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士兵策馬而來,大聲喊道:“羊大人,羊大人,南昌王守仁大人有軍情,南昌王守仁大人有軍情……”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士兵的喊聲給吸引去了,羊銳轉身看著那個策馬而來的士兵,問道:“到底是什麽軍情?是不是朱宸濠已經進攻南昌了?”


    那士兵道:“不是,而是王大人明確得知寧王暫緩進攻南昌的計劃,王守仁是希望羊大人在安慶訓練士兵,等待時機。”羊銳扭頭看著那些得了病症的士兵,想起陽荷侍說的疫情已經好轉,隻是再需要幾日的話,他終究是沒有下令。


    羊銳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就再看看,”說著對遠處的陽荷侍大聲說道,“陽荷侍,陽大夫,你說的疫情已經好轉,隻是再需要幾日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到時候會見分曉。”陽荷侍聽羊銳這麽說,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對走來的徐正喜道:“那定是沒有問題了。


    隻要三日的時間,三日足夠了”果真是過了三天,這些人體內的異氣全部被祛除了,那代充在眾人中是身體是最快恢複的,其餘之人皆是較其慢了一天。


    羊銳聽聞那些得了病症之人全部被陽荷侍治愈,心下自是大喜。第三日,他醒來聽見城外有操練兵馬的聲音,羊銳立刻出了城,看見那些先前有氣無力奄奄一息的士兵,此時正在城門之外認真操練。


    那陽荷侍就在一邊,羊銳來到陽荷侍的身邊道:“陽大夫,我羊銳真是要多謝你了。”徐正和張水牛等人走來,徐正道:“其實我們要感謝的是那朱宸濠,也不知道那朱宸濠怎麽就突然不進攻南昌了,莫非有什麽打算不成。”


    羊銳笑道:“被陽大夫的誠心感動了。”眾人一番大笑。陽荷侍對徐正嗔道:“你在笑什麽,還不給我熬藥去。”徐正正要去熬藥,看見羊銳的臉色不好,道:“羊大人是怎麽了?”羊銳道:“莫不是王守仁堅守的南昌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才暫緩進攻。”


    徐正道:“羊大人放心,有王守仁大人在,什麽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羊銳道:“希望如此,朱宸濠暫緩進攻,並不是不進攻,我要做的就是操練好兵馬,到時候好去支援王守仁。”羊銳說完就走開了。


    張水牛也聽說那朱宸濠沒有馬上進攻南昌的打算,而此時門人的病症也已經有了明顯的恢複。張水牛想起了武小尤交代的事情,便打算前去黑流門一趟。


    不過自己還不能離開,這紅門的一些事情還需要有人定奪,張水牛想到自己之前有什麽事情都會對堂兄朱厚澤諮詢一下,幹脆就先把紅門其後的事情交給朱厚澤,就特意對朱厚澤說起了此事。


    朱厚澤道:“既然掌門要出去辦事,把事情交代還給朱厚澤,朱厚澤自是責無旁貸,隻是我們五日之後就要返迴九江紅門府第,到時候掌門可以直接而去。”


    張水牛想了想道:“五日的時間足夠這些患病的門人全部恢複了,到時候我就直接返迴紅門府第。”朱厚澤道:“現在的一些事情朱厚澤還可以定奪,但是眼下朱宸濠的人馬就在九江集結,到那時候,很多事情還是要等掌門迴來做決定的。”


    張水牛道:“我怕明白。”朱厚澤道:“那黑流門雖然與我紅門分處兩地,但是憑借掌門的行船技藝,先船後馬,先水後陸,從九江進發,卻是最快的。”


    張水牛兀自盤算了一下,道:“堂兄所言不錯,就如此吧。”說完張水牛就獨自乘坐一有帆的小船,張水牛自幼就在水裏翻滾長大,對於行船之事駕輕就熟,隻用了一天一夜就到了九江,好在其內力深厚,不然可撐不住這一天一夜的不停勞頓。


    這天的清晨,張水牛從九江一處地方下船。張水牛想遠處看去,隻見隱隱約約有一大片軍營營帳,張水牛暗忖:“婉妹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正好這朱宸濠駐兵在此,我就去看看婉妹在不在其中,要是在我就想辦法將其救給出來。”


