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的,紫昊隻怕也想到了,經過我那麽一說後紫昊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天族是個充滿懸疑的地方,在世人看來它是高高在上,又是公正嚴明的象征。隻是世人並不知道,越是表麵光鮮亮麗的內裏更是肮髒不堪。


    正如紫昊曾說,我既與天族有了姻親關係,那我與天族也就連在了一起。何況如今,我心裏似乎對紫昊有著不一樣的依賴。


    秦奉曾取笑我阿姐: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終成仇。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這層意思,現如今我似乎是知道了一點。


    或許又在我看來,既然我與紫昊早就有了姻親關係,那我與他有了兒女情愫自然是情理之中。好像我就該對他有些不一樣的心思,那才是對的選擇。


    紫昊沉思,我也沉思。


    紫昊沉思著他母親月神的事。我卻沉思著紫昊與我,鳳凰族與天族的關係,以及那祖龍與青禾的存在。這是一層很尖銳的關係,相互都充斥著利益關係,那我與紫昊的關係到底是幹淨利落的,還是也殘渣了各種利益?


    直到紫昊問道,“阿霓,我母親之事你便別再插手,我怕終究對你不利。”


    我會心一笑,“怎會?”我望著紫昊憂鬱的眉眼,“何況有我助你,自然事半功倍。”


    紫昊抓著我的手,一直看著我,眼神深邃。


    許久後他才說道,“阿霓,往後少與那夜隱走得太近。”


    我好奇,偏頭看著他。


    紫昊輕咳一聲,“他畢竟身處魔界,你修得又是仙身。”


    “可他能助我尋找當年月神的蹤跡。”


    紫昊聽罷雙手一下抓著我的肩,雙眼看著我說道,“首先,他如此熱忱地幫我,無論是因你之故或什麽,他終究是沒安好心。夜隱城府深,不見得他這麽做就是為了你。”


    阿爹也說過,夜隱接近我到底是因為要結交我,還是另有緣故。如今紫昊也這麽說,但我看來夜隱既是為人輕浮,但也不像是個如此有心計的人。


    再如何我也是救過他性命的,平時我們交談時我也沒看出他半點壞心思。


    又或許是他同我講了他的身世,我對他有些同情,也有幾分信任。畢竟這樣的軟肋去過去,如若不是交心的人,他是斷然不會隨便就放在嘴上輕言戲說的。


    我抬起頭調皮地望著紫昊,咧嘴賤笑道,“四師兄,你是不是很不喜愛我與夜隱走得近乎?”我清楚地看到紫昊身子一怔,然後臉頰通紅,我再說,“人界有句戲言叫吃味,大概是說不願自己的意中人眼裏或心裏再有別的人。”


    紫昊猛地咳嗽幾聲,見罷我用肩碰了碰紫昊,紫昊一下站起身,滿臉的不知所措。我心中暗自大笑,紫昊此刻的樣子好是可愛。


    “好歹是個姑娘,這些話這些詞語往後別亂掛在嘴邊,讓人聽了笑話。”


    我見紫昊站了起來,彷徨不安的樣子像是要離開似的。


    我趕緊又說道,“人界還有句戲言大概說,如若此人並無吃味,那便不是兩情相悅。既然並非兩情相悅,又何必要結成姻親?”


    或許是心疼紫昊近來因為月神之事而心神憔悴,因此總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心。


    隻是心中想著是逗他開心,卻忍不住反成了戲弄他。


    我偷偷瞥了一眼紫昊,便轉身要離開秘穀。


    卻剛走了幾步便被紫昊一下擁在了懷裏,或許是從未和哪個陌生男子如此近距離,我心裏慌張極了。往前我時常抱阿哥,但卻不是如今這麽慌張。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擔心。


    一時之間,我竟然連唿吸都忘了,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阿霓,無論我會不會繼承父帝之位,我都要履行父帝定下的婚約。”紫昊說的話,我雖然聽得見,但因為心中的惶恐不安,導致我說不出半句話來。


    隻聽得紫昊繼續說,“如若我繼承天帝之位,我自然給你最無上之禮。倘若我不幸終究錯失天帝之位,我便努力修行直至南王滿意,直至三界九州都看來是我高攀了你,也照樣羨慕你。”


    這是紫昊對我許下的承諾麽?


    正如那人界說書先生口中所說的,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愛意的肯定以及許諾麽?


