影,直覺就把自己沒有穿鞋子的兩隻腳往身後藏了藏,但是兩隻腳都沒穿鞋子,他根本藏不住它們。


    看著那個人影越來越近,他一用力就把手裏握著的幹麵包握出了一堆的碎屑,沿著衣服掉在了地上。


    平時最看重食物的男孩在這時也顧不得上去撿,他眨了眨眼,在那抹人影踏上階梯之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樓梯上,把兩隻腳都墊在屁股下,形成一個詭異的姿勢維持著平衡。


    秦珂看他半個身體都懸在石階之外,趕緊走了兩步扶住他,“你突然這麽奇怪地坐在樓梯上做什麽?”


    她低頭看著比爾澤布爾,從他躲避著的視線裏就猜到了他的意圖,“你今天又沒穿鞋子對吧?難為你也想得出這樣的主意來隱瞞,你是打算就坐在這裏不起來了嗎?”


    比爾澤布爾看了眼她的神色,明顯是在考慮著她的提議。


    “行了。”秦珂屈指彈了下他的額頭,當做是小懲大誡,“自己站好,跟我上來。”


    秦珂鬆了手朝樓上走,之前她一路趕著迴來,馬車就快了些,沒有輪胎的馬車簡直要把她的胃都顛出來,而且身上穿著的衣服在離開前還濺了些果醬,她雖然沒什麽潔癖,但還是被過於濃鬱的味道熏得不行,隻想著趕快迴去換了衣服。


    比爾澤布爾一路跟著她走到了門前,看見她停住腳步迴頭瞪了眼他,還一臉的無辜與不解,甚至在她要關門時還伸手擋了下,黑眸一眨不眨,傳遞著無聲的詢問。


    秦珂沒再和他解釋她關門是要換衣服,畢竟上次這麽說的時候,這位小祖宗滿臉的“你在騙我”讓她直到現在還是印象深刻,甚至他還在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特意走到了她麵前,表示換衣服的時候是可以隨便看的。


    比爾澤布爾在很多事上都會乖乖地聽她的話改過來,但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就顯示出了性格裏的固執,就算是當著她的麵勉強地皺著眉頭改了,在她不在的時候還是會按原來的做。


    就像不穿鞋子這件事。


    秦珂從手邊的袋子裏摸了一顆糖,剝開塞到了他嘴裏,“吃完我就出來,”說完又不放心地補了句,“就算我沒出來也不許砸門。”


    比爾澤布爾在感覺到糖在嘴裏化開時就皺了臉,還沒說出個字來,眼前的門就幹脆地關上了,他把糖頂到嘴邊用牙齒咬著,一邊就轉著頭想去把它吐掉,走到樓梯邊蹲下身,想把糖吐到地毯下時,低頭就看見了自己露在外麵的腳。


    他又忍不住迴頭看了眼被關緊的門,突然就想通了什麽。秦珂因為他沒穿鞋就生氣了,塞給他一塊苦苦的糖還把他關在門外?


    男孩點點頭,自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扣著手下的地毯暗自糾結,無聲地歎了口氣後,仰起脖子就把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吃完了就可以進去了,不是嗎?


    自覺完成了任務的男孩走到門邊擰了下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從裏麵關上了,他看著門呆了一會,蹲下身蜷縮在門邊,舉著右手遞到嘴邊時卻發現手裏的麵包早就不見了。


    沒有吃的,又沒有人。又隻剩他自己一個了。


    “一個人又能有什麽,你是最強大的魔,身上流著的是魔王的血液,你不需要任何人,這些螻蟻,你一根手指就可以掐死他們……”


    之前在櫃子裏時就不斷盤旋在他腦邊的話再次出現了,比爾澤布爾抱住膝蓋把自己團在一起,壓抑著身體中流淌開來的力量。


    上次也是這種力量出現,他雖然不在意那三個人死得怎麽樣,但他真的不喜歡那些腥臭的血彌漫在口腔裏的感覺。


    旁邊幾乎所有人的血都是那樣的味道,有些淡點,有些濃得不用聞都散在空氣裏,除了他自己和她的,他一點都不想再喝到別人的血。


    “……你擁有這樣的力量,卻不加珍惜,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那個聲音就在他耳朵裏重複地說著話,他縮緊了身體,猛然低低地沉聲喝了句,“閉嘴!”


    “比爾澤布爾?你在說什麽?”


