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了解了一下這幾日的情況後,古卿凰同陳副將提了一嘴易行的情況,讓他去安排一下伺候的人。陳副將聞言,剛拍著胸脯說包在自己身上,一個守兵就急急跑了進來。


    “陳副將,陳副將!”


    “出什麽事兒了?這麽一驚一乍的像什麽樣子!”


    守兵顧不得自己被訓,隻著急地喊道:“陳副將,外頭來了個被馬馱著的姑娘,撂下一句要見軍師便昏了過去,眼看就要沒氣兒了!”


    “什麽?什麽姑娘?”陳副將一聽急了,忙想逮著人問個清楚,一迴頭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


    古卿凰隻覺得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輕功運轉到極致,幾息之間便到了守衛關卡處。


    那裏,幾個人正圍著什麽在議論著。


    “讓開!”


    圍在一起的幾人被這道宛若平地驚雷般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便朝四周散去,讓出了被圍在中間的人。


    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古卿凰的眼圈瞬間就紅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人從馬背上抱下來,腳步不停地衝迴了易行所在的帳子。


    “鶴雲!鶴雲!”


    鶴雲先前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此時已經在帳子外麵等著了,見古卿凰抱著一個人迴來便忙迎了上去,“怎麽了……”


    古卿凰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希望,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隻得將懷裏捂得嚴嚴實實的人『露』給鶴雲看。


    鶴雲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青冥?!”


    易行醒來後便聽說了先前的那場兵荒馬『亂』,迅速沐浴過後連飯都沒吃就趕到了城中一處被臨時征用的醫館處。等他到的時候,古卿凰正靠在醫館外的牆上,一張臉都沉在陰影當中,雖看不清神『色』,卻讓人打心底生出一股似是從十八層地獄中傳上來的陰寒。


    見她這般模樣,易行沒有開口詢問什麽,隻陪著她無聲地站了半個時辰便離開了這裏。


    古卿凰在那間醫館外從天明站到天黑,又從天黑站到天明,循環往複,直至次日傍晚。


    青冥醒了,被鶴雲從鬼門關拉了迴來。


    可等古卿凰進去見到她時,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青冥的頭部受了暗傷,非人力可以醫治。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怎麽會這樣……”長廊下,少子璧仰頭看著突然烏雲密布的天空和某處隱隱透出的血『色』,眉頭不由得緊緊蹙了起來。前幾日還一直比較清晰的星象突然被什麽因素強行改變了走勢,變得『迷』茫不可捉『摸』,再加上那煞氣大盛的血光與詭異的烏雲……


    象落東北,有什麽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少公子,太子殿下傳您去前廳議事。”


    少子璧迴神,衝傳話的侍衛輕輕頷首,“帶路。”


    等少子璧到達前廳時,該來的人已經來了大半。先是規規矩矩地給坐在上首的廖雙何見了禮,少子璧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直接走到雲起歌身邊坐下來。


    雲起歌大概沒想到少子璧會選擇跟自己一處,不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同時看過來的還有廖雙何,畢竟按以往的慣例,少子璧該坐在他身側下首位置才對。


    但少子璧本人卻沒覺得此事有什麽不妥,再者說他選擇坐在這兒是有原因的。


    “督軍大人,敢問那位葉姑娘此時是否還在城主府中?”


    雲起歌來時受封督軍一職,少子璧這聲“督軍大人”自然喊的就是他,至於那位“葉姑娘”自然指的是葉孤芳。也不知這葉孤芳又找了什麽理由,居然讓雲起歌放棄了原先想要幫她尋一家客棧暫居的想法,心甘情願地將人留在了城主府中同住。


    “葉姑娘?自然是在的。少公子找她有事?”


    “貧僧沒什麽事,隻是如今殿下一來,這葉姑娘再住在這兒……是不是有些不大方便?”


    雲起歌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麽個理兒。就算是不在乎什麽閑言碎語,但日後若是有什麽機密外泄,葉孤芳這個不在編製內的外人也會惹禍上身。更何況葉孤芳跟他在這裏本就名不正言不順的,總歸是要將人送出去的。


    如此一提,雲起歌倒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起怎麽處理這件事來。如今定城內的很多人家都為躲避戰『亂』舉家南遷,直接買座小宅子都可以應付的來……


    不一會兒人到齊了,廖雙何輕咳一聲,雙手虛按止住了底下的對話。


    “從北關失守到現在,想必已經足夠諸位去明白眼下是個什麽局勢,明白我們麵對的是一群怎樣的對手!孤知道,在孤來之前諸位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孤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之前如何孤既往不咎,但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耍什麽把戲,就別怪孤心狠手辣!”


    “如果諸位沒有什麽別的問題的話,現在開始商討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在來的路上,廖雙何已經通過數次快馬傳信,將定城這邊大大小小的事『摸』了個底兒掉,心中早已有了一定的打算。但如今對著一群麵和心不和的手下將領,這些打算卻不好直接說出來,免得讓人不服給他暗中搗鬼就麻煩了。


    故廖雙何先是找雲起歌和原定城的守將分別就眼下的局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摸』清了他們的作戰態度並針對其看法提出幾個疑問後,方才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出,大致說來就是四個字:急守緩攻。


    因為加上廖雙何帶來的大軍,定城一線可調動的軍隊也不過二十萬左右,遠遠不到可以與天衍正麵硬杠的地步,尚且處於被動。再加上他們現在仍舊沒有『摸』清對方軍隊的底細,切忌輕舉妄動。故而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防守為主,先擋住天衍的進攻,再緩緩圖謀收複失地。況且天衍一口氣調動這麽多軍隊,且“發兵突然”,總歸缺少各方麵的準備,先前攻破北關勝在出其不意,一旦失了先機,襄薑多年來構築的防線總不是吃素的。


    雖說先前有人不服少子璧幾人的指揮,但在大局麵前還是有分寸的。眼下聽了廖雙何的計劃,倒也是真心實意地考量了一番,覺得這樣不失為一個良策。


    不過就在這時,少子璧卻突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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