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爬不爬起來,沒區別的。


    “你不了解她,卻又在胡言亂語,你到底是想做些什麽啊……”


    神聲音很冷。


    他微微彎下腰,雙手放到了寧沂眼前,“阿千,是什麽反噬?”


    別的,他不再想去想,他現在隻想知道,她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反噬。


    “還能有什麽,無非是死路一條。”


    寧沂隻笑了笑,說得雲淡風輕。


    但她越是雲淡風輕,就越能在帝熙心上插刀。


    “她騙你的,真的。”


    天道不死心,他硬是要揭穿寧沂。


    他焦躁極了,隻想著讓神相信他。


    還是那句話,他時機不對,又或者,不是時機不對的問題了,現在是他隻要一開口,那就是錯。


    異常的殘酷。


    堂堂天道,好像淪為了人人都不喜歡的東西。


    “你別說話了。”


    欒槐扯了扯天道,她也覺得,寧沂那模樣是開始遭受反噬了。


    至於天道,她反倒覺得對方有些固執,固執地帶著偏見,固執地麻痹自己,不讓自己看清真相。


    “我說的是真的。”


    天道低聲道,他不說話了,再說下去也沒人會信他,而寧沂那個妖女,說不準正在心裏頭嘲笑他呢。


    他一個天道,一定不能輸。


    “沒有證據,你說的所有,尊主都不會相信。”


    欒槐垂下眸子,私心裏,她是希望天道能拿出證據的。


    “起來了,地上涼,我帶你去暖一點的地方。”


    神垂著眉眼,骨節分明的手,環住了寧沂的腰身,他給她送了些靈氣進去,摟著她站起了身。


    “地上涼,我帶你迴去,然後…找到解除反噬的方法。”


    他沒想太多,現在隻是單純地想要讓反噬遠離她。


    將寧沂抱在懷裏,他隻覺得,她好輕。


    也絲毫不知道,在他將她抱出冰室時……她的低笑。


    他沒看見,但是…有人看見了。


    畢竟,那就是特意對著天道與欒槐笑的。


    將壞女人的模樣展現得淋漓盡致。


    寧沂又看了眼千燼,他似乎傷得有些重,“阿熙,救救千燼。”


    她隻虛弱地說著。


    一舉兩得,一來,救了千燼,給了他一份情,二來,讓天道有氣發不了,還得看著她利用神。


    *


    帝熙找不到解除反噬的法子,點著長生燭的書房,自他將寧沂接出來以後,似乎,再沒滅過。


    不需要吃,不需要喝,他自然,可以一直待在裏麵。


    而門外,枯守著一個天道。


    天道站了許久,他很想揭穿寧沂,但是,欒槐說的對,要拿出證據說話。


    沒有證據,以妖女那蠱惑人心的魅力,他說的,神一定是不會信的。


    “尊主,欒槐做了雞湯送來,您素來喜歡吃這樣的。”


    這會兒,欒槐也來了,天道硬著頭皮上前說話,輕輕敲了敲門。


    “本尊不需要進食。”


    神冷漠地道。


    到他這種修為,何苦去吃人間的那些東西?吃了除長胖以外,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神……尊主,嚐嚐鮮,阿天記得你喜歡的。”


    天道能怎麽辦,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一邊是欒槐,一邊是神,手心手背啊,他不想傷任何一方的心。


    而這一番話,就是為了安撫欒槐那顆脆弱的小心髒的。


    還差點喊出了神這個稱唿。


    “那是以前。”


    神皺眉,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他這幾日,沒有翻到一本有關星軌的記載。


    怎麽會沒有一本關於星軌的……


    至於雞湯?喝不喝,都不成問題,他現在隻想救好她。


    他不想她死,從始至終,都不想


    “尊主,我來幫你想辦法。”


    天道一咬牙,他才不想幫寧沂,隻是,不這樣,他無法潛移默化地告訴神…她根本沒遭到反噬。


    光是想想他的這種行為看起來是為寧沂好,他就渾身不舒服。


    他要討厭一個人啊,最好是從裏到外都討厭那人,否則,他就會全身不舒服的。


    “不必。”


    但被拒絕了,就異常尷尬了。


    “尊主,阿天他知道的多,讓他幫忙,說不定能有用。”


    欒槐垂了垂眸子,她狐疑地望向天道,是無聲的質問。


    她在質問他,為什麽忽然要幫那個女人的忙。


    得到的,卻是天道欲言又止的眼神。


    天道很滿意她剛剛說的這句話,但是…她說完這句話就好了,別的不用再多說了。


    多說無益,點到為止,她再多說,隻會讓神覺得心煩。


    “不必了。”


    然而,神依舊迴複得果斷,完全沒有考慮讓別人幫忙的事兒。


    “尊主,一個人怎麽會比兩個人好呢?我覺得,我可以幫上忙。”


    天道說著。


    但實在不是帝熙覺不覺得兩個人更好些的問題,而是…天道先前還表現出了對寧沂的極大不喜。


    帝熙完全可以想象,天道為了公報私仇,即便找到了有關星軌的記載也不告訴他。


    這樣,他一定會錯失重要消息的。


    他放心不下,賭不起,也沒有東西可賭。


    她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再也不會有了。


    所以,他願意自己一個人用點心,多做一點,免得錯過。


    “尊主,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害她?我不會,我隻會找出記載,狠狠地打她的臉,我會用記載來證明我自己,證明我說的沒有錯。”


    天道看著欒槐遞過來的紙條子,慢慢地念著。


    這是欒槐趁著剛剛帝熙說話的一些空隙寫下的紙條。


    果然是他信任的位麵之女,夠聰明,他沒有白喜歡她。


    帝熙聽見這話,微微愣了愣,他這麽說有道理,但是,他不放心就是不放心,天道說再多,他也還是會不放心。


    所以,為了打消那點不放心,他覺得,他有必要自己做完這一切。


    他的速度很快,也不需要別人幫忙,而且,說不定,對方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大忙,隻會徒增他的煩躁感罷了。


    “你不用多說,在門外候著便好。”


    帝熙沒日沒夜三四天以後,看管著寧沂的婢女來傳話了。


    “尊主,那位姑娘……姑娘她吐血了。”


    婢女低著頭,起先她還不太敢說話,猶猶豫豫好久,才將那句吐血了說出來。


    帝熙狠狠甩下手中的筆,淡藍色的眸子裏升起暴戾,他猛然起身,差點將桌子掀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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