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在屋裏背著手兜了兩圈,此時屋裏有些安靜了。


    我又徐徐說道:“從頭開始說吧,梁山眾好漢,拋頭顱灑熱血,最後換來了什麽?”


    “那不是我的主意,是他們借我賜酒名義做的,而且我已經追封了爵位。”


    “追封了爵位能換迴來什麽?”我直接嗆了迴去。


    徽宗正要說話,我又說道:“此事已過去了,不提也罷。可是,你身邊為什麽隻有四大小人,你的忠君之臣都哪裏去了?”


    “哪四大小人?”徽宗迷茫的看著我。


    “這還用問嗎?你體察過民情嗎?都快編成歌謠了。打了桶(童),潑了菜(蔡),便是人間好世界,這你沒聽說過嗎?”


    “蔡京、童貫、高俅、楊戩等人欺君罔上,惡貫滿盈!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


    “我,我我…”徽宗支吾著。


    心想既然來了,索性一口氣全抖出來完吧。騰的一下起身又說:“我是養家軍了,可你知道為什麽嗎?我去了一趟金國啊!人家正在厲兵秣馬,不日將踏你河山啊!”


    徽宗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了兩步。


    我繼續說道:“金國細作現在布滿汴梁,不乏有人通敵賣國,你不整頓兵馬禦敵,還在受人挑唆著窩裏鬥。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太平好日子還有幾天?”


    徽宗徹底癱軟了,這個文藝巔峰時期,重文抑武國度下的皇帝,瞬時無語了。


    他抬頭看看,說道:“我把全國軍權,交給你禦敵可好?”


    我愣了,心底疑問…徽宗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瞧的起我,這讓我有點意外了……


    但又猛然搖頭說:“我做不了,官場不是我追求,即便做了,我死的更快!尤其是四大奸臣在。”


    他長籲一聲,“說這些又有何用,大宋不殺文官,這是祖訓。如今風氣已然如此,豈能是我一日可以挽迴的。”


    我沒有耐心再聽他說下去了,忙說道:“你下旨吧,我不想與宋軍為敵,多留點人,將來好抗金。”


    他點頭說道:“你的精神值得讚揚!我現在寫。”


    “來人呐,筆墨伺候。”


    這位皇帝的字寫的真漂亮!不禁讓我想起宋體字莫非就是出自他之手。


    不一會,他寫完說道:“此詔書需拿迴宮裏和樞密院加蓋大印。我不走,咱們就坐這裏等。”說完,他即命人攜帶詔書快馬迴宮去了。


    “你們的小家夥,多大了?”他徐徐又問道。


    “迴尊敬的皇上,過了半歲了。”


    他提筆說道:“我給他賜個名可好?”


    看他誠懇之意,我說道:“皇上有此用心,我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


    他邊寫邊說:“就叫國城吧。”


    我好像猜到了他的寓意,傾國傾城,還是國之傾城不好說,這是略寫了。


    “希望他長大後如你一樣心係家國天下。”


    說完,他即取出了一塊腰牌說:“這塊腰牌,可以令你迴程一路平安,等下我讓禁軍侍衛長送你一程。”


    此時我內心已充滿感激,說道:“燕青偕同師師謝過陛下!萬請陛下迴朝理順朝綱,期望有一天少一些生靈塗炭。”


    “金國軍隊實力到底怎樣?”徽宗忙又問。


    “迴陛下,金國鐵騎,擅長騎射,以鐵浮屠,拐子馬著稱,有以一當百之勇。”


    “鐵浮屠,拐子馬…如何說?”


    我比劃著,“鐵浮屠即人和馬全部披掛鐵甲,和連環馬有些類似,這是重甲軍隊,正麵衝鋒用的。拐子馬,中型鎧甲裝備,負責兩翼包抄的,他們時而以鐵鏈輔助圍剿對方。”


    “陛下一國之君,這些竟然沒有人告訴你嗎?”


