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沈文瀚重新端著水盆離開的背影,秦珂皺了皺眉頭。故意喚醒了埋藏在他胸中的猛獸,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她隻是覺得,堵不如疏。


    如果任由沈文瀚將這些陰暗的東西,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堆積在一起,終有一天會全部爆發出來。不管是讓他的白月光溫曉菱受罪,還是自己受苦,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至少,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樣,毫無還擊之力。


    就像百分之九十從窮山溝裏飛出去的金鳳凰一樣,極度的自卑和自負,是沈文瀚為人永遠無法擺脫的烙印。


    可是,秦珂昨日的那一番說話,卻毫不留情地刺中了沈文瀚隱埋在內心最深處的痛處。她知道自己的親手點火,會將他本該在劇情的後半段中宣泄在白月光溫曉菱和宋司祁身上的,所有壓抑著沒有表現出來的負麵情緒,都提前引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秦珂還是這樣去做了。結果讓她有些意外,沈文瀚並沒有像普通的鳳凰男一樣,蠢到用所謂的夫妻關係來壓她,反而選擇了迂迴戰術。他很聰明,這樣聰明的男人,要是最後都被那些不該放在心上的外物毀了,那就太可惜了。


    早飯過後,秦珂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跟著沈文瀚下山。她走得慢,估計到了山下也差不多過是午後一兩點的樣子,在鎮上隨便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秦家的司機就該到了。


    待到沈文瀚幫她拉開車門的時候,秦珂忽然按住他的手,溫聲說道:“還有幾天,你的婚假就完了,如果不想跟我迴城的話,你可以再在山上住兩天,走之前來見見我父母就行了。”兩人身體相距隻有一指的距離,沈文瀚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她溫熱的唿吸吹拂在自己喉間。


    他不明白,將他帶迴秦家,向秦父秦母賠禮道歉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嗎?他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管對方怎樣地責難嗬斥自己,他都會忍住,不會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怨言。


    可是她現在卻說不用了。沈文瀚詫異地望著她,張了張口,想說沒有關係,他跟她迴去,可是卻說不出口。


    他真的很想留下多陪陪自己的父母,他們老了,鬢間已經開始斑白。他們不像秦珂的母親那樣會精心保養,明明是同齡人,看上去卻比秦母老了十幾二十歲。沈香還要念書,平日裏的農活也幫不上多少的忙,如果他留下,至少可以讓他們再多休息幾天。


    秦珂輕輕撫上了他的臉,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親了一下,“我會幫你跟爸媽解釋的,你就放心住下好了。”語聲剛落,她便輕巧地轉身坐進後座,當著他的麵關上了車門。


    沈文瀚愣在原地,唇邊有些酥酥癢癢的,仿佛還殘留著那柔嫩的觸感。


    轎車的玻璃窗緩緩下降,秦珂明豔的笑靨出現在窗邊,她仰著臉,眉如彎月,柔聲對他道,“我在家裏等著你。”


    沈文瀚站在原地,望著車輛漸漸駛去,過了很久都沒有動。街上的人聲鼎沸,就像他混亂的思緒,直到後麵被擋了道的車輛按了下喇叭,他才迴過神,慢慢向著上山的道路走去。


    ——


    剛迴到家的秦珂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喝一口水,李媽就欲言又止地站在了她身後。秦珂眉梢微挑,好笑地開口調侃道:“你這是怎麽了,又有誰招惹你了不成,可別告訴我說是我幹的啊,我才剛迴來呢。”


    “哎呀,不是,”她都快愁死了,這個小姑奶奶還在那裏說風涼話,李媽一屁股就坐到了對麵,“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麽一個人迴來了。沈先生呢,他咋沒有跟你一起迴來呀?”


    “哦,這事兒啊,我讓他在山上多住兩天,”秦珂不以為意地站起身,往樓上走。在沈家住了幾天,洗澡一點都不方便,她得在浴缸裏滴點香精,好好泡一泡。


    走了幾步,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搭著扶手轉身對李媽說了句,“待會兒你記得讓人把我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床單被套都換上新的。”


    正要再跟上去多問幾句的李媽馬上就被她的話帶偏了,她疑惑地問:“家裏要來客人嗎?我怎麽不知道,不過就算有客人要來,也該收拾一樓的客房啊,怎麽能讓人住到三樓去呢。”


    秦珂向後揮了揮手,頭也不迴地扔下一句話,向著自己房間走去。“不是客人,是沈文瀚,以後我跟他分房睡。”


