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見趙仁德的嘴巴一翕一合,便附耳相聽,那趙仁德聲音微弱道:“徐正說對了,就是他,此人武功雖強,但是我已經盡力刺傷了他,你要……”話語沒有說完白俊就覺得趙仁德的身子一沉,脖子一歪,慘然死去了。


    趙仁德的話白俊心下當然明白,當時深入草原行刺之事就是江彬有意告知了瓦剌,讓自己一幹人處於險境,要不是徐正相救,恐怕自己已經迴不來了。


    白俊見趙仁德死去,心下便起了殺心。這趙仁德之意就是讓自己繼續與江彬打鬥。白俊拔刀道:“江彬,我們就如你所說的,繼續吧。”朱厚照不了這比武真的死了人,他有些慌張道:“罷了,今日之事就此結束。”


    白俊正色迴答道:“皇上,此人所言不是要與東廠督主趙仁德和錦衣衛指揮使白俊比武吧,皇上所言,豈能夠言而無信。”江彬捂著傷口,心道:“我已經顯示了自己的武功,沒有想到此人居然還要與我一戰?”


    白俊在徐正說起此事之後,心裏本就懷疑江彬,剛才就被與趙仁德的對話,自己的懷疑更是多了一分,此刻聽聞趙仁德的臨死之言,已然確認就是江彬所為,白俊怎麽能夠放過江彬。


    世間之事就是那麽湊巧,江彬為了奪取大權以再現鄭和之事,卻不料趙仁德白俊也正好要報當日被陷害之仇。


    朱厚照不料自己已經控製不了眼下的局勢,道:“這裏是皇宮,是太和殿,夠了,今日趙仁德已死,朕不想還有人傷亡。”羅顯原在白俊身後小聲道:“皇上不答應,我們也沒有辦法,此時不可違逆皇上。複仇之時,當從長計議。”


    白俊道:“今日我不與其打鬥分出生死,但是能夠斷其四肢一處就足夠了。”


    白俊對朱厚照道:“皇上,放心,白俊不會欺他受傷,也不想與江大人分出生死。既然江大人想要一統東廠和錦衣衛,那就要打敗白俊,否則傳出去白俊顏麵何在。”白俊也是頗有想法之人,他先跟朱厚照保證不分出生死,打消朱厚照的顧慮,但是沒有說不去傷江彬,所以到時候即便白俊站下江彬一直手來朱厚照也無話可說。


    不過江彬並不知道白俊所想,隻是一聽白俊所說,便是極好,自己已經被趙仁德那一招傷及筋骨,若是再使用沉重的兵器恐怕讓自己的傷勢越來越重,到時候自己極大可能不敵白俊。朱厚照道:“其他人先把趙仁德的屍身抬下去吧。你們二人現在可以比試了。”


    白俊不知道江彬此時心裏正在偷笑,道:“白俊你放心,到時候即使我打敗了你,你依然會在錦衣衛待著。”白俊道:“白俊謝過了。江大人請吧!”江彬道:“既然不分生死,那就用木製的大刀吧。”


    這個時候宮裏的太監拿上了兩把木刀,白俊拿起木刀,心裏暗叫失算了,自己使用這木刀,到時候如何傷得了江彬,且江彬受傷,使用輕巧的木刀對其最為有利,白俊暗怪自己當時為什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反給江彬占了便宜。


    江彬道:“請。”說完就率先進攻白俊。白俊所習練的刀法乃湖山刀法,全是徐正平日所教,可是白俊習練不精,全因內力太弱,難以將湖山刀法的精髓全部施展。趙仁德劍法過人,已經登峰造極,可是拚盡全力,搭上了性命也隻是上到了江彬左鍵的筋骨。而江彬受了傷,一些招數暗含的內力已是大減,所以此時兩人鬥得相當。


    江彬以守為攻,鬥了上百招逐漸熟悉了白俊的刀法套路之後,使出了一招“夜裏挑燈”,全身前進,左邊大開,這其實是江彬故意讓自己命門大開,以此引誘白俊上當。白俊不知這是江彬故意使然,果然上了當,使出了一記“破曉殘夜”大刀從低往高一掄,


    這是白俊的全力一擊,料想江彬淩空而下,無論如何也躲避和抵擋不了自己這一擊。江彬忽然使出一記“白鹿迴頭”,硬生生在半空中側身躲過了白俊的一刀,白俊暗叫不好,念頭剛閃,江彬就已經站立在地,其手中的木刀就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朱厚照道:“江彬,看不出你這麽好的武功,受了傷尚且這麽勇猛,輕而易舉就將朕的錦衣衛指揮使打敗了。好,這打出和錦衣衛之事就交給你了,朕也得個順心。江彬,這些人你怎麽安排啊?”


