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雖然旁邊準備再上來挑戰的家夥們再怎麽不爽,話已經放下了,台階也已經下了,所以也沒那麽多話好說的。加上底下圍觀群眾熱烈的歡唿聲,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就這麽定了。


    如此一來,也算是美事一樁。接下來的事,就是周姑娘與那馬某之間的事了。這小子倒也雞賊,去而複返,沒想到撿到從天而降的大餅。不得不讓人感歎此人運氣好極。我自然也這般認為,但可惜在我臨走之時,卻聽到了這麽一番對話。


    看著周姑娘在那馬某人的攙扶下身影逐漸遠去,那被擊落台下的黃尚也在人群唾罵夾縫中準備離開。我也準備抬腳離開之時,忽然旁邊一老嫗看著周姑娘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這不是早幾年搬去中皇城的周家那小姑娘嗎?”


    與她同行的老太挎著菜籃,扭頭驚道,“原來你也覺著像啊!”


    “哪是!當年我可是給周家主當奶媽的,雖然年紀大了便不做了,但他那小女兒我還是認得的啊。那馬尾辮,小時候我還給她親自梳過!隻是他們一家子早早就搬去了大都天了啊,怎麽可能在這裏見到她賣藝?”


    “那八成是你老眼昏花了!我聽那周家可是生意做的大,周家主的大兒子,是真爭氣!也不可能讓他妹妹落得這地步吧?”


    老嫗嘖嘖點頭稱是,“隻怪年紀大咯!現在人都識不得了,走吧!走吧!”


    如果我抬腳先走一步的話,我真的可能會後悔終生。我所認識姓周之人,根本不多,而且又是在大都天裏的周家子弟,那掰著指頭我都數不出第二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周姑娘,就算不是周長生的妹妹,也應該是與周長生有關的家人。


    再加上剛才那周姑娘手上使用的一言堂鶴長老手下的功夫,我估計也是周長生送給她的。如此想來,那這周姑娘,怎麽說得與她聊上一聊,因為我欠長生兄的,實在太多了!


    踏上他們剛才遠去的路途,卻發現越走越不對勁。這條路怎麽也不像是去走向什麽吃飯歇息地的路,反而是越走越偏僻。一般人來請客吃飯,會來這種地方?


    我心中的疑惑與擔憂越來越深,剛才人流實在太多,而且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現在竟然跟丟了去!


    跳上屋脊,抬眼將四周盡收眼底,卻意外地發現了剛才那上台的黃尚,正一臉猴急之色奔向城角方向。這小子剛才還在眾人麵前丟盡顏麵,此刻還能笑容上臉?二話不說,我直接跳下去將他攔了住。


    黃尚看到從天而降的我,麵色倏然謹慎,像是什麽壞事被人發現一樣略微露出慌亂之色,加上他身上有傷在身,說話也沒了台上那般囂張的氣勢。如此一來,我心中對事情經過有了一絲大概的輪廓。


    “閣下為何擋我去路?”


    “你這副表現可不似你剛才在擂台上那般張揚啊。”


    黃尚眉頭一皺,沒想到我為何這般詢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臉色,“我怎麽樣管你什麽事?不過是給你點好臉色,沒成想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速速離去,不然莫要怪我一會動起手來不留情!”


    “你還不留情?”我不知那馬某現在到底幹的什麽打算,若是讓他趁虛而入,那我在這裏與這家夥多費口舌,豈不是浪費口舌?


    五指成爪,伸手就朝著黃尚胸腔上抓去,準備製服之後再來翹開他的嘴來好好談談到底什麽情況。


    這小子沒想到我會說動手就動手,嘴上大喝一聲,兩臂交替,腰身一轉,雙拳送出,來了一擊鐵山靠。


    不過他這反抗不過是更加深我惱怒之意,抬起一腳踹在他的下盤,爪變掌蓋於他拳之上,打亂他身體重心後,一爪上去擒住他的喉結,“你若再敢給我亂搞的話,我保證你這輩子就到此為止了。”


    被我擒住喉結的黃尚聽到我話中的威脅之意,又體會到我二人手上功夫差距,自是不敢再造次連忙兩手舉天,“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你與那馬某,準備將周姑娘帶到什麽地方去?”


    聽到我問話,這黃尚眼中閃過一絲訝然,然後又裝作無辜的樣子道,“好漢你找錯人了吧?我怎麽能知道這事?”


    他的迴答,我也懶的於他爭辯什麽,上去抓著他的右手中指,一把掰斷,“我不喜歡把話重複第二遍。你若是再讓我重複剛才的話一遍,就不是一隻指頭這麽簡單了。”


    十指連心,當即這黃尚就痛地跪倒在地,嘴上不斷哀嚎著,但即使這個樣子,他依然還是倔強地,“大人您問的話我黃尚真的不知道啊!我都被您這麽製服了,我敢撒謊嗎?!您就算殺了我,問我這不知道的事。我也是沒辦法迴答的啊!”


