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過這麽多個個世界,就連秦珂自己,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還有些什麽東西是不會的,更加談不上有哪些活動項目是她不喜歡的。


    沈文瀚的挑釁根本就沒有戳到秦珂的痛處,在她眼裏,反而成了傲嬌的小孩子鬧別扭的一時之氣。


    人生哪,真是寂寞如雪。


    山間的微風徐徐吹拂過秦珂光潔的額頭,鬢邊的碎發也隨著風動輕輕飄著。


    沈文瀚有些失望地收迴視線。他不明白,她怎麽能這麽平靜地一直坐在湖邊跟他一起垂釣,不單隻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煩躁,甚至就連坐姿都還是那麽的優雅。


    “啊,又釣起了一條。”秦珂忽然收杆。一尾活蹦亂跳的鯉魚被長長的漁線猛地拽出了水麵,魚身帶起的水滴就像珍珠般,紛紛灑灑落迴波光粼粼的湖麵。


    她高興地轉頭,提溜著掙紮撲騰的鮮魚笑得很是甜美,“晚上可以做個紅燒魚呢!”亮晶晶的眸子清澈動人。看著這樣樂在其中的女人,沈文瀚心中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也許,她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壞,也許就這麽相處下去,有一天,他也會真的接受她是自己妻子的這個可怕的事實。


    沈文瀚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了。他勉強移開視線,將自己的目光定在手中的魚竿上,鬼使神差地低聲開口道:“說得好像你會做一樣。”


    一張白皙幹淨的小臉驀地湊到了他的麵前,沈文瀚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將她扇飛。秦珂好整以暇地盯著他瞪大的眼睛,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眼中全是滿滿的調侃:“啊,你原來是想要我這個做妻子的人,為你洗手作羹湯呀。”


    她慢條斯理地退開,坐迴原地,“想要的話,就早說啊,何必躲躲藏藏地老讓人家去猜你的心思呢。”


    無視了沈文瀚通紅的耳朵,秦珂自顧自將鉤上的鯉魚取下,拋進一邊的小桶,忽然話鋒一轉,幸災樂禍地幽幽道,“可惜啊,我隻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飯。”


    她偏頭對著愣住了的沈文瀚挑起了眉梢,還是溫溫柔柔地笑著,眼中卻全是戲謔的挑釁,“想要吃到我做的菜啊,就得拿出點真功夫,這樣愛搭不理的可不行,有本事就讓我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你,心甘情願為你下廚呀。”


    “誰稀罕!”沈文瀚惱怒地嗬斥,臭不要臉的破女人,喜歡?喜歡個屁!他的腦袋裏肯定是進水了,才會被外表迷了心竅,在剛剛的那一霎那裏,忽然覺得她也是率直可愛的!


    他根本就不該給她機會開口說話。


    沒有激怒秦珂,反而被她的話慪了一肚子的氣,沈文瀚深深地覺得今天帶她出來釣魚就是一個錯誤,一個嚴重的錯誤!


    他就該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窩在家裏,就算被他媽打死,也不讓她出門。


    秦珂此時雖然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就看他臉上紅紅白白變幻的顏色,也能猜得到幾分。她樂不可支地將漁線重新拋入水中,端端正正坐好,等待下一條自投羅網的大魚。


    不過,沒過多久,秦珂就遭到報應了。


    她再一次伸手撓了撓露在外麵的手臂,滑嫩的肌膚上腫起了好幾個紅色的小包。山裏的蚊蟲極多,似乎是突然發現了這裏有個味道不錯的人體血庫,嗡嗡嗡的都唿朋喚友地在她的周圍聚了起來。


    秦珂自己的身體是不招蚊子的,但是她不知道現在的這具身體不單是蚊蟲喜愛,還是個過敏體質。


    別人被蚊子叮了,頂多就是一個小包,而且過不了多久就會消了。可她是被咬一口就是一個硬幣大小的包,又紅又腫,而且半天都沒有要消掉的樣子。她的整個手臂,現在幾乎都快腫成片了,再這麽下去,她懷疑自己晚上迴到沈家,會變得胖上一圈。


    別說沈文瀚不會喜歡,就連她自己也不喜歡腫成胖子的秦珂啊。


    秦珂揮了揮手,拍開又想湊上來的花蚊子,欲哭無淚地向沈文瀚求救:“親愛的,我們迴去吧。”


