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國的國庫已經見了底兒。請百度搜索地主家也沒餘糧了。


    被『逼』無奈,帝國統治者隻能重新委派官吏,測繪大草原地圖。


    新到任的官員內心一百個不情願。福利待遇大不如從前不說,這邊關也不如從前那麽安穩了。


    叛逃的官吏把帝國內部的虛實盡數告與草原牧民。現在,草原牧民已經不再把大帝國的命令當迴事了。


    他們對待帝國使者的態度越來越傲慢,言語由恭敬變得輕薄。


    響馬的活動也變得猖獗起來。誰都知道,所謂的“響馬”,是這幫遊牧民扮的。商隊來了,他們是響馬;帝國軍隊來了,他們立刻化身為牧民。


    帝國昌盛的時候,他們不敢『亂』來,也不存在“響馬”問題。帝國衰落了,他們開始試探帝國的實力和底線,於是“響馬”越來越多。


    響馬之『亂』伊始,還隻是搶劫一下過往的商隊。當他們發現帝國真的力不從心的時候,膽子大了起來,開始嚐試著『騷』擾關口、要塞、邊境村莊,甚至進入部大平原,深入帝國腹地進行劫掠。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舉著大帝國的旗號,進入草原測繪?這是一道送命題。


    官員躲在要塞裏,委派下級小吏辦理。


    小吏也不是傻子,委托商隊頭領代為測繪。


    商隊頭領不敢違抗帝國官吏的命令,也不敢得罪草原的響馬。於是想到一條兩全其美的妙計:直接找響馬頭子,把這件事和盤托出,請牧民們想主意。


    牧民眼珠一轉,說想要地圖,當然好辦。於是精心繪製了一副假地圖,托商隊頭領帶迴。


    商隊頭領獻地圖,領了一點賞錢;官吏們無法校驗、也無心校驗真假,把這地圖打包帶迴。


    帝國統治者拿著地圖,問身邊貴族權貴們,說這與你們記憶的地圖一樣嗎?


    這些權貴們接過地圖,皺著眉頭審視半天,還裝模作樣地交流討論了一番,然後十分肯定地點點頭,用堅定的語氣說“百分之百一致!”


    誰敢說不一致?


    一來得罪這些官吏背後的家族;二來,他畫的不對……那你去吧。


    現在,這張地圖在遠征軍統領手。


    圈圈畫畫大半天,統領一腦門子汗,心說這地圖有問題。


    之前那個庫吉特哥哥說發現了水源濕地,但根據這張地圖所示,那裏根本沒有水源,是一片荒涼貧瘠的土地;而且,拉那也不該出現在這個位置……


    水源,顯然是那對萬惡的庫吉特兄弟的脫身『奸』計,還好被自己識破,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這座廢城,迄今為止也沒有發現跟“拉那”有關的字或物品做佐證,那麽……這座城也許根本不是拉那!


    統領安撫了一下肚子,咽下兩口吐沫。


    “啊,喜憂參半。”雖然地圖有誤差,但也有一點是值得慶賀的:這座沒有標記出來的廢城,應該在通往拉那的路,而且距離帝國邊疆不算很遠。


    統領自己勸自己,心說這副地圖繪製多年,也許這座城是地圖繪成之後才興建的,然後很快被荒廢,所以才沒有太多的人知曉它的存在。那麽,後勤補給應該來得預想的要快。如果他們晝夜不停歇的話,可能明天晚能運到。


    天亮之後,統領召集副官和部下,命令抽調出500騎兵,沿著大路往迴走,迎接補給隊;步兵及弩手留守城。


    點齊了兵馬,500精銳騎兵整裝出發。


    出征的騎兵羨慕留守的步兵,因為他們更安全;留守的步兵羨慕出征的騎兵,因為他們可以更早地獲得飲食。


    快到正午時分,約300名庫吉特騎手來到城下,要求與遠征軍統領談判。


    統領拒絕了談判的要求。他說帝國王師不會跟叛軍妥協的,遠征軍終會把他們打得片甲不留的。


    庫吉特人向城頭的守軍喊話,說牧民有好生之德,不忍看他們這幾千號人客死他鄉,這才出於憐憫,想跟他們和平談判,而不是懼怕跟大帝國撕破臉;如果他們不通人情事理,繼續負隅頑抗的話,那麽這座城是埋葬他們的墳墓,請他們務必三思。


    庫吉特人不斷地瓦解著遠征軍的鬥誌。這令遠征軍統領十分憤怒,也十分無奈。


    “那談談吧。”


    統領最終答應下來,並排使者帶去了他的條件:


    1,綁縛虜酋,由遠征軍押解迴京;


    2,補齊以往所欠貢賦,隨遠征軍一並帶迴;


    3,賭咒發誓,庫吉特人永不反叛。


    使者很快返迴,帶來了庫吉特人的迴信,一張浸滿鮮血的紙。


    一個字都沒有,是一張被鮮血浸透的紙,已經發黑變暗。


    “赤『裸』『裸』的威脅!”統領將迴信怒擲到地,“這是他們要和談的態度?”


    使者小心翼翼地轉達了庫吉特人的口信:“他們說,是要談判,而不是投降,是大人您搞錯了。另外……他們說……鑒於您的態度,他們要……給您一點兒顏『色』瞧瞧。”


    “是給我一個姨媽巾?”統領拔劍出鞘,“這幫野崽子,給他們臉了是吧?”


    門外哨兵稟報,說庫吉特人又走了。


    統領剛剛被激起來的怒火無處宣泄,隻能把麵前的木桌劈開。


    “嗯……讓城頭的哨兵多長一隻眼睛,給我看好了,援軍來了,立刻稟報給我!”


    “是!”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在饑餓和疲憊的等待。


    從午等到晚,他們不見援軍補給隊的身影,也不見500騎兵方陣的身影。等來的,又是高舉火把的庫吉特人。


    庫吉特人沒有嚎叫,沒有吹哨,隻是舉著火把,繞城緩慢行進,像在進行某種宗教儀式一樣。


    之後,他們又無聲無息地離開,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又迴到這裏,故伎重演,然後再走、再來……如此反複,直到天亮。


    那一夜,遠征軍又沒能睡個安穩覺。


    據後來的幸存者迴憶,從那一天起,軍的謠言變得多了起來。有人說這座城鬧鬼,所以才會被廢棄,而他們晚聽到的其實是魔鬼的低語;有人說,庫吉特人的隊伍有能通靈的薩滿巫師,他們舉火繞城,其實是在給他們做法,讓他們永遠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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