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頭滿臉汙垢上的淚痕與我剛才的確探查過他的身體情況再加上院落裏的情況也真如同他所說。我還真以為他是在有心尋我開心。


    “鶴全生不是鶴長老嗎?怎麽,你跟他同名同姓?”


    沒想到我這話頓時讓老頭放聲大哭起來,倒是嚇了我一跳,好家夥,能讓如此年紀的人放聲大哭,他該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就是鶴長老啊!前麵你見的那個,是假的啊!”


    老頭這話將我搞的雲裏霧裏,但下一幕我就震驚地沒話說了。老頭從旁水桶中捧起一抔水來覆在自己臉上,擦去臉上的汙垢,再撥開眼前的頭發。露出了他的真容。


    我兩顆眼珠子瞪起來道,“你怎麽跟那鶴長老長的一模一樣?!”


    隨後我覺得我有些食言,咽了咽唾沫壓住震驚的心情,“他怎麽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在老頭哭訴的話語中,我也是漸漸了解了其中原由。而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可太長了。


    大約是在二三十年前,與舒文靜在一起的那個‘鶴長老’來投奔一言堂,最後被分到鶴長老手下。而說實話,麵前的這個鶴全生,鶴長老也不知道那個假貨的具體情況。假貨聲稱自己是因戰亂流亡至此,無親無故。鶴長老見他可憐,又因為這個人確實手上有點本事,所以將他留了下來。


    開始的幾年裏,此人是忠心耿耿地跟隨在鶴長老身邊,一絲不苟地幫助其打理身邊的事務很久都沒出過差錯,所以漸漸地鶴長老信任的砝碼也就慢慢放在了他的身上,此人心細,所以鶴長老很放心地將家裏事務交給了他,並且還幫他討了個老婆。甚至還將自己所學悉數教會於他。


    如果事情按照這麽發展下去的話,鶴長老幾乎是肯定地將此人作為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但他卻沒想到,自己一心培養的對象,卻有一天會反咬他一口。


    “那日他知會我說上麵有任務下達,說要我去南疆與驅獸族談件事,我不疑有他,聽信其言動身而去。沒想到半路之時,忽然殺出來不少強勁對手。首當其衝的,卻是他的倒戈相向。”


    鶴長老目光呆滯,似乎到現在為止都不敢相信他的背叛,“雙拳難敵四手,很快我就敗下陣來。而隻是將我打昏了去,當我醒來之時,發現我的麵前已經站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家夥。”


    “他們照著你的臉,弄了個麵具?”


    “對。”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這些人費盡心思,潛伏在你身邊這麽多年,又是偷梁換柱,幹什麽事需要這麽累?”


    鶴長老搖搖頭,“不知。”


    我聽到這迴答有些無語,鶴長老趕緊補充道,“如果他的目的已經展現的話,那我還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鶴長老反問也是讓我一愣,“這話倒也是。”


    “對吧。”鶴長老沉吟道,“不過我肯定的是,他意不在一言堂。”


    “為什麽這麽說?”


    “他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行事在一言堂內十分低調。而他化作我後,也是沿襲了我的行事傳統,而且這麽多年來,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隻是將我一家子人全部關到這個院子內,牽製著我不得發聲。”


    倘若這老頭所說之話為真的話,那我倒是疑問了,那我現在算什麽?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做,畢竟我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我來殺旬秋風有沒有影響。


    看到我眼中退怯的神光,麵前鶴長老麵容漸漸悲涼了起來,隨後也沒有跟我有什麽交談,轉身就去擺弄他那堆柴火了。


    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與他言,所以最終踟躕半天,還是離開了。不管怎樣,一件事一件事,得先把易經交代的事處理清楚了再說。


    而當我離開沒多久,就看到了舒文靜與那‘鶴長老’一同迴了院中。


    看到我,假貨先笑道,“剛才看你睡的太死,就沒有叫你。”


    這假貨說的可真虛偽,我怎麽可能睡死過去?不過我也笑臉迴複道,“無礙,你們去幹什麽?”


    “我們出去看了看要動手的地方,大概在後天時間旬秋風會結束閉關露麵。”


    “那怎麽說?就前麵說的,旬秋風也是在養傷,他身邊保護的人應該不少吧?”


    “恰恰相反。”那‘鶴長老’笑道,“旬秋風在出關之後,絕對旁邊不會有太多的人。”


    而我也在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旬秋風就算傷還未好,但也一定會強忍著出來。


    “那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怎麽動手呢?動過手後,又該怎麽走呢?”


    這殺人又不是在荒郊野嶺,而是在一言堂的堂宴之上,如果沒有一點好的下手機會,那我怎麽動手?


