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得祁小過終於動了,一劍使出,直接朝著徐英的門麵刺來,祁小過這招可在不敢留手,使的是“破陣子”當中的“霹靂弦驚”一式,祁小過整個人蹬地而起,直往徐英而來,劍若有雷霆之快。


    可是縱使祁小過這招再快,徐英就像是早已看出了祁小過要使的招數了一般,直接往邊上一個小跳,避過了祁小過的這一劍。


    一擊不止,祁小過還有後招,隻見得祁小過在落地的瞬間,腳尖點地,身形以近乎失去平衡的姿勢在空中一折,簷間鐵的劍尖再次往徐英而去。


    這招名喚“水隨天去”,是銜接在“霹靂弦驚”之後的一個後招之一,要義便是“隨”這一字,無論對方怎麽躲,人去何處,劍必隨之其後。


    但是徐英卻還是一副早就看破祁小過劍法了的模樣,在避開祁小過的“霹靂弦驚”一式之後,幾乎是與祁小過同時而動,再次往另一個地方而避,祁小過這“水隨天去”,再如何精妙,也是要用眼耳去察覺到對方的所在,才能“隨”之而去,但是每每祁小過剛剛鎖定了徐英的方向,徐英就恰是避到了另一處而去了,隻教祁小過無論如何也難以得手。


    見鬼了。祁小過不由地在心底喃喃。他像是對自己的這劍法十分熟悉一般,無論是“霹靂弦驚”還是“水隨天去”,他都明白破解的辦法,實在是詭異得緊。


    難不成他也會使得這“破陣子”?祁小過腦海裏不由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不,絕無可能。祁小過想到。他體內的內力,與師承與美芹先生,同白叔叔、白子熠、白純束都不像,甚至其間連一點點的相像也尋不得,他絕不可能也會這套劍法來。


    祁小過看他的年齡,雖然剃了臉上的胡須,但是從兩鬢上的微微斑白,還有臉上的皺紋而看,怎麽也有個五十來歲了,雖然說不上是美芹先生同輩之人,但是也有曾經與美芹先生交過手的可能。


    但是單單是交過手,又何必把對手的武藝了解得這麽清楚呢?要麽,他們是極好的朋友,時常互相演練,而要麽,他們就是有天大的仇怨,也隻有這般,才會拚命轉眼這套劍法,以求在日後可以得勝。


    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也是知道我是美芹先生的弟子,但是卻硬是要取我性命……他總不可能是美芹先生的朋友吧?隻怕他真是與美芹先生有過什麽舊怨。


    隻怕這“破陣子”再使下去,也沒有什麽用了,對方對這招式知根知底,我剛擺出起手式,對方就有了應對的方法,隻怕再使下去也是徒勞。


    隻得去尋得其他的辦法來了。祁小過攥了攥自己未持著劍的左手,他有一式壓箱底的招數來,雖然這一招絕不能濫用,但是此時此地,怕就隻有這一招可以贏得對方來了。


    烏鷺太陰掌力。


    “你是他的弟子,你也就單是如此嗎?”徐英從剛剛起,就沒有出過手,雙手一直負在自己的身後,但是用腳步躲著祁小過的招數,他建的祁小過連使了兩招,自己都能輕鬆躲過,不由喜從中來,心想自己在塞北這麽些時日,研究這套劍法研究這麽久,終究是沒有白費。


    他道是雖然自己在功力上,雖然還是要遜於那白無覓,可是自己已經能將他的劍招研究得如此透徹,說不定自己那一天當真對上白無覓本人,也並非沒有取勝的可能來。


    如果那白無覓還未死的話。


    祁小過則心道徐英果然認識美芹先生,便以為自己的推理並沒有錯。


    “你雖然小小年紀,能到這天劫未過,實屬不易,但是你在招式之上,卻是稀鬆平常得緊,到了生死關頭,也隻能使得這末流劍法來。”隻聽得徐英繼續道來,“你到時候愛黃泉路上,見到了你的師傅,可要怪他沒有交給你什麽真本領,害得你落得如此下場。”


    祁小過知道,徐英把“破陣子”貶為這所謂的“末流劍法”,是為了激自己,他自當不會放在心中去。他當下所想的卻是應當如何尋得機會打出這烏鷺太陰掌力來,對方的功力明顯強過他,他大概也隻有趁著對方不戒備的時候,才能打出這一掌來。


    祁小過佯作生氣的模樣,故意順著他這話說下去,目的正是為了繼續讓徐英放鬆對自己的戒備:“末流劍法?你好大的口氣,我打不過你,也隻能說是我學藝不精,功力有限罷了,若是美芹先生再此,豈容得你這般的跳梁小醜,再次大放厥詞?”


    徐英聞得祁小過這話,便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不由在心底暗喜,道:“縱使他再此又當如何?”


    祁小過手中的簷間鐵再去,試了一招“停雲詩就”,可是這一招祁小過剛剛擺出起手的架勢,徐英便就想好了應對的法子了。他托大,依舊是把手背在身後,心道這祁小過手中的這套劍法傷不了自己,隻想著好好玩弄祁小過幾番,讓他把這“破陣子”的劍招使遍,讓他陷入徹頭徹尾的絕望,以泄十幾年前自己敗於白無覓這套劍法之下的心病。


    “停雲詩就”使完,祁小過便又試了一招“畫簷蛛網”,但是其自然是同樣的結果,在徐英幾番躲閃之下,愣是未能傷及他分毫。


    周海在祁小過的身後,也是看出徐英一直把手背在其後,一直不主動出擊,是有玩弄祁小過之意,一時間也是感同身受,頗有被侮辱了的感覺,隻想著能上前去助祁小過一力。但是他剛剛想著站起,身子一動,自己胸口便又疼了起來,令他本強行凝起了氣力一下子便泄了開來,隻得重新單膝蹲坐在地上繼續調理氣息。


    隻見得祁小過又使了幾招,雖然均沒有得手,但是祁小過卻隻覺得對方對自己越來越鬆懈了,終於,被祁小過瞧見了一個機會,雖然隻有那麽一瞬,而且也不能正中與對方的心口之上,隻能擦到肩頭。


    但是單是這樣,大概也就夠了吧。祁小過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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