    “什麽?!那怎麽行,我的小珂啊……”李媽大驚失色,邁著小碎步就往樓上追。


    跟沈文瀚分床睡隻是第一步。清清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彌漫在整間浴室中,秦珂微微闔著雙眸,臉上有熱氣烘出的紅暈,顯得嬌媚又柔弱。


    她對沈文瀚逼迫太過了,現在是該退一步的時候了。再說,秦珂也不想以後都要像昨晚一樣,夜夜同床異夢。那樣的生活,就算沈文瀚樂意過,她也不肯。


    身上被蚊蟲叮起的腫塊還沒有消,秦珂抬手,溫熱的水滴從肌膚上滑落。白皙的手臂上是斑斑點點的紅包,看上去特別的礙眼。她的眉頭微皺,然後再輕鬆地舒展開。


    昨夜秦珂並沒有讓他看到,也沒有上藥,就這麽忍著過了一整天。包括接下來的這兩日,她也不打算處理。


    她伸出手指,輕輕撓了撓。不知道下次沈文瀚看到她滿臂的抓痕,會不會有一絲的內疚呢?


    秦珂將身體沉入水中,靜靜地躺在浴缸的底部,屏息看向水麵。微光搖晃,很近卻又像是很遠的距離。她眨了眨眼,有細小的氣泡溢出,秦珂彎起嘴角,伸手去探水麵之上的那束光芒。


    我一定會抓到你的,秦珂收緊五指,將那束光攥進掌心,唇邊的弧度擴大,一連串的氣泡冒起,扶搖直上。


    她猛地向上探出水麵,長身而起,溫熱的水流從她嬌嫩的身體上涓流而下。


    秦珂扯過毛巾架上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大浴巾,隨意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熟練地裹住自己凹凸有致的身體,就這麽光著腳走了出去。


    還有半年沈文瀚就要迴城了,她必須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裏,將陷阱布下。坐在軟軟的床邊,秦珂拿著吹風機一麵打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麵在心底暗自忖量。


    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去努力學習了。雖然她原本的學業就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也沒怎麽正正經經地上過課,在秦父的公司,也隻是掛了一個看起來好看的的實習管理職位,這些根本就不夠實現她的計劃。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家中的企業遲早都要交到她的手裏。


    “小珂啊,收拾好了就下來吃飯,先生和太太都迴來了。”門外李媽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下去。”秦珂揚聲迴道,想要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正好。


    秦父慈眉善目,一副儒商的樣子。秦珂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主位上,左手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母。


    待到她坐下,秦父才淡淡地開口:“聽說你是一個人迴來的?”她抿了一口清湯,這是她的習慣,據說飯前先喝點清淡的湯能養胃。


    放下勺子點了點頭,秦珂解釋道:“是我讓他留下的,馬上就要走了,多陪陪老人家也算是替我盡了孝心。”


    “嗯,也好。”秦父欣慰地露點笑意,這個女婿是他選的,如果不是為了秦家的血脈得以延續,他也不至於做出逼人入贅的行徑。對於沈文瀚,他一直是有愧的,但是這種內疚遠遠比不上對妻女的寵愛。畢竟女兒才是真親人,不是嗎?


    秦父年輕時家境本來很好,但是因為投資不當,當時的秦家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局麵,是秦母不顧家族的反對,毅然選擇了聯姻。靠著秦母帶來的錢做流動資金,還有妻子娘家的大力支持,秦父才能一步一步地重新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男人,盡管妻子身上還有很多缺點,他也願意去接納包容。哪怕是秦母並沒有為他誕下在豪門眼中很重要的男丁,他也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埋怨。同樣的,秦父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到丈夫的理解和疼愛。


    “小珂啊,不是我說你,你就想著讓他在自己家裏盡孝,怎麽也不想想秦家呢,”秦母意興闌珊地撇了撇嘴,她還以為今天一迴家,就能看到那個不顧自己臉麵的臭小子端茶認錯呢,礙著丈夫還在,隻好隨便嘟囔了句,“好歹也是入了贅的人了,總得分清楚點主次吧。”


    不得不說,對於人情世故方麵,秦母顯得十分無知。也許秦母一生中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就是堅定不移地帶著嫁妝跟了秦父,不到十年,她的選擇就得到了迴報。


    除了衣食無憂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秦父全心全意的寵愛和敬重。盡管她長到了幾十歲,仍然會直爽地在不知不覺中得罪很多人,讓秦父跟在後麵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的爛攤子。