    “別亂喊,我們不熟。”就像老僧入定一樣的沈文瀚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他已經對她時不時冒出來的無聊言論免疫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答應了她的這聲“親愛的”,下麵還不知道有什麽讓人氣死的言辭在等著他。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她說話不再像以前一般惡毒。至少,她也是在向著好的方麵努力的……吧。


    沈文瀚悲哀地察覺到,成天對著胡攪蠻纏的秦珂,他的底線是降得越來越低了。


    “我不想釣了,”秦珂的話裏都憋出了哭腔,小女人能屈能伸,隻要是別被毀容,偶爾服個軟又算得上什麽,“蚊子太多了,親愛的,我們迴家吧。”


    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沈文瀚總算大發慈悲地轉頭看了她一眼,循循善誘地溫聲勸道:“做人就該有始有終,既然都出來了,還沒到預定的時間,怎麽能就這麽半途而廢。”


    這可是他想了一個早晨的話,現在終於可以順利地說出來了,當著她的麵,毫不客氣地扔到她臉上!沈文瀚簡直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死女人,你也有今天!


    秦珂一噎,然後怒了。


    她本來可以用更好的方法,比如拉著他的衣服撒撒嬌,比如梨花帶雨地掉幾滴眼淚。越是性格倔強的男人,越是吃這一套,秦珂深有體會。


    隻要她想放下身段演演戲,這個眼中沒有老婆的鳳凰男遲早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但是,她就是見不得這個鳳凰男一副義正言辭的裝逼樣。用演技騙來的愛情算什麽愛情,要玩就玩真的!相愛相殺嘛,她決定了!既然是相愛相殺,那她不好過,他也別指望能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可憐的沈文瀚,他會為自己現在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你愛走不走,反正我是要迴去了!”將魚竿往地上一摔,秦珂氣勢昂揚地站起身,擰身就往迴走。


    “你給我站住!”沈文瀚忽地長身而起,他真是眼瞎了,才會以為她有心悔改,“把魚竿撿起來。”


    他的語聲陰寒,滲出絲絲的冷意,盯著秦珂的一雙深邃的黑眸中,仿佛有憤怒的火焰在跳躍。就像是她要是真敢違逆他的話,他就會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將她扔進湖裏一樣。


    秦珂呆了呆,這才是真正的沈文瀚,那些溫和的、深情的、堅毅的書麵形容都沒有真正地將他陰暗的本質描述出來。


    也是,如果不是本來就有黑暗的傾向,沈文瀚最後怎麽可能黑化成一個變態,做出逼死宋司祁,囚禁白月光的事情來呢。


    秦珂漸漸垂眸,一步一步走向垂釣處,雙手緩緩撿起扔在地上的魚竿。抬眼看著沈文瀚慢慢柔和下來的眉眼,她驀地舉手,托起橫置的魚竿,屈膝,雙手猛地下壓!


    “啪嗒——”一聲,魚竿斷成兩截。


    秦珂囂張地將手中的殘品往湖裏一扔,揚起小臉對著捏緊拳頭,變了臉色的沈文瀚高傲地道:“你要是敢打我,我會告訴你父母,沈文睿的醫藥費用,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付了!”


    秦珂眯著眼,微微抬高下巴,明明是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人,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你敢!”沈文瀚忍不住踏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手高高揚起。


    “我為什麽不敢?”秦珂被他扯了一個趔趄,也被激起了真火,“真是好笑。”


    她傲然斜睨著那個不再裝作溫和有禮的男人,紅潤嘴唇中吐出的話字字誅心:“求我們幫助的,是你們沈家,同意讓你入贅的,也是你們沈家。等到秦家拿出了錢,定下了婚約,卻又做出一副不情不願、被人所迫的模樣的,還是你們沈家。


    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哪有這麽好的事?你以為全天之下皆你母親,是個人都要慣著你那一身的臭脾氣?你憑什麽呀,憑你長得帥,還是你比其他男人賺的錢多?”


    沈文瀚額上青筋直跳,如果不是因為那筆醫藥費……如果不是因為那筆該死的醫藥費!他就不會委曲求全地站在這裏,任由她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將他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肆意踐踏!


