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熱切的眼神當然沒把我搞的暈頭轉向。


    “你也別這麽想。因為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但說不來我有命活著,如果我能活著的話,這件事可以幫你。如果我活不了,那這件事也基本化為烏有了。”


    我本意愧疚,所以想做些什麽事來幫救我的老頭子。所以張口應承了下來,總該是一份情,沒法不還。


    江老爺沒察覺到我話語中的愧疚,隻聽來我願意幫他通融通融此事,已經是感激涕零。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了當日發生的情況,但現在依然這般對我,不過是因為我話中要幫他們罷了。


    “這個當然可以!不著急,隻要英雄可以到漠亂海幫我們找到文心居士,亦或者鍛天宗迎風兄,二皇子楊澤林,雷音寺明淨主持,事情應該可迎刃而解。”


    這江老爺好像拿準了我可幫他此事,完全忽略了我的先決條件,就這麽張羅著給我鋪路了。不過我也算佩服這家人,認識的人還真不少。而且聽名號都是些武林巨頭。這麽多年過去了,舊情還真的念嗎?我很懷疑。可我話還沒說出口,這江老爺率先給我打了一針定心劑。


    “家族雖然離開漠亂海許久,但是還留下些族內姻親處理事務。這些人既然我能說出來,必然是可以放心的過。英雄此去帶上我族信物,找到我給您說的接頭人後,他們自然會告知您事情情況。到時候您也好方便行事。”


    江老爺這人行事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招唿了一聲,就要迴去取那信物,“英雄可先在附近城內逛逛,等晚飯時我們在見。城中西處最大的宅院,就是我家。就算您找不到路的話也不打緊,附近稍微打聽一下江宅,也可知曉。倒時候就等英雄大駕光臨了。”


    我本想拒絕,讓他盡快將東西拿來我就離開了, 但又一想,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這估計也是我最後一次吃來這麽一次好飯菜了。所以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得到我肯定的迴答後,江老爺也就先行離開了。在緩上他們給我準備的一套幹淨的衣服後,我也走出了房間。連日來房間之內都沒什麽陽光,顯得十分昏暗。一出門,刺眼的太陽射進我眼睛裏差點晃瞎了我的眼。


    閉上眼後抬起頭來,感受到冬日的陽光,真是久違的舒服。正當我在享受之時,旁邊一聲聲音響起,“小兄弟!”


    揉了揉眼,恢複了過來,看到一旁正在搓著手眯眼朝著我笑的這個趙庸醫,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我體內真氣問題根本不是他所能治愈得了,但我卻是在他照顧下恢複沒錯,抬手道謝,“感謝大夫這接連幾日的照顧了。”


    沒想到他的想法卻不在於此,一直給我擺著手說,“小兄弟謙虛了不是。就算沒有我,想來你也可以自己會恢複的啊。”


    “呃...此話怎講?”


    “嘿,你看你,這我就必須說說了。這學醫的,就應該團結在一起,不能一個人單幹。要是像江湖門派那樣,閉門造車,那這醫術也發展不到至今地步。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團結起來,通過攻克難關。畢竟我們的唯一目標,就是願天下無疾。你覺得呢?”


    趙老頭忽然給我說的這番話,我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道理上來說是沒什麽問題的。笑歌那個家夥就不會想到這麽一點,畢竟是大門派出來的,當初我與他交談過此事時能感受到他那出自大門派之中的人上人感。當然我也所指的非地位階級上的,單純地由接觸地知識層麵上的自信。這也與我卑微的出身有所聯係。


    “大夫此話沒什麽問題。”我迴答道,想看看他還想說些什麽東西。


    但沒想到我說完之後,他卻給愣住了,然後上下打量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臉上有花嗎?”


    這趙大夫眉頭一皺,但又倏然鬆開,歎了一口氣,“小兄弟。我也不妨直說吧。我知道你體內暗疾,可能與人常稱的真氣有關。老頭子幾十年來也沒接觸過這些東西,隻能治治跌打損傷,如果我有能力的話,必然會竭盡全力,將你體內頑疾去除。”


    “這個我自然曉得。所以才對您說出感謝之話。至於體內另外的東西,您也不必介懷。天下能將我治好的人,恐怕一個也沒有。”


    趙大夫有些訝然,“就算憑你身上那本醫書,也不能將你病治好嗎?”


    醫書?


    看到我臉上一臉,這趙老頭連忙道起歉來,“非老頭子有心,隻是診治你時,去你衣服時此書掉落在地,張開頁來不小心看到了其中的內容。又因此書精妙玄奧,與我所習之術相稱。所以獵奇心下翻看了幾頁,但是看到後麵那些秘術,我用性命保證,隻是窺探了一眼,絕無任何非分之想!”


