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這張紅木椅,方青覺得該找一個人來試試。


    他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郭清秋,從未接觸人體工學椅的郭清秋不就是完美的試驗對象麽?


    “來,清秋,你來坐坐這椅子。”方青搓了搓手,讓郭清秋來坐一下這椅子。


    看看這張人體工學紅木椅到底如何。


    站在一旁的郭清秋也在打量著這一張奇特的椅子,聽到方青讓她坐並沒有拒絕。


    不就是坐個椅子麽?


    這有什麽。


    颯爽的郭清秋直接邁腿來到紅木椅前,坐下下來。


    腰枕貼合腰。


    頭枕貼合頭。


    身子的重心往後靠去,被整張椅背支撐,整個人仿佛臥在一朵棉花裏毫不費力,甚至還有一種有人在幫你按摩的感覺!


    坐椅子竟然還有這種感覺?


    “恩~咳咳。”舒服地出聲的郭清秋幹咳了兩聲掩蓋著。


    但臉上的舒適之情卻是掩藏不住的。


    妥了。


    熟知郭清秋的方青抿嘴一笑,明知故問道:“如何?”


    “還行。”坐在紅木椅上的郭清秋也不好意思多坐,戀戀不舍地起身離開了座位,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張紅木椅,裝作若無其事地提了一嘴。


    “這椅子到時候能給我一把麽?”


    她知曉方青的計劃,之後整個關撲店都會使用這等紅木椅。


    “好,沒問題。”方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多造一把紅木椅根本不算什麽,再說了,他本就會多造幾把供自己人使用。


    “行,胡老爺子,就照著這把紅木椅來,批量打造吧。”方青拍了拍紅木椅的扶手甚是欣喜。


    研究做出第一把人體工學椅時間甚久。


    但之後的批量複製就快了。


    “好嘞,小方,你放心吧。”胡老爺子笑著拍胸脯,重新搬起了紅木椅。


    “胡老爺子,這可得加把勁,定要在冬至之前完成。”方青提醒著胡老爺子。


    “放心吧,小方,我知曉這冬至是你關撲店開張之日,不會晚的。”胡老爺子連連答應,搬著紅木椅迴了後院。


    胡老爺子一走。


    方青晃蕩在自己關撲店的藻井之下,對於這快要完工的關撲店很是滿意。


    從立冬之日到現在。


    已經過了三十餘日。


    就這麽建起一所關撲店,工期還是很趕的,若不是日夜兩班倒根本沒可能在冬至前完工。


    “阿青,為何你如此著急地要在冬至前完工?”跟在方青身旁邁著長腿的郭清秋好奇地問著方青。


    從立冬到現在。


    方青時常懶得不願出門,就宅在大相國寺內。


    而監工的職責也就落在了郭清秋頭上,這段日子裏,她可是沒少來殺豬巷監工。


    因此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由於日夜趕工的原因,所付出的薪酬更為高昂,東京的人力成本本就駭人,這樣趕工更是讓銀子嘩啦啦地流走。


    但在冬至之前完工是方青一早就定下的。


    誰說也沒用。


    並為之不計成本。


    “清秋,冬至那日會如何?”方青雙手負於身後,並沒有直接迴答郭清秋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大宋的冬至。


    可不是現代的冬至。


    冬至作為二十四節氣之一,被古人非常看重。


    看重的程度,僅認為冬至次於過年,在這一日,即使貧窮之人,不惜用盡家中所有的積蓄,甚至於借貸,也要過好這一個冬至。


    郭清秋豈會不知冬至。


    “添換新衣,置辦飲食,祭祀先祖。”郭清秋掰著雪白纖細的手指說著冬至所做之事,美目掃了掃方青,還是不清楚方青的意思。


    冬至。


    跟他一定要讓關撲店在冬至前完工有什麽關係。


    “冬至一日,官府會開放關撲的禁令啊,清秋。”方青戳了戳郭清秋雪白的額頭。


    被方青這麽一提。


    郭清秋才記了起來。


    去年東京的冬至,整個東京街道中都是投擲銅錢關撲之人。


    整座都城。


    都在響著銅錢落盆之聲。


    “我記起來了!”郭清秋一拍東京的胳膊笑著,露出兩排雪白的皓齒。


    方青點了點頭。


    這便是他為何下死命令要求關撲店在冬至之前完工的理由。


    冬至那一日。


    整個東京便成了關撲的海洋。


    作為關撲店,這一日便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決不能錯過。


    那一日關撲店的利潤將會遠超平常,甚至一日便超過關撲店平時一月的利潤,但利潤,並不是全部。


    早些年中,東京關撲十二掌櫃的形成。


    便與這冬至一日息息相關。


    凡是在東京占據份額的關撲店。


    無不都在冬至一日出過風頭。


    方青既然要開關撲店,就不可能錯過冬至這一日。


    哪個青島賣啤酒的會在啤酒節休息?


    這不是扯淡麽!


    方青與郭清秋繼續在關撲店充當著監工,就在這時。


    有個人匆匆地跑了進來。


    “方小兄弟,我有要事要與你商量。”跑來之人正是滿臉胡茬的盧爽。


    三日之前。


    湖邊方青將自己所知盡皆告之盧爽便離去了。


    說白了。


    方青壓根不想摻和這件事。


    這世道必定是要亂的。


    他隻想在世道大亂之前掙到大把的銀子,積攢足夠的武力,在亂世到來之前遠去,不受亂世所擾。


    上輩子做一個打工人還不夠累麽?


    這輩子!


    活他一個長命百歲!


    活他一個滋滋潤潤!


    上千把斬馬刀被盜。


    這種事水太深,方青並不想摻和。


    尋出斬馬刀是如何被盜的已是他看在盧爽的情分上才做的。


    所以這幾日。


    他都沒有再管這件事,如今見到跑來的盧爽,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行,盧大哥,隨我來吧,清秋,你在這等我一會吧。”方青對郭清秋說了一句便朝著後院走去。


    滿臉焦急的盧爽則是緊跟而上。


    郭清秋仍舊待在關撲店內充當著監工。


    穿過一條關撲店內的長廊,來到後院。


    視線瞬間寬廣。


    陽光拂在方青的臉上,讓他微微眯了眯丹鳳眼。


    整個宅子的後院早已煥然一新。


    之前被廢棄的一個水池如今重新用了起來,一眾後院的廂房圍著這座水池。


    廊廡掩映。


    排列小閣。


    錯落有致。


    各垂簾幕。


    待來年春至,便是花枝掩映的一番美景。


    這便是。


    如今他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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