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波斯國，哈裏都。
冬夜。
一個年紀隻有十歲的男孩蹲在路邊，看著灰黑色的天空中落下的白雪。
雪花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麻布衣上。
小男孩很冷，冷得嘴裏已經唿不出熱氣了。
小男孩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不！
不能叫可能！
應該是自己就快要死了。
因為他現在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樣的冷了。
聽說，快要凍死的人，有一些在死之前是感覺不到冷的。
反而那些人會覺得很熱。
聽說，是因為什麽感知係統已經被凍壞，所以在明明寒冷的環境中，還會覺得燥熱無比。
然後熱得脫下自己的衣服，最後在燥熱中被活活凍死。
小男孩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這樣。
雖然同樣是在燥熱中被凍死，但是他應該不會脫下自己的衣服。
因為他身上除了一件麻布衣服之外，就沒什麽東西了。
還真是不想死啊……
小男孩想著，無力地轉過頭。
在他的身後，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玻璃。
而玻璃的對麵，則是一間餐廳。
餐廳裏現在亮著暖色的燈光，燈火通明。
裏麵坐滿了人。
那些人雖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過他們都穿著同樣的亮紅色長袍。
在波斯國，能夠穿這種款式衣服的人，隻有管理員們。
而且他們還帶著同樣的紅色三角帽，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這些人，是在慶祝“聖一節”。
小男孩呆呆地看著玻璃窗後，一個比他年紀小上不少的小女孩兒。
那個小女孩兒同樣穿著亮紅色長袍，看起來十分暖和。
小女孩兒手裏拿著一直肥肥的雞腿，也在呆呆地看著玻璃幕牆後的他。
小男孩不自覺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因為小女孩手裏的雞腿。
而隨後，小女孩兒忽然側過頭，一對清亮的眸子眨了眨，嘴角慢慢上揚，兩片粉唇上下開合，似乎是在說著什麽。
然而，小男孩卻什麽也聽不見。
薄薄的玻璃幕牆，將他和小女孩隔絕成兩個世界的人。
她在那邊，暖和。
他在這邊，寒冷。
她在那邊，慶祝著節日。
他在這邊，等待著死去。
因為玻璃幕牆，將他們隔絕。
任何東西，都無法穿透。
即便是聲音。
小女孩兒說了一陣之後，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聲音無法穿透麵前這麵巨大的玻璃幕牆。
她皺起眉頭，嘟著嘴，似乎有些生氣。
她轉過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然而她卻發現，自己身邊的那些大人們，此刻都在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開心的聊天。
沒人關注她。
小女孩兒有些氣餒的迴到了小男孩的麵前。
她慢慢地伸出手，將手中的雞腿伸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雞腿，口腔之中開始大量的分泌唾液。
為了不讓那些溫熱的液體流出，小男孩兒隻能不停地吞咽著。
望著玻璃幕牆後的雞腿，吞咽著自己的口水。
小女孩兒看見小男孩的模樣，在玻璃目前後咧嘴笑了起來。
然而，忽然之間，小女孩兒的笑容消失。
她瞪著雙眼，有些好奇地盯著小男孩的胸口。
手裏的雞腿，也被她放迴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餐盤之中。
“不要！”
小男孩趴在玻璃幕牆上大喊著，用他僅有的力氣。
他需要那個雞腿！
即便他明知道他自己根本就無法吃到它，甚至聞不見它的味道到底是什麽樣。
但是他需要它！
然後，麵對小男孩用盡全身力氣的大喊，玻璃幕牆之後的小女孩兒根本無動於衷。
她側著頭，好奇地看著小男孩兒的胸口。
終於，小女孩兒有了動作。
她慢慢抬起手，指了指小男孩的胸口。
小男孩瞬間領會了小女孩兒的意思。
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項鏈。
那是他媽媽留給他的項鏈，一個很普通的麻繩，拴著一個隻有成年人拇指大小的小人。
用一些很簡單的機械零件做成的小人，隻要稍微一動，那個小人雙手和雙腳便會上下開合。
小男孩右手捏著項鏈，將它抵在玻璃幕牆上。
小男孩看見，自己的這個動作之後，那個小女孩兒高興地拍起了雙手，雙眼在晃動的小人身上，根本移不開。
“你喜歡這個嗎？”
小男孩說著，忽然將鏈墜小人收入了懷裏。
瞬間，小女孩兒的表情就變了。
她站在玻璃目前後，雙手交叉胸前，皺眉嘟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你想看這個？”