    那時候我無法體會到那女子心中的感想,可如今我似乎心裏很滿意,但卻更加惶恐不安。這樣的惶恐和不安,讓我感覺天旋地轉。


    或許沒見過我如今這樣少有的安靜,紫昊終究覺得不對勁,忙喊了我幾聲。


    我是能聽得見,隻是說不出。


    紫昊趕緊走到我前麵,問我是不是哪裏不適。


    用了好久時間我才一字一句說,“四師兄,我感覺喘不過氣來。”


    紫昊聽後抿嘴淺笑,我臉頰霎時火辣辣的燙。見我這樣,紫昊從抿嘴淺笑變成大笑。我更是覺著狼狽不堪,然後兩眼一閉倒了下去。


    我竟然這般沒有出息,僅是紫昊幾句承諾的話我都能嚇暈過去。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屋中,紫昊坐在旁邊。見我醒後,紫昊又是抿嘴淺笑,像是竭力忍著內心的狂笑。


    看著紫昊的樣子,我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個“我”字。


    紫昊伸手在我額頭敲打了一下,我吃痛地摸了摸額頭。


    “或許我的母親是人族,因此我生來就齊聚七情六欲。隻是你天生仙胎,因此對於有些情愫自然懵懂些,知事的晚。”


    我臉頰依舊發燙,以致於我一看見紫昊就心慌。


    紫昊卻說,“阿霓,我們絕非一廂情願。”


    我望著紫昊,不知是我當真知事的晚,還是我不敢承認。


    紫昊的笑如同旭日陽光,看的人舒心。


    “阿霓的心中是有我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紫昊這話徹底是讓我明白了,又或許紫昊的話太過於露骨,直白地說出了我的心思。我轉身用被子捂住頭,再不敢露出臉。


    我徑直說道,“四師兄,我需要休息了。”


    “好。”


    便聽見幾聲輕脆的笑聲,也不知紫昊是否已經離開,我卻不敢拉開被子。


    此外,我再也不敢走出門。


    我獨自設了結界,誰敲門我都說要閉關修行。


    直到有一天,三師姐說天虞山來了人。我再也躲不過隻得出門去,原來是姑雀與己霏。


    己霏說,特地與姑雀帶了新做的小食來看望我,說是為我開開嘴福。


    隻是她們來後,五師弟倒是消息靈通,忙跑來問姑雀為何錦翟這些年不見來玉清境。姑雀是個小老實,隻說因為玄鳥族的青玄迴玉清境後,錦翟便與青玄的妹妹女燕一同進出,難得出趟天虞境。


    這可急壞了五師兄,說想見識見識那所謂的青玄。


    我調笑五師兄,青玄是天虞山出了名的翩翩公子,錦翟與他走得近再正常不過。


    五師兄轉身風急火火地跑開了,留下我意味深長的笑。


    直到有一天青禾也來了玉清境,說起這些天的玉清境有著前史未有的熱鬧。青禾來後無非是要找紫昊的,對於這種事我向來不會去選擇麵對,而是逃避。


    後來己霏倒是讓我見到幾次主動找青禾,至於是為什麽事我並不知曉,也不想知曉。


    直到我收到夜隱的傳音,夜隱來找我定然是為了紫昊生母的事。我想了想便悄然而去,就連姑雀也不曾帶上。這畢竟是天族的禁忌,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到了山下,夜隱早已候在那裏,此刻倒是穿了一身水墨色的輕便服裝,遠遠看去倒像是人界的書生樣。看著文質彬彬,隻是近了加上他那魅惑的長相倒像是紈絝貴族。


    見我來後,他輕輕斜著嘴角,魅笑一番。


    捋了捋掛在耳鬢的一絲頭發,對我道,“你常與我走的這麽近,那天族殿下可有不高興的意思?”


    我蔑他一眼,“以為誰都如你這般無聊麽!”


    他輕輕彎下腰,偏頭看著我說道,“他若不在意你與我走的近,那他對你的心思也就虛情假意。”


    我拔下頭上的玉簪子化為“摯吾”,用“摯吾”的劍柄抵著夜隱的胸口道,“你若再這麽輕浮,我下次用的估計就不是劍柄了。”


    哪知夜隱伸手在我頭頂撫摸了一下,我趕緊退後一步,卻見他又是邪魅的一笑。


    我拿出“摯吾”指著夜隱,他輕咳兩聲說道,“不逗你了,還是先談正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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