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撞擊都讓言承覺得渾身氣血翻湧,不過言承也是下了狠心,現在不對自己狠一點,到時候就是長孫無言對自己狠了。


    任人宰割的結果,不管是誰也不想,所以言承隻能不要命一般地修行,明天就是密藏開啟的時候,也是言承準備動手的時候!


    這樣一直到了中午,言承在一次醒轉過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邊不知道來了一個短發青年。


    說是短發,實際上隻是比起其他人而言的短,這青年的頭發也將近肩頭,隻是在這個人人長發及腰的時代算是短發。


    這青年膚色頗為健康,相貌還算英俊,隻是麵色肅然,身上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而一身黑色勁裝,在一眾修仙者中也是格格不入。


    修仙界以紫為尊,白色是基本色,一身黑衣的都是魔修,不過看這披頭散發的青年能穿著一身黑衣來到這裏,顯然也不是魔修。


    畢竟魔修再狂妄也不敢明目張膽穿著黑衣出現在這種地方,就算來了也得喬裝打扮一番。


    言承沒有繼續修習震神擊,而是擦幹了鼻血略有些警惕地打量這青年,青年背後交叉背著的兩柄長刀也讓言承覺得好奇。


    這種刀他還是頭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見到,它的名字叫做武士刀,不過很顯然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個叫倭國的國家存在。


    這青年冷冷掃視了一眼言承,一言不發地在言承三尺外盤腿坐下,然後閉目凝神,顯然沒有跟言承說話的心思。


    而這黑衣青年的出現也引起了人群外圍那些散修的注意,不時有人轉頭看向黑衣青年,然後竊竊私語,甚至有些人都想直接過來了,隻是被旁邊的同伴拉扯了一下才沒有貿然前來。


    言承皺了皺眉,神識探去,將剛剛轉頭過去和身邊同伴談論的一個體壯膘肥的青年的話聽了個清楚。


    青年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是生怕被正主聽到了,好在現在這些五湖四海的散修說的話言承也能聽懂一些,倒也不成問題。


    一刻鍾後,言承收迴神識,然後麵色複雜地看向身旁的黑衣青年,這家夥是個啞巴,不過咬人的狗不叫,這同樣是個狠人。


    這青年沒有名字,因為他是個啞巴,所以別人都叫他啞巴,正是這神州本土的一名散修,半年前加入了眾仙盟,掛名在神州一個不大不小的仙門下。


    也正是從半年前開始,這青年也開始聲名鵲起,在神州修仙界都是有不小的名聲。


    因為靈市的解散,散修們獵殺的靈獸都要拿去仙門換靈石,也就是這時候神州這邊的散修圈子才發現,這是一個真正的狠人!


    年僅二十獨自一人修行突破化靈境中期,一身刀法或說是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對於他背後兩柄武士刀,顯然修仙界也分不出來是刀還是劍。


    不過有人見過這啞巴一劍滅殺了一頭妖王境界的靈獸,而且這還不是唯一一次,根據不完全統計,這啞巴過去半年已經獵殺了五十三頭妖王!


    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早知道能成為妖王,本身就意味著靈獸實力的強橫,尋常戰修,能在化靈境後期獨自滅殺一頭剛剛進階的妖王就算是很強了。


    而這啞巴僅僅化靈境中期,一劍就能滅殺一頭妖王,而且半年五十三頭,也就是說每隔三天就有一頭妖王死在他的刀下。


    而且神州雖然廣袤,但是沒有妖獸靈獸存在,神州就是隔絕人族妖族的分界線,神州再以南便是妖族兩大州,合稱妖地。


    所以神州修仙者要獵殺靈獸都是去妖地才能辦到,而且由於妖地兇險,生存著數之不盡的靈獸,深入一些更是有妖王妖仙的存在,所以哪怕是神州的大仙門也不會太過深入妖地。


    隻是妖地跟神州之間小摩擦不斷,妖地的靈獸不時越界殺人,因此神州也會派仙門弟子去斬殺靈獸,不過雙方都是不會大肆深入。


    而這個啞巴就是一個傳奇人物了,沒人知道他究竟深入了妖地多遠,但從他帶迴來的妖王屍骸來看,肯定不是很淺。


    而且能進去殺了妖王還安然無恙出來,這也足以證明他實力的恐怖,因此這啞巴一出現,散修就傳的沸沸揚揚。


    畢竟不管是平玄宗還是長孫世家,都是跟散修們不同陣營的,而這個啞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自己人。