小男孩說著，伸出手指了指餐盤裏的雞腿：“那就給我看看它！”
小女孩兒看著小男孩伸出手的，一臉疑惑地扭過頭。
當她看見餐盤裏的雞腿之後，小女孩兒瞬間抬了抬眉毛，伸手抓住了雞腿的骨把。
“對！就是它！”
小男孩看著雞腿，又咽下了一口唾沫，將鏈墜小人從懷裏拿了出來，重新抵在了玻璃幕牆上。
而此時的小女孩，也已經領會到了小男孩的意思，開心地將手中的雞腿也抵在了玻璃幕牆上。
兩個小孩子，就這麽在波斯國寒冷的冬夜之中。
隔著一道能夠隔絕一切的玻璃幕牆，用雙眼看著對方手中的東西。
然而，兩個小孩之間默契的“遊戲”，卻最終被無情的打破。
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小女孩兒的身後。
男人抬起手，無情的將小女孩兒手中的雞腿給打掉。
然後伸出手，一把將小女孩兒扭了個轉，蹲下身，指著小女孩兒說著什麽。
小男孩沒有去管。
因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掉落在地上的雞腿上。
甚至他握著鏈墜小人的手，都沒有任何移動。
他還以為，小女孩兒還在看著他手裏的小人呢。
玻璃幕牆後的小女孩兒，最終被一個老婦人給帶走了。
玻璃幕牆之後，變成了那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裏，低頭冷眼看著小男孩手中的鏈墜小人。
男人蹲下身，用一張白色如雪一般的紙巾將掉落在地上的雞腿給蓋了起來。
“不！”
小男孩有些絕望的說道。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小女孩兒已經不見了。
小男孩兒頹然地轉過身，將項鏈小心翼翼地戴迴了脖子上，蜷縮著身體，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然而，就在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由涼轉熱的時候。
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油香味道。
猛地抬起頭，他看見了一隻肥油油的雞腿。
比一開始小女孩兒手中拿著的那隻，更大！更肥！
“吃吧。”
小男孩聽見一個人說。
眼神上移，小男孩兒看見竟然是剛才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捏著雞腿站在他的麵前。
“你是雲川唐門的後人？”
波斯國，哈裏都。
冬夜。
一個年紀隻有十歲的男孩蹲在路邊，看著灰黑色的天空中落下的白雪。
雪花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麻布衣上。
小男孩很冷，冷得嘴裏已經唿不出熱氣了。
小男孩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不！
不能叫可能！
應該是自己就快要死了。
因為他現在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樣的冷了。
聽說，快要凍死的人，有一些在死之前是感覺不到冷的。
反而那些人會覺得很熱。
聽說，是因為什麽感知係統已經被凍壞，所以在明明寒冷的環境中，還會覺得燥熱無比。
然後熱得脫下自己的衣服，最後在燥熱中被活活凍死。
小男孩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這樣。
雖然同樣是在燥熱中被凍死，但是他應該不會脫下自己的衣服。
因為他身上除了一件麻布衣服之外，就沒什麽東西了。
還真是不想死啊……
小男孩想著，無力地轉過頭。
在他的身後，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玻璃。
而玻璃的對麵，則是一間餐廳。
餐廳裏現在亮著暖色的燈光，燈火通明。
裏麵坐滿了人。
那些人雖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過他們都穿著同樣的亮紅色長袍。
在波斯國，能夠穿這種款式衣服的人，隻有管理員們。
而且他們還帶著同樣的紅色三角帽，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這些人，是在慶祝“聖一節”。
小男孩呆呆地看著玻璃窗後，一個比他年紀小上不少的小女孩兒。
那個小女孩兒同樣穿著亮紅色長袍，看起來十分暖和。
小女孩兒手裏拿著一直肥肥的雞腿，也在呆呆地看著玻璃幕牆後的他。
小男孩不自覺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因為小女孩手裏的雞腿。
而隨後，小女孩兒忽然側過頭，一對清亮的眸子眨了眨，嘴角慢慢上揚，兩片粉唇上下開合，似乎是在說著什麽。
然而，小男孩卻什麽也聽不見。
薄薄的玻璃幕牆，將他和小女孩隔絕成兩個世界的人。
她在那邊，暖和。
他在這邊，寒冷。
她在那邊，慶祝著節日。
他在這邊，等待著死去。
因為玻璃幕牆，將他們隔絕。
