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呀!我們要搜查客棧!”一聲高唿打破了客棧原本的寧靜。


    穀雨聽到這聲唿喊,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渾身顫抖不已,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太子妃……這可如何是好啊?”


    隻見薛錦畫一臉鎮定自若,輕輕拍了拍穀雨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害怕,穀雨,就按照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去做便是。”


    盡管穀雨將計劃記得滾瓜爛熟,但此時此刻,她的心依然怦怦直跳,慌亂得無法自已。


    “是,老爺。”穀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錯,經過巧妙的易容術,薛錦畫此刻已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富有的商人模樣;而穀雨則扮作其隨身小廝。


    雖說兩人的麵容與之前相比已有天壤之別,但穀雨的內心深處依舊忐忑不安。


    “裏麵的人快給本大爺出來!”


    門外的叫喊聲越來越急促,穀雨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然而,她知道不能露出破綻,於是強忍著心中的極度不適,哆哆嗦嗦地伸手打開了房間門。


    昏黃的樓道裏,微弱的燈光搖曳不定。


    穀雨一眼便瞧見了那名帶頭之人臉上戴著的銀色麵具,在黯淡的光線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奪目。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擾了我家老爺歇息!”穀雨壯著膽子嗬斥道。


    畢竟是跟隨淩炎已久的人,她僅僅用了兩三句話的功夫,便勉強穩住了自己慌亂的心神。


    公子錦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小廝,他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仿佛擰成了一個死結,透露出心中的疑慮和不滿。


    緊接著,他的目光緩緩移向了那間屋子內部,但由於樓道裏光線昏暗,加之視線被各種障礙物所遮擋,他根本無法看清屋內的具體情況。


    “你家老爺呢?”公子錦的麵色愈發嚴肅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我且問你,此處是否有朝廷通緝的逃犯曾經路過?”


    聽到這話,穀雨嚇得渾身一顫,連忙陪著笑臉迴答道:“哎喲喲,原來是官老爺大駕光臨!小的們哪敢有這般膽子啊!我們老爺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行商之人,平日裏本本分分做生意,怎會去做窩藏逃犯這種掉腦袋的勾當呀!”


    然而,公子錦顯然對這番解釋並不買賬,他依舊用懷疑的眼神深深地打量著麵前的這個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們不是北方人吧?”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直擊穀雨的心坎兒。


    隻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甚至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薛錦畫見狀,心知不好,趕忙上前一步,滿臉堆笑地應道:“這位官老爺真是火眼金睛呐,連這都能瞧得出來?”


    “官老爺,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來自南方,而且是南嶺那邊的人士,這不,初到此地的商州,人生地不熟的,別說什麽逃犯了,就連他們長得啥模樣咱都一概不知啊!還望官老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好人呐!”


    此刻的她,臉頰兩側貼上了濃密而雜亂的胡須,那胡須如雜草般橫七豎八地生長著,使得她原本清秀的麵容瞬間變得粗獷起來。


    不僅如此,她的肌膚仿佛被一層淡淡的黑色顏料所塗抹,顯得有些黝黑粗糙,與平日裏白皙嬌嫩的模樣大相徑庭。


    然而,唯一不變的或許就是她那嬌小玲瓏的身材………


    要知道,南嶺一帶之人本就普遍身形嬌小,相比之下,薛錦畫的個頭卻略微高挑一些。


    但即便如此,當她刻意裝扮成男子時,倒也還算能勉強自圓其說。


    公子錦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這位貌似男子的女子。


    他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無論從外貌還是氣質上來看,確實都不太像太子妃。


    不過,眾所周知,那太子妃向來以陰險狡詐著稱於世,往往越是看似不可能之事,越有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陰謀詭計。


    察覺到公子錦懷疑的目光,薛錦畫心頭一緊,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她微微抬起頭,迎向公子錦犀利的眼神,故作鎮定地說道:“官老爺,如果您對小的仍心存疑慮,認為是我藏匿了逃犯在此處,那麽不妨進屋去查看一番,也好讓您徹底安心。”


    聽聞此言,公子錦的視線緩緩移至她那張被胡須遮掩得若隱若現的臉龐之上,似乎想要透過這些偽裝看清她真實的麵目。


    他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仿佛能夠洞悉一切秘密。


    沉默片刻後,他冷冷地迴應道:“好,那本官就讓人進去搜查一下,若是有任何蛛絲馬跡,定不會輕易放過!”


