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內堆放著藥罐,一位粗布破衫的女子,正在碾碎藥草成粉。


    躺在床上,手臂被包裹著的青年發抖。


    女子走上前來,依偎在青年身旁,道:“撿來的,你醒來了?”


    撿來的?沒錯此女就是這般隨性,這重傷痊愈的男子,確實就是她撿來的。


    她也沒有想過叫他什麽,幹脆起名“撿來的。”


    殷俊的麵容,憔悴的發怵,女子將一碗藥湯喂下。


    一位阿婆走了進來,問道:“野女,他怎麽樣了?”


    這女子便叫野女,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從小沒有見過人。


    在沒有撿到莫天行時,她沒有名字,不過藥廬老阿婆卻每次留飯給她。


    久而久之,阿婆便收養了她,不過阿婆沒有教她識字,隻是喊她一聲野女。


    莫天行醒來,一身冷汗直流,一柄斷裂的寶劍放在床頭,老阿婆嬉笑道:“年輕人,你醒來了。”


    莫天行摸了摸腦勺,道:“阿婆這是哪裏?”


    野女指著窗外道:“我們的家。”


    莫天行甚是尷尬,什麽時候自己有家了?


    莫天行凝望著阿婆,阿婆笑了笑,道:“你們已經拜堂了,你忘記了。”


    莫天行疑惑不解,自己……不過莫天行好像經曆過。


    莫天行一覺醒來,走出茅廬。突然想起,自己一個月前娶了此女,當時他還未想起自己。


    拜堂十幾天後,他便上山采藥,結果失足掉落,這才昏迷過後。


    好在莫天行已經想起,便來到溪水邊,莫天行坐在石頭上,看著山下的小道。


    莫天行想起此地,山下不遠處就是海灘,自己當天被重傷掉入海裏,一陣巨浪卷走了自己,醒來時便在此地。


    莫天行起身來到海灘,這裏荒無人煙,隻有一家藥廬,還有野女和阿婆。


    莫天行捂住腹部,已經痊愈多天,莫天行努力迴想,心中大概已有計算,此時至少已經過去三月有餘。


    莫天行望著海麵,歎息的坐在石頭上,那野女從背後冒出道:“撿來的。”


    莫天行一顫,內心十分惱火,正準備發怒時,見到野女一張無邪的臉,瞬間消了怒火。


    莫天行遲疑了一會,道:“你以後能不叫我撿來的嗎?”


    野女盯著莫天行,不知該說些什麽?她顫抖了起來。


    抱著腦子抽搐著,莫天行想起野女經常如此,兩人拜堂的那天晚上,她便如此發作了。


    莫天行抱起野女,急忙來到藥廬,阿婆打開藥箱,一排銀針紮人。


    莫天行開口問道:“阿婆她怎麽樣了?”


    阿婆凝神關注著野女道:“她的病隻能慢慢治理,我也不知這是什麽病。”


    “咦,你想起來了。”阿婆的一句話讓莫天行失措。


    莫天行隻好迴答道:“我好像是想起來了吧?”


    阿婆苦笑一聲,看來我死後,她隻能一人在此等死了。


    莫天行急忙問道:“阿婆這是何意?怎麽以你的內力,看不出老婆子已經病入膏肓。”


    莫天行這才注意,阿婆已經經脈斷裂,最多不出半月便會死去。


    阿婆咳嗽了幾聲,莫天行歎息道:“我想起來了。阿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野女的。”


    阿婆搖了搖頭道:“但願吧!你的身份我不想知曉,但是有人認出了你,山外山派人來此尋你。”


    莫天行大驚道:“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知曉,否則……”阿婆臉色冷靜下來。


    莫天行歎息道:“也許吧!”阿婆並不知曉,莫天行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何搶走莫天行。


    當天不是她冒著危險救走莫天行,此時莫天行還指不定在何處?


    阿婆起身拔出銀針,對莫天行道:“照顧好她,畢竟你們是夫妻,拜堂了就不要想著後悔。”


    莫天行尷尬的笑著,可是拜堂也不是他的本意啊?明明就是阿婆自己給兩人舉辦的,莫天行也不知道為什麽。


    莫天行打來一盆熱水,將白布清洗,擰幹。


    莫天行為其擦拭著臉頰,如同當初救下自己時,那樣照顧著眼前野女。


    莫天行清洗了臉蛋,野女倒也有幾分美色,莫天行歎息一聲:“無欲則剛,阿彌陀佛。”


    莫天行將水倒掉後,進入房間雙手運氣,為野女療傷。


    一股強大的內力進入野女的心脈,莫天行感受到了,野女身體內的任督二脈堵塞。


    莫天行收迴內力,全身經脈為其檢查一番,莫天行歎息道:“怎麽會這樣?當初我……”


    莫天行想起自己的斷脈,野女比自己還嚴重,可是她確活了下來,自己靠著兩股內力支撐著,可眼前這野女體內沒有一絲內力的氣息。


    莫天行實在想不出來,她到底怎麽活下來的,野女怎麽也有二十三、四了。


    莫天行靠在牆壁,摸著下巴,實在想不出為什麽?


