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花蓮『奶』『奶』的名號,不過從其對我的稱唿之中,已經顯得對我很是親昵。雖然我也不知道她這種親切源於何處,而且小千這個稱唿,實在感覺有些膩味。但人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當下也抱拳迴稱了一聲花蓮『奶』『奶』。


    然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花蓮『奶』『奶』竟然撫掌大笑了起來。反倒將我驚地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也是看到我驚恐的樣子,花蓮『奶』『奶』很快便止住了笑容,擺擺手道,“沒事。”


    我陪笑道,“花蓮『奶』『奶』真是生『性』豪放,當我輩楷模。”


    客套話說完,花蓮『奶』『奶』又是禁不住大笑起來。她張嘴要說些什麽,但半天壓抑不住自己的笑意,最後便幹脆不說了,兩腿一夾,去著馬兒離開了。


    我心底直犯嘀咕,這老太也還真的是特立獨行。算了,反正差不多半天之後到了宛平城,就該跟她道別了,到時候她再怎麽奇怪,也跟我無所謂了。


    我也沒有驅馬跟她並排,到了飛蘊兒轎旁,靜靜等著到那宛平城了。


    這一路上基本無驚無險,整個走過的地方都是大平原,本來應該可以見到見到許多村落的,但是因為花蓮『奶』『奶』的建議,所以一路上走的都比較偏僻。


    從清晨走到晌午時,天氣已經變的極為炎熱,遠處都是那種被太陽灼燒到扭曲的景『色』。鏢頭們已經將上衣皆脫了個去,『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古銅『色』的皮膚給這片土地上賦予了多一層的『色』彩。


    我想著這個天氣,轎子內應該溫度不低。飛蘊兒現在又沒什麽意識,所以我將轎子的簾子掀起來,省的將她悶壞了,中暑什麽的就不值得了。


    又在如此的炙熱的太陽下走了半個多時辰,非但這些鏢頭們忍受不了,連馬兒也忍受不了。不斷自鼻中噴著白霧,大腦袋晃來晃去,看樣子已經是很累了。


    不遠處王頭的聲音響了起來,“在此地歇歇,一會再上路!”


    嗚啦啦一陣叫嚷聲,眾人紛紛下了馬。此地景『色』尚好,左手邊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右邊是一長道小江,那自然不用說,鏢頭們下了馬便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一樣朝著江水上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王頭唿喊了兩聲,也沒能阻止下來。最後也隻好過來朝著蓮花『奶』『奶』一個勁地道歉。


    “無妨。”說完這麽一句話後,蓮花『奶』『奶』再也沒理過王頭了。


    剛才還奔放瀟灑的蓮花『奶』『奶』,忽然又這麽謹慎起來,讓我不得不將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發現她此刻已經皺起了雙眉,目光放在江麵上一動也不動。


    我心中咋唿,該不是因為這點小事,蓮花『奶』『奶』動怒了吧?這我得過去跟她聊聊,可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那些老大哥還是很純真的。


    可沒等我走上兩步,蓮花『奶』『奶』目光便從江上殺到了我身上。那蘊含著難以言狀的殺氣頓時讓我止住了步伐。


    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來自背後忽然暴起來的殺意。


    當我將目光轉向身後的時候,發現那本來清澈的江上已經飄起殷紅的血『液』。


    “來找麻煩的?!”


    身後的轎子內還有飛蘊兒在,我還能容許他們這麽幹咯?溫玉劍頓時滑在手上,還沒等我徹底轉過來,耳邊狂風唿嘯過。


    待我轉過身時,轎子就在我眼中化為了齏粉。


    轎子正上方一聲劇烈的聲響,伴隨著狂暴的餘波,將我整個人差點掀飛了出去。


    再睜開眼時,發現蓮花『奶』『奶』已經落在我的身邊,“將她先帶到一邊去。”


    這交手之快,實在非我這種水平的人能參與,當下哎了一聲,連忙從花蓮『奶』『奶』手中接過飛蘊兒。本來我還著先走為上,但一迴頭對上一臉絕望的王頭,褲襠濕成一片但還雙手抓刀不肯離開。我便隻能先跑到一旁的樹下,將飛蘊兒安置好後,帶著溫玉劍又殺了迴來。


    “蓮花『奶』『奶』,什麽情況?”


    蓮花『奶』『奶』還未開口,身後自王頭處一聲大喝,好像是憤怒戰勝了恐懼,迴頭看向他刀舉過頭頂就要殺過來。我還正想上去將他攔下,但沒想到這個王頭竟然是理智戰勝了恐懼,跑來的步子一扭,翻身跳上一匹馬,一刀背照馬屁股拍上就準備先走為上。


    這一氣嗬成的動作真是讓我歎為觀止,虧得我還因他不走而自慚形穢,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先我一步溜了!


    不過這種狀況下,也不是他一個常人能幫上忙的,所以我也沒打算理他,跑了就跑了吧。


    但沒想到而耳邊風來,身邊蓮花『奶』『奶』隻是揮袖之間,那已經竄出十來丈的王頭憑空腦袋就給沒了去。


    “真當我的錢是這麽容易拿的?”做完這些事,她甚至連頭都沒有迴過一下。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麽心情,為王頭而惋惜,還是因為蓮花『奶』『奶』行為而憤怒,或者說是因為我沒著急離開而感到慶幸?