    而站在原地的薛錦畫則始終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會露出破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響傳來。


    終於,過了許久之後,隻聽得一名隨從匆匆跑出來稟報:“爺,屬下們將整個屋子都搜遍了,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聽到這個消息,薛錦畫暗暗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了些許。


    然而,她依舊不敢抬頭直視公子錦,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公子錦微微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問道:“你們真的都仔細查看過了嗎?”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藏的秘密。


    一旁的下屬連忙躬身迴答道:“爺,小的們的確已經裏裏外外都檢查過了,這屋裏確實是空無一人呐!”


    公子錦聞言,將視線轉向站在一旁的薛錦畫。


    隻見薛錦畫毫不退縮地迎上他那充滿探究意味的目光,鎮定自若地說道:“官老爺,如果您還是心存疑慮,大可以親自進去查看一番,我等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公子錦緊緊盯著她那張巧笑嫣然的臉龐,沉默片刻後,語氣依舊冷淡地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我們走。”


    說罷,他轉身邁步離去,身後的隨從也緊跟其後。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樓道拐角處那一抹銀色的麵具完全消失不見,薛錦畫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終於緩緩落了下來,但同時一股涼意也從心底升起。


    真是好險啊!剛才差一點點她就要偽裝不下去了。


    與這位公子錦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她愈發覺得此人的身份神秘莫測、極為可疑。


    那種感覺就好像似曾相識一般,可具體是在哪裏見過或者為什麽會感到熟悉,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卻始終無法確切地說出個所以然來。


    正當此時,躲在門後的穀雨原本打算悄悄打開房門,看外麵是否安全。


    然而,由於心中實在太過懼怕,她的手剛碰到門栓,顫抖的聲音便不受控製地響了起來:“官......官爺?”


    嚇得她渾身一顫,麵色瞬間蒼白如紙,心中慌亂不已。


    薛錦畫緊緊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連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然而,她強作鎮定,絲毫不敢鬆懈,邁著有些踉蹌的步伐,緩緩朝著門口挪去。


    “這......這位官爺,不知您是否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吩咐?”薛錦畫怯生生地開口問道,聲音略微發顫。


    那位官爺目光犀利,宛如鷹隼一般緊盯著薛錦畫,沉聲道:“近日城中有主仆二人,皆是女子,且來自南方。若你有所發現,務必立刻前往衙門稟報,不得有誤!聽清楚了嗎?”


    聽到這裏,薛錦畫高懸的心稍稍落下一些,暗自鬆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讓自己留意逃犯而已,並非針對自己。


    她臉上迅速堆起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道:“官老爺請放心,小的向來都是本本分分的良民。倘若真遇上那逃犯,定然會毫不猶豫、馬不停蹄地前去向官府匯報。”


    此時,公子錦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他伸出手,看似隨意地拍了拍薛錦畫的肩膀,但那力道卻著實不輕,薛錦畫隻覺肩頭一陣劇痛襲來,不禁痛得皺起眉頭,身體下意識地往下垂去。


    公子錦見狀,並未多言,隻是淡淡地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轉身大步流星地下了樓。


    望著公子錦遠去的背影,薛錦畫身旁的穀雨早已嚇得麵無人色,聲音輕顫,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說道:“老......老爺。”


    而薛錦畫的眉心此刻卻緊緊鎖在一起,陷入沉思之中。


    她總覺得這位公子錦今日的行為舉止有些怪異,仿佛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對,如果真的被發現了,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任自己離開呢?肯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想到這裏,薛錦畫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冷靜些,明日咱們就能順利進城了,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她暗暗給自己打著氣。


    待公子錦轉身離去後,薛錦畫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緩緩地躺下身來,閉上眼睛,希望能通過睡眠來平複內心的不安。


    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薛錦畫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去了。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薛錦畫的臉上時,她悠悠轉醒。


    簡單洗漱一番後,她收拾好行囊準備繼續趕路進城。


    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竟然又是公子錦!