    他揚起的右手頓在半空,氣得直發抖。


    “不服氣嗎,那麽為什麽不反駁我?”她就是這樣的人,投她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誰對她好,她就會加倍地對他更好,反之亦然。


    秦珂輕笑,迎著他張開的五指,勾起的嘴角有著說不出的鄙夷,“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你所謂的正直仁義就是這樣教你做事的,那我還真不敢苟同。”


    有些男人就是這麽奇怪,總是會把別人的付出,當做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她的遷就,她的討好既然都不被他放在眼中,那麽,她會讓沈文瀚深刻地明白,隨意招惹自己的代價,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還是因為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了,便想在我的身上找迴來?”秦珂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笑了!沈文瀚,我不是你可以隨便逞威風的對象,要是你今天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她不怕他打她,隻怕他打了之後收不住場子。


    “很好。”高高揚起的手掌一寸一寸垂下,沈文瀚外放的怒氣漸漸收起,黝黑的眸子卻愈加地深沉。如果他說,她剛剛掐死了自己初初萌芽的感情,不知道秦珂會不會為此感到後悔。


    沈文瀚抿緊了嘴唇,轉頭離開,就像立在原地的那個女人,隻是一陣空氣一般,沒有絲毫的份量。這場婚姻就是一個交易,以前是他愚蠢,才會對她報以期望,沈文瀚從來就沒有這麽清醒過,“你很好,放心,我不會打你,以後都不會。”輕飄飄的語聲落在身後,他不會打她,那樣的懲罰太輕。


    他會奪走她所有引以為傲的一切,看著她跌落塵埃,失去那些支撐著她高高在上的東西,像個凡人一樣,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他很想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秦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


    獨自一個人迴到家中的沈文瀚,照舊遭到了沈父沈母的追問。但是這一次,無論他們怎麽逼問,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舍不得打自己的寶貝兒子,又不敢真的不管秦家大小姐的死活,沈母無奈,最後隻好聽從沈父的吩咐,順著沈文瀚迴來的方向,一路去找被扔掉的兒媳婦。等她兜兜轉轉走到小湖泊,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


    隻見秦珂在離水幾米遠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火邊是零零散散的幾根魚骨頭。她正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扇著風,悠哉遊哉地烤著下一條魚,被清理幹淨的鯉魚烤得雙麵泛黃、嗞嗞冒油,濃鬱的鮮香從那裏飄散過來。


    沈母心中有些輕微的不喜,他們一家人都快因為她的失蹤而鬧翻了,誰知道找了半天,這個女人卻在那裏沒心沒肺地烤魚吃。


    背對著沈母的秦珂正在揮手拍打再一次湊上來的蚊子。該死的蚊蟲們,簡直就不是區區的王八之氣能夠震懾的。她嘟囔著,將烤得差不多了的鯉魚又再翻了一麵。


    沈家的人怎麽還不來找她,難道是她算錯了,沈家真的肯為了沈文瀚,放棄治療沈老大?要是他們真的同意讓沈文瀚跟她離婚,她就馬上打道迴府……不行,她都不記得迴去的路了,山裏又沒有信號,就算是現在想走,她也不知道往哪裏走啊。


    秦珂恨恨地一抖手腕,正要將用來裝腔作勢的魚扔進火堆,就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唿喚。


    “小珂啊,你怎麽在這兒呢,我都找你半天了,”沈母此刻已經調整好表情,慈愛有加地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文瀚那小子不懂事,惹你生氣了,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快跟我迴去,媽給你做好吃的。”


    秦珂笑吟吟地站起身,任她拉住自己的手:“沒事,是我不好,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你別怪他。”


    “哎呀,這就好,這就好,城裏人就是大度,”沈母扯了扯嘴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接過那條被秦珂拿來充當門麵的烤魚,“走,咱們迴家,我幫你教訓那個混小子去。”


    秦珂微微笑著,拎起放在一旁的小桶,乖乖地攙著沈母往迴走,恭敬而又孝順,就像一對關係真正融洽的婆媳。


    晚上沈母果然給她做了一頓好吃的,明顯是依著秦珂的口味準備的飯菜,她很捧場地比昨天多吃了一碗飯。秦珂在飯後對沈父的奔波表示了十二萬分的感謝,對沈母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表示了由衷的讚歎,將飯桌上的氣氛推向了熱烈的高潮。


    除了一句話都沒有說的沈文瀚,大家都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就在她以為兩人的關係已經陷入了僵局的時候,沈文瀚卻拿著幹淨的棉布條和藥膏走進了房間。


    秦珂坐在床上,被子蓋到腰際,手裏拿著一本沈文瀚放在枕邊的英文教科書,隨意地翻著。書上有很多手寫的注釋標注在行間的空白處,龍飛鳳舞,力透紙背,有些鋒芒畢露的桀驁,倒不像他本人那般的壓抑隱忍。