    而以他一劍斬殺妖王的實力來看,就算是跟連敗三名分神境大修的長孫無言也差不了多少。


    妖王跟分神境戰修單打獨鬥都是勝算各一半,那一劍斬殺妖王的啞巴自然跟長孫無言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不過一個時辰,這沸沸揚揚的事跡就傳遍了人群,正在中心的長孫無言自然也聽到了這些,本來他一直在閉目凝神修行,某一刻也是睜開了眼,然後一個縱身躍到啞巴麵前一丈位置。


    場間眾人的關注點自然也是轉移到了這兩人身上,眼下場間最強的兩個修仙者,都是化靈境中期,也都算是散修出身,自然是無數人隱隱期待兩人鬥上一場,成千上萬的神識都聚集在了這一處。


    這也是言承時隔一年之後第一次見到長孫無言,想到自己之前還自信滿滿地以為這家夥已經死不見屍了,言承不禁覺得有些打臉。


    長孫無言也是變化巨大,不僅僅是全身皮膚變得蒼白這種表麵上的變化,以前的他一直把和善的微笑掛在臉上,雖然本質上是一隻笑麵虎,不過至少是鋒芒內斂。


    而如今卻是驟然相反,長孫無言身穿紫紋白袍,俊郎的容貌再加上那種冷厲的眼神,有種唯我獨尊的氣質散發出來。


    就像是一個蟄伏的孤狼,突然露出了爪牙,言承隻是稍稍打量了下他,然後就收迴了目光,長孫無言光是身上的氣場,都讓人有種不敢與他對視的感覺,言承也是感覺詫異才收迴了目光,這個對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加棘手。


    長孫無言自然也注意到了言承的目光,不過對於這麽一個築基後期的散修,他根本看都懶得看,這就是現在的他。


    長孫無言打量了啞巴半晌,然後冷然開口道:“聽說你很強,不妨來切磋一番。”


    他的話像是征求啞巴的意見,但語氣之間卻是毫不客氣,有種我讓你出手你就得出手的不容置疑。


    啞巴雖然是啞巴,不過顯然不是聾子,抬眼看了長孫無言一眼,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長孫無言的目光變得更冷,一條拇指粗細七寸長短的白蛇從他袖袍之中緩緩遊了出來,蛇瞳盯著啞巴,然後不時吐著信子。


    言承雖然閉上了眼,但神識還是關注著兩人的,看到這條白色小蛇,不由得心下一凜,這白蛇不就是當初那雪雲蟒嗎?


    雖然體積上縮小了無數倍,但言承記得很清楚,雪雲蟒眼眶周圍一圈紅色的蛇鱗,這小白蛇也是一模一樣,說兩者沒有關聯言承壓根不信。


    長孫無言冷笑一聲:“莫非閣下是徒有虛名?”


    啞巴閉上了眼,不再理會他,這種無視自然讓那些觀戰的修仙者盡皆嘩然,誰敢不給長孫無言麵子?這不單單是個啞巴,還是個瘋子啊…


    沒有人懷疑他是個傻子,因為傻子根本不可能修行到如今這個地步,那麽這個啞巴肯定是個瘋子了…


    這讓那些原本還想著拉攏一下啞巴的散修也是紛紛收迴了念頭,拉攏這麽一個瘋子,恐怕到時候少不了麻煩,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長孫無言眸子眯成了一條縫,很明顯是已經對這個啞巴很不滿了,淡淡的殺意從他身上滲出,言承明明坐在一旁,都感覺有種壓迫感。


    這長孫無言,究竟是強到了什麽地步?


    長孫無言沒有再說話,他手上的白蛇從手上沿著他的身體遊動,最後遊到了地上,然後吐著信子朝著啞巴遊去。


    一丈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兩個唿吸間白蛇便遊到了啞巴身前,而這時,啞巴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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