    秦珂蹲下身看都團成了一團的男孩,掰開他擋著的手和那雙黑眸對視,溫和了語調,“你覺得很冷嗎?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


    她沒有半分要避開那雙深黑得有些讓人畏懼的眸子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些笑意,沿著男孩繃直的脊背像摸著一隻小貓咪一樣給他順著毛,任由新換上的裙擺就鋪在地上沾染著塵埃。


    “剛才給你吃的那塊糖好吃嗎?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有點苦?吃多了就越來越甜,你有沒有堅持到最後?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有些受不了開始的苦味,但人多又不好意思吐掉,吃著吃著就發現原來到後來就是甜的。”


    “現在到了夏天,也就維克城的氣溫還能和春天一般,我在外麵時都有些受不了,偏偏還有一位夫人,圍了冬天的狐皮圍巾到我麵前來炫耀,說這是她丈夫在冬日裏親手幫她獵來的,渾身雪白得都沒有一絲雜毛……”


    她就著蹲著的姿勢,絮絮叨叨地和男孩說著出去時的見聞,手下力道輕柔地撫著他的脊背,感覺著那裏從一開始的僵直到慢慢放鬆,終於在她的腳徹底蹲麻之前鬆懈了力道。


    “不好吃,很苦。”


    比爾澤布爾突然就開口說了一句話,失去了剛才懾人的深邃的黑眸安靜又乖巧,配合了主人的語句透出了絲絲的控訴,仿佛指責著她明知那塊糖一開始會很苦,還是硬塞給他。


    秦珂在心裏大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不能確定比爾澤布爾剛才的狀態是為什麽,但那種眼神一看就不屬於正常人,好在現在還是恢複過來了。


    她站起身仗著身高優勢又摸了摸男孩細軟的黑發,“這叫同甘共苦懂嗎?一開始的苦澀並不代表著永遠,反而之後都會變得甜的。”她說完別有意味的話,看著男孩明顯不信的臉色沒忍住就在手上加了力道。


    “而且我是覺得好吃才給你的,一般人我才不和他分享。”


    秦珂說完話就要轉身下樓用餐,卻感覺到裙角被人扯著,低頭就看見了那隻抓在她裙擺上的手。


    “再給我一塊。”


    男孩說得很認真,“我會和你一起分享,什麽都和你一起。”


    ——


    橙紅的夕陽掛在遠處的青山邊,將莊園裏的風景染成一片金黃,殘留的日影斜射進古樸的城堡中,遙遙地碎了一地的光芒。


    往來的仆人有序地將手裏端著的餐盤放到餐桌上,退下時卻都忍不住看了眼在餐桌上安靜得有些詭異的男孩,疑惑著他為何不如往常一般不顧禮儀地就開始進食。


    秦珂端坐在位置上,優雅地握著刀叉分解著麵前的食物,對另一邊傳來的譴責的視線視而不見,叉了一塊烤得正好的魚肉剔了刺放進嘴裏,感受著在舌尖彌漫開來的香甜味道。


    如此幹淨又安靜的餐桌,真是感覺好久不見了。這樣安靜的氛圍和美味的食物,讓秦珂十分享受。


    她享用完一整條魚,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看了眼一直盯著她的比爾澤布爾,看他委屈地捂著腮幫子盯著她,從黑眸到長長的眼睫都仿佛在訴說著對她的控訴。


    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這表情真是越來越豐富了,這也勉強算是一種進步了吧。


    秦珂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示意侯在一邊的仆人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走,還不懷好意地詢問了男孩,“比爾澤布爾,你今晚是不想吃了的,對吧?”


    迴應她的是一個扭過去的黑乎乎的腦袋。


    秦珂都要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勉強壓住了笑意,撫了下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看向窗外,“天氣很好,我想出去散步。”


    她揮手製止了想要跟上來的仆人,在心裏默數著步子,還沒數到三就感覺到了後麵男孩從凳子上跳下來的動靜,安靜得和貓一樣的腳步聲快走了幾步,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擺。


    秦珂沒有動作,任男孩將她的裙擺擰成一團,帶著他就朝著之前無比熟悉的方向走去。


    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聯係在一起,原本縮在身後,拐了個角度之後就溜到到身前,在深綠色的草地上蓋出了一片陰影。


    秦珂盯著那個較小的身影看了下,的確比一開始見麵時要長高了不少,而且臉上也終於被喂得有些長肉了,但因為前期的營養一直不足,比爾澤布爾的身體和同齡的男孩子比起來還是有些瘦弱,甚至都夠不到她的肩膀。


    怎麽總覺得自己在養兒子呢?還是個有點自閉傾向的小男孩。秦珂在心裏默默吐槽,感覺自己從攻略男主,讓他愛上自己變成了養娃,不過看著比爾澤布爾一天天好起來,她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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