    江彬道:“皇上,若是江彬安排,那蔡孟直任東廠督主,江彬則擔任錦衣衛指揮使,蔡孟,白俊,羅顯原乃臣的下屬。江彬不知道皇上覺得如何,若是覺得江彬安排不好,就請皇上來重新定奪。”朱厚照才懶得管這些事情,道:“就這樣吧,朕也覺得你安排得很好。”


    江彬道:“謝過皇上。”朱厚照道:“隻是這東廠督主向來由太監擔任,這讓並不是太監的蔡孟來擔任還是頭一迴啊。”江彬道:“這世上多事有著頭一迴了,皇上又何必在意。”朱厚照哈哈一笑道:“那倒也是,傳朕旨意,厚葬趙仁德。太醫立刻醫治江彬傷勢”


    說完朱厚照就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又去耍什麽事情出來了,總之隻要在皇宮之中,眾人就可以鬆口氣。朱厚照離開之後,江彬對蔡孟三人道:“今晚,城東會天樓,我們四人便衣相聚。”蔡孟道:“是。”


    江彬見白俊和羅顯原似乎在想著什麽,道:“有公務要事相商,沒有他事,可好。”白俊兩人這才道:“好,我們會及時趕去的。”


    夜晚,盡管京城實施宵禁,但是江彬一行人持有令牌,他們幾乎同時來到了會天樓,此時已經沒有什麽人,那酒樓的老板似乎早有準備,四人進入後立刻上酒上菜,四人圍著桌子開始飲酒吃飯。


    江彬的肩傷已經讓太醫包紮好了,此時穿著寬大的衣服,一個富貴人家打扮,看不出是一個習武之人。而其餘三人都是便衣,晾誰也看不出這就是權力極大的,天下官員無不驚恐的掌控東廠和錦衣衛之人。


    江彬舉杯道:“從此以後我們在一起共事,今日比武之事,就過去了,大家不要再提,以免上了和氣,來,我們四人先幹了這一杯吧。”四人舉杯,一飲而盡。


    白俊道:“今日前來,是為何事?”江彬道:“王守仁現任江西南部巡撫,白俊,羅顯原,我想請你們二人監視其一舉一動。”


    白俊道:“江大人,白俊不知道這是為何?我聽聞王守仁治理江西有方,深得百姓愛戴,此事可是天下人皆知的,就連皇上也親口稱讚過王守仁,為何我們還要去監視其一舉一動?去為難一個好官?”


    江彬道:“好官?近來江西有人上奏說是王守仁擅自招兵買馬,也不知道是為何?所以我才讓你們前去看一看。”白俊聽了便不再言語。


    這奏折其實就是朱宸濠的詭計,眼下整個江西基本上都是朱宸濠掌控,這奏折其實就是朱宸濠指使當地官員上奏,目標直指王守仁,若非此類奏折,又怎麽會衝破寧王的層層關卡從江西到達朝廷。


    當時劉養正與江彬說起了這“南北唿應”的時候,江彬的心裏就已經明白了,此時江彬終於找到了機會,對王守仁下手,以報當年所謂的一語埋沒之仇。


    白俊兩人並不知道其中之事,隻是覺得時分奇怪,道:“王守仁當年在京城為官,我們都見過此人,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江彬道:“是不是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有什麽事情及時上報就可。”此時江彬已經將這三人看做心腹,卻不知道其實除了蔡孟,白俊兩人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江彬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有一船直往揚州,你們乘船南下就是了,乘船比車馬勞頓好多了,到時候也可讓你們省下一場勞苦。”


    說完江彬拿出一袋盤纏,“這是給你們的金子,留給路上花費。”白俊與羅顯原對視了一眼,白俊迴道:“那好,我們明日一早,立刻就出發。”說完羅顯原道:“江大人,我們立刻就去準備此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英俠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悲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悲悲並收藏大明英俠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