    薛錦畫心中一驚,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訝異之色,但反觀公子錦,卻是一臉的平靜與淡定,仿佛早就預料到會在此處再次相遇一般。


    隻見公子錦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問道:“不知這位老爺此番前往商州城,是要去往何處啊?”


    麵對公子錦突如其來的發問,薛錦畫一時語塞,竟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片刻,她才結結巴巴地迴答道:“這......這個嘛......”


    見薛錦畫如此反應,公子錦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接著追問道:“看你的這樣子,難不成是初來乍到商州嗎?”


    薛錦畫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說道:“自然不是,我常年往返於商州和南嶺之間,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江湖了,不過我就住在商州西街之上,賤姓林。”說罷,她暗自祈禱對方不要察覺到任何異樣。


    公子錦對於眼前的狀況似乎早有預料,他麵色從容地看向薛錦畫,嘴角微微上揚,緩聲道:“林老爺,今日得以與你相識,想來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眼看這城就在前方不遠之處,不知你意下如何,可否與本官一同進城呢?”


    聽到這話,薛錦畫心中不禁一緊,但她深知此時若是拒絕,恐怕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盡管與他同行有可能會讓自己的身份破綻百出,但權衡利弊之下,能夠如此順利地進入城中才是當務之急。


    想到此處,薛錦畫麵露微笑,爽快應道:“那敢情好啊!能與官老爺結伴而行,實乃小的之榮幸。”


    見薛錦畫答應下來,公子錦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不多時,他們便看到不遠處的商州城巍峨聳立。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上倒也相談甚歡。


    走著走著,公子錦忽然轉頭望向薛錦畫,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開口問道:“林老爺,聽聞你此次乃是外出經商,然而依本官所見,你身邊僅跟著一名小廝,實在有些勢單力薄,要知道,這商州雖處於境內,但其位置緊鄰漠北,過往行人魚龍混雜,匪盜之事時有發生,你難道就不曾擔憂途中會遭遇一些不測之事麽?”


    麵對公子錦突如其來的詢問,薛錦畫心頭微震,但她很快穩住心神,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迴應道:“嗬嗬嗬,官老爺說笑了,這哪有那麽多不好的事情呀!小的不過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此次前來並未攜帶多少銀兩。”


    “待到迴程之時,自會加入商隊一同前行,如此一來,應當還算安全無虞吧。”說罷,她還輕輕地擺了擺手,仿佛對此事毫不在意一般。


    隻見那公子錦微微皺起眉頭,但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一句話。


    而一旁的薛錦畫卻是滿心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此次追拿的這名逃犯究竟是不是什麽至關重要之人啊?”


    刹那間,原本平靜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陡然變得冷冽無比。


    與此同時,公子錦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他目光如冰地看向薛錦畫,冷冷說道:“不該你問的事情最好別多嘴,記住了嗎?”


    聽到這話,薛錦畫連忙裝出一副驚恐萬分、戰戰兢兢的模樣,結結巴巴地應道:“草……草民知道了。”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然抵達了商州城下方。


    此時,一名官員匆匆迎上前,跪地行禮道:“下官參見大人!”


    薛錦畫循聲望去,在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竟然會是溫大人以及其後的一眾溫家人時,心中不禁猛地一緊。


    心中暗自咒罵道:“真是該死!這溫家的人怎麽會在此處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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