    “家和萬事興,你就少說幾句吧,小珂能這麽通情達理,我很高興。”秦父夾了一塊牛肉,放到秦母碗裏,柔聲勸道。


    “好吧,你說了算。”秦母歎了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既然丈夫都開口了,她當然是聽他的。


    秦珂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低頭安安靜靜地用餐。有些話,並不適合在飯桌上麵談論,當著秦母的麵說出來,反而會適得其反。


    晚飯過後,秦珂特地到廚房衝了一壺清茶,配上兩個精致的杯子,端著敲響了書房的大門。兩個小時之後,她滿意地帶著半空了的茶具出來。一早就等在了門口,礙於丈夫的交待不能進去旁聽的秦母連忙示意邊上的傭人接過盤子,拉著秦珂就往客廳走。


    “快跟我說說,你們兩個到底在裏麵嘀咕了些什麽,連我都要瞞住。”秦母委屈地盯著女兒,虧她這麽疼她,居然兩父女都是這種德性,一遇到大事就什麽都不讓她參與。


    “沒什麽,”秦珂微微笑著牽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我隻是想要休學一段時間用來學習公司事物,爸爸同意我進公司先熟悉熟悉環境。”


    “什麽?那你的學位學籍怎麽辦……”秦母愣了愣,女兒從來都不喜歡去公司上班,怎麽去了一趟沈家迴來就變了,她眼睛一瞪,一拍大腿忽地站起身,“是不是沈家的人給你氣受了,別怕,跟我說,有媽給你撐腰!”


    秦珂失笑,文質彬彬的秦父對上暴脾氣的秦母,真是難為他甘之如飴了這麽多年。她無奈地拉住母親的手:“說什麽呢,你還不知道我啊,隻有我給他氣受的,哪有讓他反過來氣我的道理。”


    “學位不重要,隻要我休學後恢複學習,考試過了就能拿到學位。”秦珂環著她的肩,親昵地搖了搖,慢慢解釋道,“我隻是想啊,我遲早是要接管公司的,雖然你們給我找了一個好幫手,但是沈文瀚畢竟是外人啊。我可不能在家裏混吃等死,由著他以後大權在握。”


    秦母別的不行,隻有一點好,就是顧家,天大的事都比不過秦家人的健康和秦家的利益。要想讓她也站在自己這一邊,就不能用在書房裏跟秦父說的同樣的話。


    “秦家的東西,還是捏在我們自己家人手裏的好,至於以後,要不要把這些東西都交給沈文瀚,就要看他的表現了,”秦珂調皮地對母親擠了擠眼,“你不覺得,這樣會更穩妥一點嗎?”


    “好是好,但是你能行嗎,”被她畫出的大餅完全吸引住了,但是一想到秦珂那門門不如意的成績,秦母就一陣泄氣。


    “連考試都不一定考得過的(原主這一點隨了秦珂自己),要指望你,還不如讓人好好教教沈文瀚。他雖然出身不好,但照你爸爸說的,腦子靈活著呢,以後是個有出息的。”現在這麽想想,好像這個女婿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


    聽了秦母的話,秦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沈文瀚以後有沒有出息,她可是比誰都清楚,就怕他出息過頭了,一口把秦家都吞了啊!


    “你放心吧,爸爸會給我指派一個專門的助理,我就算是什麽都不懂,她也會手把手把我教會的。”秦父沒說,但是她也知道,指定這個助理多半也有個監視著她,不讓她闖禍的意思在裏麵。


    不過沒關係,她可以認真學習,為了攻略沈文瀚,為了保住自家的財產,她一定會努力努力再努力。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也不過是半年的時間,要是我真的考不過,又做不出什麽業績來,到時候你們再把我趕迴學校好了,大不了就再多讀一年嘛。”


    想想也是,秦母總算勉強同意了。反正有秦父在前麵頂著,就算她女兒丟了人,也有他去擺平。


    心裏裝不住事的秦母很快就高興起來,孩子有誌氣,當家長的是不是也應該為她慶祝一下呢。


    她興致勃勃地對女兒道:“既然都決定了,那我們過兩天就在家裏搞個小型派對,把你的叔叔伯伯些都請來,正式向他們引薦引薦。”


    “啊,我差點都忘了,還要再給你準備幾件小禮服,包管讓人眼前一亮。”


    秦珂張了張嘴,很想說過兩天會不會太倉促了一點,李媽肯定會埋怨死她的。但是根本就輪不到她說話,情緒被完全調動起來了的秦母幹脆扔下了她,踩著高跟鞋就噔噔噔地往二樓走,“跟你說這些沒有,我還是先去找你爸,把名單定下來好了!”