    徽宗搖了搖頭,“看來,我這個皇帝,太不稱職了。”


    他猛地又說:“那塊腰牌,可以直接進大內。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勤王。”


    我麵色微微動容,“陛下,多謝您如此看重我,我能做的,定全力去做。”


    這時我真有點鬧不明白了,徽宗為何對我這麽看重,真叫人捉摸不透了……


    忽又說道:“我給陛下推薦個人,拜他做將軍,還猶時未晚。”


    “你說。”


    我心裏不知道說出他到底好不好,猶豫說道:“韓世忠,他將來可做國之砥柱。”


    這時門外人喊道:“皇上,詔書蓋印完畢。”


    “拿進來。”


    隨即他又喊道:“去,把禁軍侍衛長叫來。”


    臨別時,徽宗又說:“我會在關鍵時刻用軍鴿詔你,希望你到時能夠勤王。好了,你可以走了。”


    徽宗給我留下了一個大大的謎題,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我和他之間沒有過交際啊……


    隨同禁軍侍衛長走在路上,我邊走邊問:“你在禁軍掛什麽職?”


    “迴兄長,我乃禁軍侍衛步軍司司長,在下蔡晟。”


    他一說名字我心裏暗吸一口涼氣,搞不好他和蔡京又是什麽關係?看來,這四大奸臣的的嫡係,已經觸滿當今朝野的枝葉末節。


    我不敢大意了,說道:“這樣,等下過了驛站你可以迴去了,我要連夜趕路嘍!”


    “好的,那兄長一路順風,在下不多遠送了。”蔡晟說道。


    看著這位步軍司長離去,我忙上去馬車,打開手環說道:“阿爾法,我感覺很危險,再說時間也不等人了,需要你送一程了。”


    “黃河岸灘邊,小乙主人快去吧。”阿爾法接話。


    駕了馬車開始拚命往河邊跑去,接近河邊時,阿爾法說道:“小乙主人不要跑了,後麵有追兵,下馬拿上行李往前方光圈處跑。”


    “秀兒,快收拾行李,下車,快!”


    她倆忙裏慌張的拎著大包小囊,我接過兩個包裹背上,拉著她倆開始沒命的狂奔,終於跑進了光圈裏,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本來以為光圈處是飛船,想著要被吸上天去了,哪曾想這是一個自動鐵籠,我們三個人走進光圈剛站定,四周立時自動豎起了欄杆。沒等反應過來,腳下瞬時騰空拔起,飛向了天空。


    頭頂是嗡嗡的重型飛機噪音,我納悶的問:“阿爾法,你這是……”


    “小乙主人,重型無人機早已等候多時了,所以我就不過去了,讓它載著你們迴家吧。”


    “哦哦,是這樣啊!”


    這露天的鐵籃子,甭提多麽涼爽了,怎麽感覺自己就像坐了一次高速熱氣球。唿唿的風聲在耳邊刮過,加上頭頂飛機的噪音,和秀兒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了,幹脆也不說了。


    秀兒和小朵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心刺激給鬧蒙了!還是秀兒反應過來快一點,待她愣過神來,不自禁的大聲喊道:“這太爽了…好刺激啊……”


    我嗬嗬的跟著笑了笑,不再言語。小朵倒是嚇得不輕,瑟瑟發抖著,說不出話來。秀兒上前摟著她,說道:“不要害怕,這多好玩啊!多刺激,是吧?”


    小朵驚恐的看著,可憐巴巴的表情看著不語。


    清爽的風,吹的頭發飄飛向後,感覺還是很愜意的!重型無人機並沒有太快速的飛行,否則我們幾個肯定吃不消的。


    阿爾法這時又說話了:“小乙主人,你打開手環投影,我給你看地麵情況。”


    手環投影立體展現在眼前,我看到了下麵無人機傳來的圖像。正是那蔡晟,發現我們突然轉彎了,埋伏於十裏外的伏兵也白等了,他才率兵拚命追了過來。一場生死劫,就這樣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他們或許想要攔下這道聖旨,從而達到置我們於死地的目的。


    大宋的江山,早已千瘡百孔,被這些權臣們給玩壞了。此時才意識到,憑皇帝一人之力,現在整治,看來為時已晚了。他得殺多少人,才能肅清這些奸黨佞臣。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心裏也有點迷惑了……


    一個才子做了皇帝,他自命不凡,才高八鬥。但他似乎忘卻了一個帝王應有的雄心和霸氣!我又對這位君王充滿了悲觀,他們,焉有不亡國的道理呢!


    徽宗的一道詔書還真是起了作用了,曹大人拿著詔書迴到了北營村,見到了被時遷揍成苦瓜的宦官楊戩。楊戩見到詔書,心裏恨的牙都快咬碎了!這才真叫打碎了牙往肚裏咽啊!無奈之下,隻能命令韓世忠起營,折戟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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