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朱棣所率近五十萬大軍的前哨。


    朱棣五十萬大軍按照既定路線,沿途運送糧草等物資。因為是皇上親征,所以後方補給線上的官員不敢有絲毫懈怠。因運送不力導致戰爭發生一絲一毫的延誤,他們知道朱棣絕不會輕饒自己,故格外小心。


    隊伍行進並不快,一路上該停即停,該歇即歇,皇上親征,意義自然非同一般。


    對遠赴蒙古作戰,朱棣非常熟悉。自燕王之時,他便是這方麵的專家。此刻又上戰場,又至他熟悉的地方,朱棣不僅沒的緊張,反而感到一絲暢快。朝中當皇帝固然舒服,但遠沒有這種提著刀槍上戰場來得酣暢,就如農民發現肥田、獵人追野狼一般,朱棣覺得自己渾身肌肉都充滿力量……


    行走二十餘日,三月初大部隊到達塞外。朱棣登上淩霄峰,極目遠眺漠北,一望無際,極為蕭條……


    突然遠處數十騎身著黑衣黑甲之人引起朱棣注意。


    這數十騎為首者,身材不高,但與那馬匹看起來極為協調,渾然一體,而其後數十騎之人,盡皆向手矯健,緊隨其後。隨著為首者一聲唿哨,數十騎狂奔向北方,瞬息不見,唯餘一堆塵土……


    “那隊人是何人?”因那隊人馬來去太快,朱棣未及看清,便奇問道。


    “噢,那是前哨,錦衣衛指揮使王九所率的‘睚眥’,”一旁的張輔將軍道,“如今他們承擔偵察敵情之責。”


    朱棣點了點頭笑道:“將你們二人自安南調至此,你們可有怨言?”


    張輔忙拱手道:“屬下不敢。”


    “不是敢不敢。是有沒有。”


    “自然沒有。”


    “哈哈……”朱棣哈哈大笑道,“你與王九,均在壯年。如今你們二人配合默契,聯甚是心慰。南征、北戰。如今聯尚可帶你們一程,若幹年後,‘天子守國門’,聯當然需將此國門之重任托付予你們……”


    張輔汗顏……


    若說他無一絲怨言,卻是不可能,正當安南兵敗當是時,卻將功勞拱手讓人,任誰都不甘心;但聽及朱棣言道,張輔方且明了,這朱棣卻是在布局,布一盤大局……若幹年後,當“大漠黑煞”縱橫大漠,“明月關”雖然僅為流動的商隊,但橫曳於人們內心深處的威懾,卻讓遊牧民族不敢越雷池半步,卻不僅僅是一個流動的商隊那麽簡單……


    兩軍相交,最先相交的卻是前哨。


    而隨後數月來,對韃靼的偵察兵來說是個夢魘。偵察兵原本便為精銳中的精銳。但每次外出,韃靼的偵察兵均有去無迴,無論數人,數十人或上百人。


    韃靼的士兵頭腦清楚,每次派出的偵察兵有去無迴,還是想得明白到底所發何事。之後,每次外出偵察時,均距營地數裏地之外,找個地方睡兩天再迴去報告:“嗯,那裏好多大明士兵,有多少啊,噢,好多,好多。……”。


    但一些精明的將士隱約感覺到其中之不尋常:經常失蹤的均為前哨,前哨的屍首亦無所蹤;間或亦有發現偵察兵的屍首,但經察看,出手之人出手狠辣,任何人均為一擊斃命!


    為不影響軍心,韃靼軍將此信息壓製。


    但人之思維總是相對的,你越是壓製,反而傳得更快;內部消息反而更讓人心慌:


    “聽說近段時間派出之人經常失蹤,到底怎麽迴事啊?”


    “可能是有個魔鬼,專抓偵察兵。”


    “噢,那個魔鬼是長得咋樣?”


    “聽說有數丈高,百丈長,口大如牛,嘴大如豬,……”


    越說越玄,但最後稱其為“大漠白魔”。


    據說這是一隊黑衣,為首者甚是彪悍,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但一場針對“大漠黑煞”的伏擊戰亦在籌劃之中。


    一日,五名韃靼前哨騎馬在大漠中飛馳。


    突然,大漠中,一沙堆中飛出一個黑色人影,身形飄忽,直衝向那數名前哨。仿如一片烏雲,劃出美麗的弧線,但那弧線的盡頭,意味著死亡……


    隻聽“啪”,“啪”,“啪”地連續三聲,三名韃靼士兵飛落馬下,口吐鮮血,瞬間而亡。


    一名黑衣蒙麵人站立於另外兩名偵察兵前,其眼神漆黑發亮,如看著自己的獵物……


    二人中的一名,右手一揚,一團煙火飛上天。


    隨即,四周傳來轟轟的馬蹄聲……


    黑衣人手一揮,地麵大漠突然現出無數沙坑,瞬間湧出數百名身著黑衣之人,直視滾滾前來的騎兵。隨著黑衣人唿哨一響,數百人手中響起整齊的鐵器“哢噠”聲,不約而同地出現黑黢黢的弓弩,黑洞洞的孔直指前方,再隨著一聲唿哨,伴隨著隆隆的地陷聲,及一片沙塵之中,黑衣人前方塌陷出一個數丈深,丈餘寬的溝渠……


    這是這幫人專門為針對遊牧騎兵所準備的陷阱。


    後據清算,此役韃靼共投入精銳騎兵千人,折損四百餘人,傷者二百餘人,一千人長斃命。


    而這隊黑衣人,據說折損甚少。


    隨後曾有韃靼軍將領珂紮爾率四千餘人追擊此隊三百餘人,此三百餘人將此四千餘人引至一片叢林中,暗殺、陷阱、機關、暗器等無所不用其極,死傷近千人。


    韃靼大將珂紮爾大怒誓要活捉此人。沒想到當晚軍大半人員上吐下瀉,包括大將珂紮爾在內,其一晚上茅房八次。茅房不夠用,三軍將士以天地為茅房,軍於一片臭氣之中。隨後,韃靼軍一敗途地。珂紮爾及數員大將被俘,頭上毛發盡皆被剃,因其膚色較黑,如一黑西瓜,額上被刺青,畫一維妙維俏一王八。


    因被下瀉藥而敗,兩軍交鋒史上為空前,尚不知是否絕後。


    珂紮爾等將領人均被放歸韃靼,但歸去不久便羞愧自盡而亡……


    經此役,因這隊人馬人人身著黑衣,來無影去無蹤,人人精弓善騎,較之生長於馬背之上的遊牧人亦不懲多讓,故被韃靼人稱之謂“大漠黑煞”。


    這隊數百人的“大漠黑煞”自然是王九所率的睚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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