    我聽到他這般迴答,頭都大了一圈,如果他是硬茬子不願迴答的話,我還能以暴製暴。但這家夥現在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此事,而且說就算殺了他也不知道,那我又能怎麽辦?


    “你這是考驗我的耐心和下限。”


    “小人真的不敢!大人明鑒!”這黃尚聽到我話中威脅之意,依然還是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


    我若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定然會怒由心生,一劍了結了他,但現在手邊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那馬某下落,我又不敢下死手。而他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一計不得,自然不能再如此。將他擊翻在地,抓著腳脖子使勁一甩,他身上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部落了出來。除了幾兩金子之外,他身上還有許多大小藥包,還有一塊鐵令牌。


    將牌子拾起來一看,我正是要找的如此玩意,隻要有個東西能確定他的身份,那就什麽都好說。


    不過看到令牌之上那蒼勁有力的一個江字,我覺得我的臉色恐怕比堡包公的臉還要黑上幾分,“你是江家屬?”


    這黃尚似乎誤會了些什麽,以為我看到這塊牌子怕了,於是麵色開始變的正常而又帶一絲高傲,“不才,區區江家護院小總管一......”


    他連後麵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我一拳上去砸飛了兩顆牙,“江老頭手下竟然會養著你這種貨色,真他娘的晦氣,早就應該讓你替他去死!”


    黃尚從地上爬起來聽到我口中對江老頭的稱唿,麵色又急又驚,“你小賊竟敢如此大膽!稱唿誰呢!”


    “除了江守城那死掉的老頭子,還能有誰!”


    噗通一聲,這黃尚楞了沒半刻,當下就以頭搶地爾,“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也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所有的事,都是馬教頭指派,小人不過奉命行事,根本就沒法不同意啊!”


    看到這小子這般樣子,我心中對江家的怨氣下了幾分,但還是有些惱怒,“給我說,人在哪!”


    “就在此地不遠處的老城隍廟!”


    一巴掌將這王八蛋抽飛之後,飛身便朝著那城隍廟處奔去。


    耳畔的獵獵風聲,卻是擋不住耳邊迴響著剛才黃尚所說的話!


    原來這周姑娘已經在此地擺擂好幾日,因麵容姣好,所以上台打擂著絡繹不絕。但又因其手上功夫硬派,沒人拿的下。所以這擂台就一直擺著。這馬饒靖是不知哪個宗門踢出來的不守規矩之人。雖是年輕,但也能坐到了江家總教頭位。


    見獵心喜,便也想上去打上一手。但觀周姑娘手段,非他所能對付,便安排了這一出,讓他手下狗腿子黃尚上去使毒,自己再來一次英雄救美。博得美人芳心。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為了說服黃尚出手,不但給予他大量的錢財,另一方麵也答應事成之後,便讓這黃尚吃二餐。所以這黃尚才如此心急,繞了個圈頭,便匆忙跟上其步伐。


    照他所言,那淡黃色的煙霧中,不但參雜軟筋散。更是伴有少量*,如此一來,尋個無人之地,就算不是幹柴烈火,也能讓其毫無反手之力。


    周長生非但沒有怪罪於我們出手殺了他的恩師,還甚至冒著生命危險救下我與笑歌,可惜最後敗於一個親戚關係,讓那旬秋風取了性命。雖是長生殺了那不孝之子孔雀,死有所值。但對於我而言,卻是愧疚萬分。


    以前自恃身份敏感,從來未敢去尋其家人償還恩情。但沒想到他口中所說的在大都天內偏安一隅的周家,也能落得小女出門擺擂賺錢,想來也是遭到了算計。這些王八蛋,竟然會犯了江湖大忌,對其家人動手,也是該死!


    我現在是沒空,顧不得那麽多事。但這關頭卻正好被我碰上,這些人焉有不死之理?!


    一腳踹開緊閉著那城隍廟的大門,沒想到祭祀城隍神的廟宇,竟然被這王八蛋用來幹這種苟且之事。真是萬死不得贖其罪過!


    不過當我踹開門後,卻發現裏麵出了供奉的城隍爺的一尊大雕像之外,卻是空無一人。疑上心頭,這是怎麽迴事?難不成那黃尚竟敢騙我?!


    心中焦躁煩悶作祟,體內兩股真氣察覺我意,更是攻擊我心神,一瞬間狂風大作,就算這四麵圍牆的城隍廟中,也不能阻止外界源源不斷湧進來的大風。溫玉劍吃來逸散而出的真氣,頓時也是錚然殺出,握於我手,不管如何,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給他從這城隍廟裏翻出來!


    真氣順著經脈流入腦內,噬人的痛楚遍布全身,手上青筋暴露,目光之中一片緋紅。


    眼前的世界如泥漿般粘稠,勁猛地空氣在城隍爺雕像遊動起來,卻又無處迴返。難不成這雕像內還別有洞天?!


    一劍過,雕像轟然倒塌,透過散漫的灰塵,一絲亮光,迎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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