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龍讓獨眼龍帶人封鎖附近所有出口,不準任何人出入。自己單槍匹馬,要獨闖龍潭虎『穴』。


    石料場裏的人也接到了消息,說是有個身高體胖的大漢進入。


    石料場的小夥計趕緊迎出來,“先生,您是要來談石料生意的嗎?”


    肥龍一瞪眼,“你看我像生意人嗎?”


    “呃……先生,你是要打劫嗎?”


    肥龍又瞪眼,“你看我像土匪嗎?”


    “那您這是……”


    “你這裏最近來了一個女漢子呀?把她請出來,我有兩句話要給她說。快去!”


    小夥計迴身迴稟,不一會兒,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胯下高頭大馬,從石料場緩緩走出。


    “哎!這不是那個……瑪莎拉蒂……不不不,馬拉莎碧……不不……馬尼德?也不對……”


    女子迴答的鏗鏘有力,“瑪蒂爾德。我也認得你,粗魯無禮的鄉巴佬,朱三沅的狗腿子,無惡不作的肥龍。”


    肥龍“哈哈”大笑,“那咱倆就沒杠抬了。既然你對我日夜思念不忘,想我想的想睡覺……那得了,妹子,跟我走吧,收了你了,誰讓我被你訛上了呢,我認栽了。”


    “呸!自以為是的無恥家夥。怎麽,來這個石料場,是要搶劫訛詐,還是要敲詐勒索?”


    “哎呀,妹子,你要是對我沒那心思,怎麽會如此了解我?哈哈,不過你這次還真是冤枉好人了,我這次專為道歉而來。”


    瑪蒂爾德上下打量著他,一臉的不信任,“哦?”


    “嗬嗬,這不是嘛,我的幾個小弟兄,整天吊兒郎當遊手好閑,放著人道不幹人事兒……”


    “這不就是你自己嗎?”瑪蒂爾德冷笑道。


    “要不怎麽我們是兄弟呢,就是能『尿』到一個壺裏。可是呀,他們比我渾。我還……呃……就是喜歡小娘們兒……哦,憐香惜玉。他們不懂,還撅著屁股看天——有眼無珠。嗬嗬,幸虧呀,是遇見您了,聽說您老人家受累,給費心教育了他們一番。我謝謝你,得啦,我替那幾個渾小子給您賠不是了……”


    瑪蒂爾德冷冷一笑,“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果然是為了那幾個劫匪而來。不錯,我前兩天是捉了幾個劫匪。怎麽,你想把他們贖迴去嗎?”


    “哎喲喲喲……贖迴去?那不得花錢嘛,談錢傷感情,咱倆誰跟誰呀?再說了,我這不給您賠不是了嗎?難道,龍哥我這麵子……您還不買嗎?”


    “笑話!”瑪蒂爾德板起臉來,“於公來說,他們為非作歹,理應接受王法的製裁;於私來說,他們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俘虜,我要把他們賣做奴隸換錢。憑你三兩句話,冷笑熱哈哈,就想把他們領走?哼,辦不到。”


    肥龍的笑意也逐漸收斂,“什麽於公於私的?龍爺我聽不懂!不錯,他們是幹了壞事。咱是打了不罰、罰了不打。你把他們打傷了,還要拿他們賣錢,這就是不講理,你承認嗎?”


    瑪蒂爾德反問:“你講過理嗎?”


    “哈哈哈……”肥龍仰天大笑,“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打了小的,出來老的。小弟們捅了婁子,我這當大哥的,也道歉賠不是了,也把道理講明白了。甭管怎麽說,小弟們還尊我一聲‘大哥’,你就讓我這麽空著手迴去,那我也太沒麵子了,不是嗎?”


    “這事其實很簡單。要麽,你就按我開的價,老老實實買迴去;要麽……你不是帶著家夥了嗎?好,那咱就少廢話了。”


    肥龍高興了,“爽塊!錢,我是沒帶著呀,就帶著這個小玩意兒了——”一迴手,把獸麵開山鉞摘在手中,“咱明人不做暗事,我可把醜話說在頭裏:我要是輸了,我就以身相許,這輩子算栽你手裏了;我要是贏了,哈哈,寶貝兒,你也得跟爺走吧。”


    瑪蒂爾德手托長柄戰斧,“待會兒砍下你的腦袋,看你還怎麽耍流氓。你看招!”


    長見短,不容緩;短見長,不用忙。


    兩馬衝鋒錯鐙,瑪蒂爾德摟頭蓋頂,力劈華山,奔著肥龍的腦門兒就劈。


    肥龍來個撥雲見日,開山鉞往上迎,架住長柄戰斧,“把腦袋砍下來沒用,你得把這玩意兒砍下來,才沒法耍流氓呢。”


    兩馬是馬頭銜馬尾,二人較起了勁。


    “好啊,你拿來吧——”瑪蒂爾德扳迴斧頭,現出斧攥,往肥龍褲襠捅去。


    “哎喲!咱倆的路數一樣,嘿——”肥龍往外撥開斧攥。


    瑪蒂爾德趁機踢馬肚,要來開距離,好發揮兵器長的優勢。


    而肥龍卻對這場對決有些心不在焉,內心糾結,倒不是貪戀美『色』,而是平生以來,自己從未跟女人交過手。心說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好男不跟女鬥嘛,勝之不武。可不打又不行,這娘們兒實在是個擀麵杖子——不通氣兒的煙袋杆兒,固執且高傲,茅房的石頭——她又臭又硬!


    兩人各自旋迴馬匹,二馬一錯蹬,瑪蒂爾德先手出招,肥龍後手接招。


    開山鉞掛住長柄戰斧,肥龍說話了,“妹子,咱再各退一步,你不是帶著一哨人馬了嘛,這樣,你下馬認輸,給我個臉兒。我也不找你要人了,迴頭打發小夥計找你來贖。咱倆都有台階下,怎麽樣?”


    瑪蒂爾德兩手問斧,“開弓焉有迴頭箭?你下馬給我認輸,求姑『奶』『奶』我開恩,跪地磕三個響頭,我便打折處理這批俘虜。”


    “啊——”肥龍虎目圓睜,脖子上青筋暴起,“小娘們兒,你可一點兒都沒變,屬那沒過河的卒子的,怎麽一根筋,不會拐彎兒?你可別『逼』我!”


    瑪蒂爾德使勁往下壓長柄戰斧,“少費口舌,咱們兵器上說話。”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可別怪龍爺不客氣了,哈——”


    開山鉞的大鉞頭與長柄戰斧的斧頭本來就掛在一處,互相糾纏,難分難解。肥龍右手大喊一聲“哈”,單手較勁,來了個白鶴亮翅,“走你——”


    一刹那,瑪蒂爾德就覺得跟有多少人從自己手裏搶斧子一樣,拉也拉不住、拽也拽不住,兩掌心傳來一陣灼燒的劇痛,都沒看明白是怎麽迴事,長柄戰斧就脫手飛出。兩手又麻又辣又燙,就跟泡了四川火鍋裏似的。


    白鶴亮翅嘛,右手往外推開一片天,左手平推到胸前。


    肥龍左手這一掌,沒敢往她哽嗓咽喉送,更沒好意思拍在胸上,臨時改道,推在肩膀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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