    我臉色一變,隻是因為恍然,原來這個老頭子給我說這半天的話。是把我當作了什麽醫術宗門出來的人物看了,畢竟那些銀針什麽的,再加上這本笑歌給予我的醫術秘籍。他想錯也不為過,所以說了那什麽沒有他我也能自己治好的話。


    給我旁敲側擊這麽久,不過一來是懇求我原諒,二來也是想再借此書一觀啊。


    先前有所誤會,心中愧疚。一笑了之,“您若不給我說這麽多的話,我也不會想起這檔子事。或者說趁我昏迷不醒之際,將此書拓印一份,想來我也是沒辦法知道的。但是您既然告訴了我的話...”


    趙老頭頭一縮,有些像等待著審判的模樣,但嘴上還是稍微咕噥著,“您這是小人做法,我不敢想。”


    才不近仙,德不近聖,不得學醫。笑歌當初所言不錯,我這想法,放到旁人也許可以理解。但對於這種‘迂腐’的老頭,卻是一種侮辱了。


    “那就罰您將此書拓印一份,再多收幾個徒弟幫我將此書發揚光大了。”


    趙老頭似乎沒敢往這個方麵想,這個我也可以理解。就跟現在華溫過來說什麽妙音宗,陰陽們的看家本事,我都盡數傳授給你,然後讓你發揚光大一樣。顯得有些夢幻。


    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學醫的。一來心不在此,二來也沒那天賦。笑歌將此書托付於我,不過是為了完成夙願,想讓更多的人學得此法救天下人。他自己身份在拿擺著,不好意思傳授穀外之人。但是我不一樣,一屆俗人,有什麽問題我擔上就是。笑歌將此書交給我,估計也是這個意思吧。既不違心,又能教授於人,也算是一種圍魏救趙法了。


    “說來不怕您笑話。我身上這些東西,不過都是朋友相增。意義大於實用。而且他本意也是讓我去將書中內容傳遍天下,不過我估計是沒什麽機會了。交給您,我應該可以放心的。”


    老大夫愣在原地,似乎還不敢相信我就這麽輕易地將藥神穀的不傳之秘交予了他。直到我將書放在他手上時他才有所反應。耄耋之歲也顧不得那麽多,當即一揖拜地,“大恩不言謝。我先替那些學此書的後人先行謝過了!”


    我很悲哀,我很羨慕,我也很難過。我不知如何表達這種情感,我先前竟會懷疑這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老頭子。真是該死。將書塞於他手上後,“大夫不必多禮,應該是我謝過您才對。交給您無所謂,不過我醜話得先說在前麵。此書中奇經毒術也不在少數,前輩傳授之時,莫要將這些禍害人的招數傳出去。”


    “這當自然!”


    其實老頭子的承諾也不重要,因為要想習來這些毒術,自然得用上藥神穀的真氣運行之法,不然也是玩火*罷了。


    得到他肯定的迴答之後,我也告辭了,因為幾日臥床不動。應該是要走走,活動活動去了。


    出了這個四方大院後,來到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幾日前的追殺,真是恍如隔世。扭頭看去,牌匾之上的三個大字——迴春堂。還真是感覺有些莫名的舒服。


    此時正直午時,因年又過完,到處都是出來活動的人兒。一切都恢複了往日的秩序,轉了片刻之後,也知道了我所在的地方,是不落五大城之中西南處的陵陽城。


    這不落五大城,我去過海沙,都陽,大都天,還有雲山,加上今日到的陵陽城已經走完了。海沙城沒什麽好說的,地勢所限,而且加上妙音宗交付給一言堂,一言堂又不派人好生管理。裏麵閑雜人等眾多,馬匪遍布,已經有夕陽之意,沒落的不像話。都陽還好,華溫這個人我雖然不喜歡,但是城中治理確實沒什麽問題。小橋流水,綠樹成蔭。頗有些詩情畫意感。


    大都天,因含有中皇城在內,所以顯然比較肅穆一點,文人武氣都像那長長的城牆一樣,比較厚重。當然也僅限中皇城附近一片地帶,也許因為大都天這麽一個大字,亦或者天子腳下,所以將不落很大部分的土地都圈入了其所屬範圍,但實際上很多地方是沒有人管的。


    雲山城我未曾逗留多久,一日時光,而且是夜晚所去,日出離開。根本沒有領略其中風光。沒什麽能說的出口的。


    這座陵陽城,我逛了這麽一會,感覺是這五座城中最舒服的。為什麽?好看的人兒太多,好吃的又不少。往來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也是加分許多。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麽地舒坦,安逸。


    我覺得這可能與其所處地勢有關,東北有中皇城吸了拚搏勁,西邊又是原始山林,南邊老遠又是一片冰天雪地。地勢閉塞,但又因地處沃地,自給自足。不用與外界太過交涉,所以養出這麽多安逸的家夥,也是可以理解。


    若是有幸,將來在此地消磨餘生,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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