    清風拂麵而來,莫天行才發現,窗戶未關。


    莫天行將野女緩緩放下躺平,自己一躍來到窗前,放下窗戶後坐在椅子上睡下。


    次日清晨的一縷光芒,喚醒了莫天行,一道刀影閃過,莫天行大驚醒來。


    野女拿著刀盯著莫天行,莫天行摸了摸自己心脈,差點被嚇掉了魂魄,這個野女居然就這樣看著自己。


    莫天行起身捂住野女的手臂,野女死死抓住,莫天行強行掰開手指,將砍柴的刀放下。


    莫天行突然想起,阿婆每日都會砍柴,今日為何沒有聲響。


    莫天行牽著野女來到阿婆房門口,莫天行推開門被眼前一幕嚇壞了。


    莫天行連退三步,阿婆被人殺死,莫天行靠近一看,床上的鮮血還帶著熱氣。


    砍死阿婆的刀,就放在一旁,莫天行迴頭凝望野女,野女突然詭異的笑著。


    莫天行看了看阿婆,雙眼凝重起來,莫天行起身來到野女身邊,抓住了她的手道:“為什麽要殺她?”


    野女蹬了下去,縮成一團道:“不是我……”顫抖的雙手,冷冰的讓人不敢觸碰。


    莫天行將其帶迴房間,莫天行看著地麵上的刀,心中不知悲還是喜,喜是野女並未殺死自己,悲是野女居然想要殺死自己。


    阿婆的死,莫天行確認,就是野女所為,一身血跡斑斑的衣裳,在陽光下顯現。


    昨日阿婆救了她一命,今日阿婆便被其殺死,莫天行實在想不出為什麽,野女到底是什麽病。


    隨後莫天行包裹住了阿婆找了一個好地方將其埋下,莫天行知曉即使野女不殺了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阿婆死前,嘴角是笑著的,莫天行想想就有一些瘮人。


    一旁跪著的野女,沒有一絲悔意,莫天行抓起野女,準備教訓幾句。


    莫天行抓起野女的手臂,立即放了下去。沒有一絲心脈,沒有一絲心脈。


    莫天行急忙在抓住她,脈搏沒有跳動,確實沒有心脈。


    莫天行混跡江湖也見過不少奇異之人,聽過不少奇異之事,第一次遇見沒有心脈的人,還能自己活著。


    莫天行盯著野女,今日的她確實哪裏不對勁,莫天行也不知曉怎麽辦?


    隻好背著野女迴到藥廬,莫天行哄著她睡下,自己翻開這阿婆留下的醫書。


    翻閱整本,沒有任何與之相關,莫天行從桌上翻開一本小冊子,冊子裏用墨水寫著“心脈任督,冰寒體質。”


    莫天行接著翻閱,野女從床邊起來,將地上的刀捂在手中,嘴角上揚朝阿婆房間而來。


    莫天行並未察覺到野女,野女站在背後,一揮刀而下。


    莫天行身旁的一杯清水救了他一命,刀影折射到莫天行的眼眸,莫天行瞬間接住刀柄。


    野女詭異的笑著,莫天行大怒道:“該死的,你到底怎麽了。”


    莫天行一個縱步閃開,沒有想到野女的氣力如此大。


    野女不斷的追砍莫天行,莫天行隻好迴到房中,將斷裂的尺靈劍劍仁包裹起來。


    一劍飛出,野女手中砍柴刀折斷,莫天行這才鬆一口氣,可是野女居然朝尺靈劍刃走去。


    莫天行不得不阻止,一躍來到麵前,雙指凝結內力點住了野女的穴道。


    任督二脈突然顫抖一下,野女眼神漸漸恢複黑亮,莫天行這才注意其眼神。


    一開始明明淡黃,現在已經淡黑,莫天行抱著野女迴到房間,自己照了照鏡子。


    鬆一口氣道:“怎麽恢複了。”


    莫天行解開其穴位,野女眼角流出眼淚,跑了出去。


    莫天行不知她要幹什麽,隻好跟著跑了出去,在阿婆的墳前見到了跪地的野女。


    莫天行上前安慰道:“野女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野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感覺全身不受控製,我要想停止,可是感覺不是我了。”


    莫天行相信野女所說,冰寒體質四個字圍繞著莫天行的腦海整個江湖還有這等人存在,不是莫天行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敢相信的。


    午時的烈陽高高在上,莫天行扶著野女迴到房間,莫天行將尺靈劍放在一起,將其放入床底埋下。


    隨著埋下的還有一本手抄秘籍,“青嵐劍訣。”


    這青嵐劍訣隻有五招,不過這裏的五招整合了不少劍招。


    莫天行在秘籍第一頁寫著“如遇有緣人,此劍當可重鑄。”


    “尺靈三刃,劍身漆黑,劍遇寶鞘,天下無敵。”


    尺靈劍的劍鞘已經不知所蹤,應該在茫茫大海內吧!


    莫天行收拾好行李,牽著野女離開藥廬,野女一步三迴頭,不過她還是跟隨著莫天行離開。


    中原武林局勢平穩,朝廷局勢也平穩了下來,兩班文武各占一半。


    蒙古軍進攻大金受挫,撤兵休養生息,大金背水一戰大勝,不少將領紛紛請戰大宋。


    不過大金王拒絕出兵大宋,也和平了一年有餘,大金大王重病,其弟登基,重開了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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