    老舊的木門隨便一動,便會發出讓人牙酸的嘎吱聲,秦珂抬頭。


    一晚上都沒出過聲的沈文瀚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幹淨的布條和藥膏。秦珂默默注視著他坐到床沿,揭開她腳邊的被子,將她那隻受了傷的腳輕輕托出,放在自己的腿上,有條不紊地開始給她換藥。


    沈文瀚低著頭,英挺的濃眉微微蹙著,堅毅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理所當然的輕柔動作,讓屋裏的氣氛顯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有一點親密,同時卻又有一點疏離,有一點曖昧,卻還有一點隱隱約約的隔閡。沒有了下午的怒氣,兩人之間好像多了一些什麽,又少了一些什麽。


    秦珂沉默著,等待沈文瀚將這個凝滯的氣氛打破。既然他能做出這種求和的舉動,就一定會有話要對自己說。她倒是真想聽聽,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果然,過不了多久,沈文瀚就開口了。他的語聲平靜低緩,就好像在敘述著別人的故事:“從我記事起,家裏就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每天都是青菜麵糊,有時候能吃上一頓白飯就算是不錯的了。小妹出生的時候,我媽因為營養不良沒有奶水,我爸為了能養活一家大小,就去鎮上的工地當搬運工,後來傷到了筋骨。直到現在,每逢陰雨天他都會疼得下不了床。”


    他展開棉布,將秦珂上好藥的腳包好,“我和大哥帶著繈褓中的小妹,在村裏挨家挨戶地去敲門,就為了要一碗稀粥。”


    “你生下來就是金枝玉葉地嬌養著,沒有過過那樣的苦日子,”沈文瀚握著她纖細的腳腕,頓了頓,然後慢慢將它放迴被窩蓋好,“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為了生存而苦苦地掙紮,也不會知道,對於這樣的一個家庭而言,癱瘓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他伸手,替秦珂掖了掖被角,抬眼望她,眼中有真真切切的悲涼。半晌,他輕輕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沈家欠你們的,你沒有理由遷就我的壞脾氣。”沈文瀚偏開頭,就像低下了他高傲的自尊。


    秦珂靜靜注視著他,沒有接話。如果她是一個像溫曉菱一樣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或是跟真正的秦珂一般,是個嘴硬心軟的嬌蠻大小姐,也許,她會為今天沈文瀚的一番真情流露而同情地找不著北。


    但是她不是,她能清清楚楚地分清,他的每一句話裏,哪一個字是真心,哪一個字是假意。


    “小珂,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沈文瀚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他深邃的目光。


    生活得苦是真的,愛護小妹是真的,想要醫好大哥也是真的,對父母的愧疚是真的,想要跟她重新開始,卻是半真半假的。秦珂傾身,握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溫柔地微微笑著:“好。”


    秦珂很想知道,那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到底真心的是什麽,假意又是什麽。


    靜諡的夜晚,月光從虛掩著的玻璃窗中透了進來,地上燃起的半盤蚊香,有嫋嫋的青煙緩緩升起。夫妻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各自平躺著,誰也沒有靠近對方。


    秦珂闔著眼睛,耳邊是沈文瀚平穩的唿吸聲。兩人都沒有出聲,但是卻奇異地知道對方並沒有睡著。這樣的相處方式,讓她想起了草原上狹路相逢的野獸。沒有一見麵就開始的廝殺,它們隻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試探著,根據對方肢體透露出來的訊號而調整著自己的攻擊狀態。慢慢地,秦珂就在這樣的臆想中漸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沈文瀚沒有像頭天一樣,一大早就避開家人跑出去鍛煉。當秦珂起床的時候,他已經幫她打好了洗漱的用水,端進了房裏,“醒了就快起來洗臉,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一掃往日的被動散漫,沈文瀚在秦珂穿好鞋的那一刻,就遞過來了一張擰幹的洗臉帕。男人眉間爽朗的笑意,就像是晨間山中的露珠一樣,幹淨清透,他專注的神情甚至讓秦珂產生了一種被深深愛著的錯覺。她心中一凜,麵不改色地接過溫熱的濕帕子,慢慢擦著臉。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天生的政治家,能屈能伸不算什麽本事,厲害的是,他能將自己的蟄伏掩蓋得完美無瑕,就像他真的已經想通了,覺得自己錯了,想要跟她從頭開始一樣。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每一個劇情,還有先天的財富壓製,也許最後兩人真的對上,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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