    一時之間,萬般心思縈繞心頭。最後得到的結論就一個,我旁邊站著的這位老『奶』『奶』,實在不好惹。但是對麵竟然敢出手來攔殺她,也就說明了我這條小命可能就要在此交代了。


    咽了一口唾沫,稍微拉開了點步伐,將視線從身後與蓮花『奶』『奶』對過一掌的低矮黑衣人放在江麵之上。那些鏢頭屍體已經漂浮在水麵之上,看傷口皆是喉間一道線。剛才我並沒有聽到任何叫喊聲,說明隻在一瞬間,這十七八個鏢頭一瞬間就全沒了。


    現在渾濁的江水下,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如果那個藏在黑袍之下低矮的家夥能攔住連環『奶』『奶』,那麽水下的人就得全部交給我來解決了。


    “哈哈!蓮花令使,別來無恙啊!”一聲長嘯,江麵翻騰,砰然間飛身上來一人。


    一人?!


    我還沒消化這震驚的消息,便看到來人抬起一手,澎湃的江水便瘋狂飛舞起來,聚而成一個大龍頭朝著我與蓮花『奶』『奶』處猛衝咬了過來。揮手之間引起天地法相,我除了驚駭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起劍來將真氣在麵前化成一道盾牌。


    對上那飛來的龍頭,我唯一的感覺就是此招有靈,根本沒辦法躲,隻能硬抗!隻希望我能少斷上兩根骨頭罷!


    可是還沒等我將氣完全提起來,蓮花『奶』『奶』便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也敢造次?”


    抬手間,大地顫動,自地上湧起兩道如蛇行般靈活的大胳膊,張開雙掌一個拍擊就將那水化而來的龍頭拍了個粉碎。而且那雙以土而成的大胳膊竟然還沒停下,如閃電般朝向水中來人抓去。


    不過那人也是厲害,麵對蓮花『奶』『奶』這一招,絲毫不懼,仰天大笑道,“蓮花令使好招術!”舉起一臂如同撐起了一座大山,在氣勢上就已令人不得不折服。


    朝下一砸,天地『色』變,那兩條土地精華所化的胳膊,自然也化為粉末彌散而去。


    初二人交手,水中之人也不過似招唿般來了一招,蓮花『奶』『奶』可在揮手之間將其粉碎甚至還能以餘力反擊,而那水中來客,則是氣貫長虹打出一拳來招架。雖然說雙方都無傷亡,但說實在的應該還是蓮花『奶』『奶』勝其三分。


    落地之後,水中來客便與藏在黑袍下的矮個男子並肩站在了一起。兩人裝束一黑一白,身高又是一高一低,搭配在一起,極具視線上的衝擊力,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滑稽。但是我完全不敢笑,好家夥,這些人就我來說,生平所見中,也就步輕塵,奕劍寒和奕劍舞等幾人能較之高下。


    怎麽在這裏一看就是三個?坦白講,我拿著溫玉劍相與他們動手,實在跟開玩笑沒什麽分別。這些人揮手之間能引起天地法相,絕對是在*境之上,也就是飛修逸曾給我提到過的天人合一之境。這些人不管到哪,都是一方珍寶。


    “黑白雙雄,你二人在此等我許久了?”


    黑袍之人不言語,亦如他那神秘黑袍給人帶來的壓力,讓人完全不得放鬆。不過我卻在心裏嘀咕,這麽大熱的天,將自己藏在黑袍之下,真的是不嫌熱。


    相比之下,那白衫之人就多話多了。


    “若能殺得了蓮花令使,那我兩兄弟等多久都無所謂啊!哈哈!”


    我這時候才好好端詳起來這開口的白衫之人,年齡肯定是不小了,年輕人我還沒見過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本事。不過此人卻是鶴發童顏,看起來倒是給人如沐春風感。


    我看他時,他自然也在看我,大嗓門便又起來了,“嘿,好我的蓮花令使,這般年齡了,還帶一個嫩白小生在身邊。您這小日子,過得還是滋潤啊!哈哈哈!”


    雖然白衫之人看起來和善,但是這話說的卻是聽來惡心。當然,我旁邊的這蓮花『奶』『奶』心腸也好不到哪裏去,抬手殺人不眨眼那兩下,我就沒把她當好人。對麵那黑袍下的家夥就不用說了,上來看也不看就朝著轎子裏拍去,自然也是讓人留不得好感。


    如果能有選擇的話,我寧願沒出現在這個地方。現在自己走是走不了,留下來也跟找死沒什麽分別。唯一能祈禱的就是看蓮花『奶』『奶』大發神威,以一當二,然後我在其後麵溜須拍馬,看能不能得到一線生機。


    這個立場選好之後,我也就沒得選擇了,張口便開罵道,“喂!黃『毛』鬼,你說你爺爺嫩白小生,是等著你爺我來寵幸你不是?!”


    說實話,這一句將在場三人都說愣了,甚至連那個看起來應該毫無波動的黑袍男子都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仿佛完全沒想到我竟然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白衫男子麵『色』雖然在笑,但是眼中全是殺意,猩紅的舌頭自他唇間『舔』過,眼睛一聚,“溫玉劍,嶽元聲那家夥,是你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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