    秦珂無語地往靠背一靠,好吧,本來還想在沈文瀚走之前,安排一家人小聚一下,這下子看來,估計要在酒會上見麵了。


    ——


    當沈文瀚提著包,走到秦家大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溜停靠在路旁的豪車。遠處的大廳燈火通明,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裏麵衣香鬢影的人群。


    他遲疑了一下,轉了個方向往後門走去。通過那裏的小徑,再穿過一個花園,就能抵達秦家主屋的側麵。他想秦父秦母不會希望在被頂撞之後,還見到他出現在他們大宴賓客的現場。


    離開了主幹道,秦宅外圍的光線有些昏暗。沈文瀚獨自一人緩步走在寂靜的小路上,圍牆上的照明燈將投射在地上的陰影拉得變了形。跟牆內的熱鬧比起來,牆外顯得特別的清冷。


    可是等到他抵達後門時,卻看到了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司機小趙正立在門口,一見到他便展開了笑容,恭恭敬敬地道:“沈先生,小姐讓我在這裏等你。”


    秦珂?沈文瀚張了張嘴,他並沒有告訴她自己今天會迴來。可是最終他還是什麽也沒問,隻是禮貌地對他道了聲謝。


    直到小趙將他一路帶上了三樓,那種沒著沒落的感覺更加地明顯了。小趙已經完成任務離開,沈文瀚站在陌生的房間中央,掃視了一圈屋內的裝飾。


    整個房間隻有黑、白、藍三色,家具是硬直的線條,所有的擺設都是現代簡約的風格。幾盆色彩鮮豔的盆栽,恰到好處地將過於冷硬的室內烘托得多了幾分溫暖的顏色。


    沈文瀚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讓人把他帶到這裏來。“喜歡嗎?”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文瀚迴頭,不出所料地看到笑吟吟立在門口的秦珂。


    他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用漆黑的眼眸看著她。秦珂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應該說,她平常都很好看,但是今天卻更加地光彩四射。


    一襲天藍色的抹胸長裙,從膝上一掌處分叉,露出了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胸口至裙裾有微微的皺褶,流暢地弧出優雅的層次感。貼身的設計將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秦珂就這麽隨意地站在那裏,都會讓人生出一種見到大海裏的美人魚的錯覺。


    “怎麽了?”她微微偏頭,眨了眨眼,向著沈文瀚緩緩走近,長長的裙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好似逐漸綻放的花朵。


    沈文瀚垂下眼睛,這樣的秦珂太耀眼,耀眼到讓他有種讓人陌生的挫敗感。


    “為什麽準備這間房間?”能夠跟她一起住到三樓的男人,除了自己,沈文瀚想不出還能有誰。他能隱隱約約猜出她的用心,可是,卻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因為我們要重新開始啊。”秦珂走近,巧笑倩兮地輕輕扳正他的臉,讓沈文瀚不得不正視著她。麵上的觸感溫潤,讓他又想起了在鎮上分開的那一個親吻。


    沈文瀚耳根有些泛紅,他抬手將她的手拉開。


    秦珂不以為意,反而反手握住了他還沒來得及鬆開的大掌,目光顯得溫柔而又認真,“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她微卷的長發被瑩潤的珍珠盤梳鬆鬆綰起,兩邊有卷曲的碎發輕柔地垂下。


    因為此刻眼角眉梢淺淺的笑意,不同與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嬌蠻樣子,這樣的秦珂顯得比往日更加容易打動人心。


    沈文瀚的指尖微動,最後還是放棄了掙紮,隻是低聲慢慢說了句:“爸媽不會高興你這麽做的。”


    對於一個已經入贅的男人來說,讓妻子懷孕不正是秦父秦母所期望的嗎,他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讓他搬出秦珂的房間。


    秦珂微笑,這個男人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開解,他有足夠的潛力一一將這些桎梏在他身上的枷鎖打破,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她也不迴答他的問題,既然她敢這麽做,就有了被父母念叨的覺悟,隻是徑自牽著他的手,帶他走到浴室前,“給你五分鍾的時間,進去洗個戰鬥澡,待會兒我會讓人把你的禮服送過來,換好了來我房裏找我。”


    被她推進浴室的沈文瀚推望著關上的磨砂玻璃門,怔了半晌,這才開始慢慢地解開身上的衣服。營中練出的速度很快,沒有幾分鍾,沈文瀚便洗幹淨穿著浴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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