    我這問題問的合情合理,但是這假貨去不正麵迴答,反而敷衍道,“你倒時候就明白了,隻要配合我們就行。”


    “不行!”我聽到他這迴答是斷然否決,開什麽玩笑,讓我動收還不給我說清楚計劃。我本來就對這倆家夥疑心重,這話說的,誰能接受?“如果你給不出我一個動手的方案的話,那我隻好自己找路子了。”


    “你!”這假貨鶴長老聽到我這話,雙眉一豎,但不好發作,反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舒文靜。


    舒文靜此刻同樣也是如此,他看著我,眼神犀利,沒有說任何話,但是意思已經很是明顯。


    明顯遭受到這般威脅,我的手也不自覺地向腰間的溫玉劍摸去,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意思,但是隻要敢動手,我可不會留情。


    “算了。”看到場中氣氛這麽尷尬,還是鶴長老先站出來緩和道,“非是我們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實在牽扯極大。你知道為了創造給你刺殺的環境,我是將我多年來培養的手下全部送了進去。如果你稍微泄露出去一點,那我多年的建樹以及我天機門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我聽到這話,當下就朝著自己的大腿拍下去,把這假貨嚇了一跳。但是我不是在感慨其他,而是指的是我剛才怎麽沒有提前問下鶴長老他這個天機門是什麽情況。


    結果現在被這麽將了一軍,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答,搞得我現在對不起天機門一樣。


    憋屈之下,隻能點頭無奈道,“那好吧,就依你之言。不過我說好了,如果我沒找到好機會動手的話,我會放棄這次行動的。”


    “這個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就在你旁邊,有問題我會立刻讓你離開的。”這假貨鶴長老迴答的十分幹脆,這倒是讓我摸不著頭腦了,這次這家夥又顯得沒什麽問題了。一直在我旁邊,他應該玩不出什麽花樣。


    “可以接受了?”假貨鶴長老笑著問了這麽一句。


    我此刻哪能說不接受的話?隻能點了點頭。


    “那小兄弟你且就在此地休息好,然後我們等過幾日了,再去解決那個旬秋風!”


    這話說來,又是幾日的等待。這幾天我都沒有再見過那個鶴長老,印證那些話,隻是不想太過分心。


    而幾日的等待,很快。在我入定這段時間內,這幾日快的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當假貨鶴長老推開我的門時,他雙手捧著一個盒子,放在了我的麵前。小兄弟,要讓你混進去還不被發現,隻能靠這一種方法了。


    這一點也是我前幾日跟這鶴長老所提的,假如我沒有辦法混進堂宴之中,那又怎麽能殺了旬秋風呢?所以才讓他想想辦法。而現在抱起這盒子,掀開這盒蓋的一瞬間,我差點將整個盒子扔了出去。


    這假貨鶴長老很是細心,觀察到了我的神情變化,笑道,“此乃我天機門的秘密武器,人皮麵具,戴上之後,立刻讓你重新換一個身份!”


    我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就這麽直接地將隱藏他身份的東西這麽光明正大地放在我麵前。伸手將那張麵具從盒子裏麵取出,入手絲滑,像是蠶絲製作而成,貼在臉上之後,輕盈透氣,很是舒爽。


    這假貨鶴長老則是順勢抽過旁邊桌上的銅鏡,放在我麵前,“感覺還不錯吧。”


    看著鏡中人完全陌生的臉,我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稱讚了,隻是不經意間問了這麽一句,“鶴長老平時出去幹些什麽不可透露身份的事,想必也是靠這個的吧?”


    倘若此人麵色異常,那我可以瞬間斷定那老頭給我所說之事的真假,但是很遺憾,麵前的鶴長老神色不變,很是正常,“那是自然啊。”


    我心中遺憾,但也未表達出來,隻是笑了笑,“那就在此先行謝過長老了...咦。這裏麵怎麽有兩張麵具?”


    這盒子之中,一上一下放置了兩張麵具,剛才拾起隻發現了一張,但放迴去時卻看到了另外一張。


    “一張是你用來殺旬秋風時用的,而另一張,則是給你脫逃時候用的。這兩張你可以隨便用。”


    我聽了他的迴答,對其的警惕性又低了幾分,最起碼在刺殺旬秋風這事上,他應該是與我一道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麽上心。看來在其目的性上麵,是我多慮了。


    “走吧,收拾好後就準備跟我走了。現在還是中午,吃過飯後我們還要上街去買點東西,等到傍晚開始,堂宴就開始了。”


    “好。”


    得到我迴答之後,他就離開了房屋,而不等我關上門,舒文靜又站到了門口。


    “舒師兄有什麽事嗎?”


    “離開。”


    我已經習慣了舒文靜這般冷酷又簡短的迴答,但我還是疑問,“舒師兄不準備參加一言堂的堂宴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次雖然最終目的是讓我去殺了旬秋風,但這一環之中,舒文靜的作用也是相當大的。不然他為什麽要來到這裏?但他先說的要先行離開,我卻是不明白為何。但不管我怎麽問,他話也不說,看樣子隻是給我知會一聲,然後就離開了。


    雖然我情有不願,但是他要走我也沒道理攔,所以也沒管他,自己去找鶴長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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