    張水牛給自己簡單地裝扮了一番,張水牛與別派掌門不同,他一向是衣著樸素,不似別派掌門那般衣著光鮮。張水牛進入過寧王府,知道寧王手下士兵的打扮。所以他隻是簡單地裝飾了一番後,就與朱宸濠手下的一個普通士兵沒有區別。


    張水牛來到了營帳之外,那轅門處的兩個守兵看見了張水牛,隻是簡單的打量了張水牛一番,也不發問,而是催促道:“你這人,還不快些,大家都在裏麵操練這,要是劉大人知道你在偷懶可就夠你受的了。”


    張水牛假意著急道:“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了。”張水牛走進了營中,果然看到有許多士兵在一個空曠地方整齊地操練著。張水牛心掛婉妹,沒有過去訓練,而是悄悄地走到一邊去了。


    張水牛在營中來來迴迴找了好幾圈,發現營中除了朱宸濠的幾個家屬,哪裏有婉妹和朱宸濠的蹤影,張水牛自語道:“婉妹難道不在這裏麽?”旋即又想:“可是她不在這裏又會去哪裏了呢?難不成她是離開了朱宸濠麽?朱宸濠難道會放婉妹離開?”


    張水牛心裏奇怪,此時他毫無頭緒,隻覺得越想越加煩亂,就還要繼續去找尋。此時一個貌似士兵小頭領的人對張水牛大喝一聲道:“喂喂喂,你在幹什麽哪?”


    張水牛捂著肚子騙假裝道:“鬧肚子,鬧肚子哪。”那士兵道:“快點,劉大人在清點人數,這劉大人可嚴格了,你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張水牛道:“知道了知道了。”那個士兵扔過一個長矛,道:“快去。”張水牛拿著長矛來到了軍列中,開始和那些士兵操練。


    隻見那武小尤和劉養正兩人在說著什麽。張水牛故意往前靠了靠,想要聽清楚二人的談話。


    因為張水牛已經化了妝,所以這張水牛站在距離武小尤三米的地方,武小尤也沒有認出來。張水牛聽見劉養正道:“寧王已經帶著那些人去剿匪了。”


    武小尤奇怪道:“剿匪去了?”劉養正笑道:“是啊,最近幾日一些土匪前來騷擾我們,寧王大怒,幹脆就親自帶著人馬去除掉他們,來個一了百了。


    估計兩日就迴來了。”張水牛一聽,忖道:“原來朱宸濠沒有進攻南昌是因為這個原因。”又聽見武小尤道:“寧王往哪裏去了。”


    劉養正想了想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對了,葉姑娘怎麽沒有看見。”


    武小尤道:“她生氣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我怕她找不到我,所以我打算哪裏也不去,在這裏等他。這人,真是說生氣就生氣了。”


    劉養正聽罷隻是笑了笑,道:“女孩家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劉養正說完也沒有去多問什麽,武小尤也不想多停留,轉身離開了。


    到了晚上,張水牛又暗中在營中找了找,依然無所獲,便離開了這個軍營。張水牛身手迅捷,如此行為沒有被一人發現。張水牛來到了黑流門所在的山腳下的小鎮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忽然聽見店小二對隔壁的人道:“掌櫃便讓我給你端來飯。姑娘,你就先吃下吧,吃下才有力氣去找人啊。”


    張水牛聽見屋門打開的聲音,有一女聲傳來道:“告訴你們掌櫃的,明日我給他掃地洗完半日,然後就離開這裏,我既然等不到要等的人,明天也不願意再等了。”


    張水牛一怔,這聲音如此熟悉,不是婉妹的還是誰的?張水牛不料她忽然在此處出現,心下驚異之餘,歡喜倒是最多的,他立刻走出門外,對著婉妹笑道:“婉妹,我可是找到你了?”


    張水牛看去,卻見婉妹一身素衣,整個臉龐也消瘦了許多。婉妹見是張水牛,淚水頓時流出,捂麵轉身進入了自己的屋子中去。


    張水牛知道這婉妹為了找自己,定是受了不少的苦頭,所以此時見到自己見狀才會喜極而悲。張水牛急忙跟著婉妹進了屋子裏,那店小二也再跟著進來道:“看來姑娘是等到了要等的人了,恭喜姑娘了,這飯菜我就先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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