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龍手掄獸麵開山鉞,化用太極拳的招式——白鶴亮翅,奪了瑪蒂爾德的兵器,並將她一掌推下戰馬。


    把瑪蒂爾德推下馬背,肥龍就不管她了,撒馬往石料場裏邊跑,找關押劫匪的地方。


    怎麽找?哪裏有看守的士兵,就往哪裏找。


    瑪蒂爾德的部下一看主將被打落墜馬,紛紛抄家夥往前迎。


    “與你們無關,閃開了啊!”肥龍縱馬撞開人群,手掄開山鉞,擋其鉞者,人馬俱碎。


    馬躍木柵欄,劈開囚籠,斬斷繩索,“你們幾個別動!”


    劫匪趕緊立正站好,“給龍爺請安,沒敢動。”


    瑪蒂爾德二次翻身上馬,單手持劍,挽一麵日耳曼圓盾,帶領部下圍堵過來。


    畢竟瑪蒂爾德在人數上占優勢,“稀裏嘩啦”,便把肥龍及眾劫匪圍在當中間。弓上弦、刀出鞘,架起盾牌,隻要主將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部下就能把這幾位包了餃子。


    瑪蒂爾德勒住戰馬,“你這胖廝確實有兩下子,姑『奶』『奶』我之前小瞧了你。胖廝,你還敢再戰嗎?”


    肥龍憨憨一笑,“妹子,你是我手下敗將,我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你怎麽就這麽不知趣呢?怎麽,還非得嫁給我,訛定我了,是吧?”


    “勝敗乃兵家常事。僥幸討了便宜,就洋洋自得,典型的小人得誌。”


    “好好好,我不跟你費吐沫星子,誰讓我憐香惜玉呢。你等會兒啊——”肥龍迴過頭來,對劫匪們說道:“你們都認識我嗎?”


    “迴龍爺,就是不認得您,還能不認得這把反王斧嗎?”


    “嗯,”肥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就更不用廢話了。有道是,國有國法,幫有幫規。你們也都有名有姓嗎?給我一一報上名來!”


    劫匪們不敢含糊,排著隊,自報家門,“我叫某某某,是哪年哪月,跟著某某某出的道,入的這一行”……


    肥龍從懷中掏出一本花名冊,一邊翻看一邊點頭。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報完家門,肥龍這才把臉一沉,拿手點指最後報名的兩位,“你,還有你,給我出列。”


    “是,龍爺。給龍爺請安。”


    “這花名冊上,為什麽沒有你倆的名字?”肥龍的語氣低緩有力,比臉上的表情還低沉,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


    “龍爺,我們之前一直在庫勞那邊活動,這兩天才剛剛投奔了獨眼龍,還沒來得及……”


    肥龍抬起眼皮,『射』出兩道寒光,“知道什麽叫‘規矩’嗎?”


    “規矩……就是王法,對,就是王法……”


    “好,你們還算懂點兒規矩,那我就再讓你們多懂一點兒——”話音未落,反手揮鉞,秋風掃落葉,兩顆人頭落地。


    其餘劫匪趕緊跪地求饒,“龍爺,我們知道規矩了,我們記住了……”


    瑪蒂爾德和部下也看傻了,心說這胖廝是什麽脾氣?


    肥龍說道:“你們起來,跟你們無關,”晃了晃手中的花名冊,繼續說道:“凡是花名冊上有的,都他娘的給我記著:坐地分贓,二八下賬。出了事兒,龍爺我頂著,給你們出頭拔創。悶著的,我掏人;傷了的,我花錢養著;折了的,我出撫恤金。但是,要是不在我這花名冊上而敢幹這行的,先問問我手中反王斧答應不答應!”


    轉過頭來,又對瑪蒂爾德說道:“龍爺我清理門戶,這兩人必須死。按你開的價,這兩個人的錢,我給。但是,剩下的這幾個人,我必須帶走,要麽還是你給開個價,要麽……”甩了甩獸麵開山鉞上的血跡,沒再往下說。


    瑪蒂爾德心裏盤算著,這胖廝也非等閑之輩,就算一哄而上,難免不是魚死網破。即便殺了他,自己也沒什麽好處,還憑白損失不少人馬。


    “好吧,不打不相識。這兩個死鬼,市場價,每人50第納爾,一分不能少。剩下的這些人,我給你打個對折,付一半的錢當做我的軍費。”


    “痛快!”肥龍收了開山鉞,往懷裏伸手,要掏獨眼龍上繳的“江湖基金”,手伸進去就拿不出來了,“哎喲,瞧我這腦子!都留給妞妞了……妹子,俗話說的好,家有萬貫,難免一時不便,這個……嗬嗬,來的時候匆忙,忘了帶錢了……”


    瑪蒂爾德氣紅了臉,“你這是存心戲耍姑『奶』『奶』我嗎?”


    肥龍也覺得不好意思,“不瞞您說,我身上從來不帶錢。打遍街、罵遍巷,抓切糕、搶餡兒餅,從來沒有我花錢的地方,習慣了身無分文……這樣吧,你先記上賬,算我借你的還不成嗎?迴頭你去日瓦丁找我,我連本帶利,絕不虧了你。怎麽樣?”


    “那……我先留你這幫嘍囉爪牙在我這兒吃喝幾日,等你迴去取錢。利息就免了,把本兒給我拿來就行。還告訴你說,這幾日的吃喝也不找你另算賬了,就當我請客了。”


    “嘿——你真是個棒槌!”肥龍咬著後槽牙,“我是好話說盡,你是壞事做絕。行,妹子,我就帶人愣往外走,我看誰敢攔我——弟兄們,跟我走!”


    “不給錢,我看誰敢走?弓弩手,預備——”


    瑪蒂爾德一聲令下,前麵兩排步兵舉著盾牌,連成一片;外圍弓弩手認扣搭弦,瞄著人群;騎兵在最外側分散待命。


    劫匪們腳下生根,沒有一個敢抬腿的,紛紛把目光投向肥龍。


    那是一雙雙渴望救世主降世臨凡的眼神,是求生的眼神,卻又像一簇簇尖矛,把肥龍『逼』向無法迴頭的懸崖。


    肥龍故作鎮定,暗咬牙關,心說今天『露』臉也是我、現眼也是我,眼前就是人生的岔路口,一邊是英雄、一邊是狗熊。哎,悔不聽朱三沅之勸,如果自己要是從日瓦丁調來三四十精兵,那還用費這口舌?早就把那娘們兒按在地上摩擦一萬遍了。


    “你是要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一秒鍾的英雄?這個問題是我曾經問朱三沅的,現在,我自己也將麵臨抉擇。我選b。”


    想到這裏,肥龍“哈哈”大笑,『迷』『惑』敵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壯壯膽,“哈哈哈……姓馬的小娘們兒,龍爺就欣賞你這酸『性』脾氣,我還真有收你做壓寨夫人的打算,隻可惜……你命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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