任何東西，都無法穿透。
即便是聲音。
小女孩兒說了一陣之後，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聲音無法穿透麵前這麵巨大的玻璃幕牆。
她皺起眉頭，嘟著嘴，似乎有些生氣。
她轉過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然而她卻發現，自己身邊的那些大人們，此刻都在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開心的聊天。
沒人關注她。
小女孩兒有些氣餒的迴到了小男孩的麵前。
她慢慢地伸出手，將手中的雞腿伸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雞腿，口腔之中開始大量的分泌唾液。
為了不讓那些溫熱的液體流出，小男孩兒隻能不停地吞咽著。
望著玻璃幕牆後的雞腿，吞咽著自己的口水。
小女孩兒看見小男孩的模樣，在玻璃目前後咧嘴笑了起來。
然而，忽然之間，小女孩兒的笑容消失。
她瞪著雙眼，有些好奇地盯著小男孩的胸口。
手裏的雞腿，也被她放迴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餐盤之中。
“不要！”
小男孩趴在玻璃幕牆上大喊著，用他僅有的力氣。
他需要那個雞腿！
即便他明知道他自己根本就無法吃到它，甚至聞不見它的味道到底是什麽樣。
但是他需要它！
然後，麵對小男孩用盡全身力氣的大喊，玻璃幕牆之後的小女孩兒根本無動於衷。
她側著頭，好奇地看著小男孩兒的胸口。
終於，小女孩兒有了動作。
她慢慢抬起手，指了指小男孩的胸口。
小男孩瞬間領會了小女孩兒的意思。
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項鏈。
那是他媽媽留給他的項鏈，一個很普通的麻繩，拴著一個隻有成年人拇指大小的小人。
用一些很簡單的機械零件做成的小人，隻要稍微一動，那個小人雙手和雙腳便會上下開合。
小男孩右手捏著項鏈，將它抵在玻璃幕牆上。
小男孩看見，自己的這個動作之後，那個小女孩兒高興地拍起了雙手，雙眼在晃動的小人身上，根本移不開。
“你喜歡這個嗎？”
小男孩說著，忽然將鏈墜小人收入了懷裏。
瞬間，小女孩兒的表情就變了。
她站在玻璃目前後，雙手交叉胸前，皺眉嘟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你想看這個？”
小男孩說著，伸出手指了指餐盤裏的雞腿：“那就給我看看它！”
小女孩兒看著小男孩伸出手的，一臉疑惑地扭過頭。
當她看見餐盤裏的雞腿之後，小女孩兒瞬間抬了抬眉毛，伸手抓住了雞腿的骨把。
“對！就是它！”
小男孩看著雞腿，又咽下了一口唾沫，將鏈墜小人從懷裏拿了出來，重新抵在了玻璃幕牆上。
而此時的小女孩，也已經領會到了小男孩的意思，開心地將手中的雞腿也抵在了玻璃幕牆上。
兩個小孩子，就這麽在波斯國寒冷的冬夜之中。
隔著一道能夠隔絕一切的玻璃幕牆，用雙眼看著對方手中的東西。
然而，兩個小孩之間默契的“遊戲”，卻最終被無情的打破。
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小女孩兒的身後。
男人抬起手，無情的將小女孩兒手中的雞腿給打掉。
然後伸出手，一把將小女孩兒扭了個轉，蹲下身，指著小女孩兒說著什麽。
小男孩沒有去管。
因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掉落在地上的雞腿上。
甚至他握著鏈墜小人的手，都沒有任何移動。
他還以為，小女孩兒還在看著他手裏的小人呢。
玻璃幕牆後的小女孩兒，最終被一個老婦人給帶走了。
玻璃幕牆之後，變成了那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裏，低頭冷眼看著小男孩手中的鏈墜小人。
男人蹲下身，用一張白色如雪一般的紙巾將掉落在地上的雞腿給蓋了起來。
“不！”
小男孩有些絕望的說道。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小女孩兒已經不見了。
小男孩兒頹然地轉過身，將項鏈小心翼翼地戴迴了脖子上，蜷縮著身體，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然而，就在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由涼轉熱的時候。
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油香味道。
猛地抬起頭，他看見了一隻肥油油的雞腿。
比一開始小女孩兒手中拿著的那隻，更大！更肥！
“吃吧。”
小男孩聽見一個人說。
眼神上移，小男孩兒看見竟然是剛才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捏著雞腿站在他的麵前。
“你是雲川唐門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