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我隻敢在心裏說。我的臉色就算不看也知道,絕對是錯愕的難以複加。


    雖然我不知道飛修逸的計劃是什麽,但是我絕對是踩到了他的陷阱裏。甚至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能找到任何脫身的辦法!


    這人老成精的家夥,必然從蛛絲馬跡中推出我對飛蘊是有好感的。此時直接將軍,甚至都沒有問我的意見。


    而剛才那些話,又是原諒了飛蘊想要暗殺他的罪過,又闡述裏他對飛蘊父母的悔恨,更是以一個罪人的身份自居,拿著家族大義來壓著她。


    我想就算飛蘊心裏有諸多不願,此刻也不好反駁。我沒有看飛蘊,扭頭看向飛羽,果然!他的眼裏也是飽含期盼。


    還是這飛修逸厲害啊,三言兩句,就將這兩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若不是早先我看到了他皺眉那一幕,估計也會被騙在其中吧。


    我心裏此刻有些冷,我很少感受過家庭的關懷。但是在我想象之中,家庭應該是讓一個人放鬆的港灣,而不是這般帶有別樣目的的地方。


    幾乎沒有多少猶豫,飛蘊就對著飛修逸點了點頭。


    而我,此刻卻真的處在風口浪尖上了。我對此事的態度,很影響下來飛修逸對我采取的行動。甚至說的過分一點,我這條小命能不能留下,也要看我此刻的迴答。


    當飛修逸目光轉過來的時候,我沒有半分猶豫,當場就跪了下來。雖然我真他娘的感覺惡心,真是萬萬沒想到有一的婚姻,也會成為一場交易。但此刻也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跪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讓飛修逸看到我的表情。若是讓他看到我這般複雜的表情,定然能明白我心中所想。


    跪下來一瞬間在腦中將此事迅速過了一遍,然後大喊道,“小子當然也願意!”


    我仿佛已看到了飛修逸翹起的嘴角起,但還不等他說話,我又接著喊道,“但是小子卻不能娶!”


    啪地一聲,我臉龐邊的木桌就被拍了個粉碎,木屑飛到我臉上打的生疼,但是我此刻臉皮比心還硬,又怎會在乎飛修逸的想法?


    過了半晌,那令人窒息的氣息終於是散了去,飛修逸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是覺得我飛修逸的重孫女,配不上你?”


    “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


    成了!隻要能聽到飛修逸這句話,我才能將局麵扳迴到我這裏,當即挺起身子,義憤填膺道,“非是您重孫女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啊!”


    不給飛修逸說話的機會,我繼續說道,“先不說您麵前這小子的背景如何,單從個人功夫來講,我甚至連飛羽都不是對手,又怎能去高攀飛蘊呢?”


    “嗨!”飛修逸擺了擺手,“此事無礙。我生平閱人無數,你小子雖然現在功夫稀鬆平常,資質也算愚鈍。但性格堅韌,依我所看,不出十年,你定然會厚積薄發,在江湖上取得一席之地。”


    嘿,這飛修逸。怎麽感覺拐著彎在罵我?後麵說的我這個怎樣,那個怎樣。還取得一席之地,簡直比我見過唱戲的都會說。


    不過我早就想到了他會這麽說,苦笑一聲,“前輩實是不知我身體情況啊。”


    說罷就低著頭朝他麵前送了送,他也明白我意思。抬手就搭在我天靈蓋之上。


    此刻他要有害我之心,那我必死無疑。但我有一百個把握他根本不會對我動手。所以此刻就是在耍流氓!你不是說我將來能走出個模樣嗎?那你先親自看過我身體再說啊!


    果然,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的飛修逸,麵色已經僵了。


    我將頭又收了迴來,靜待著他的點評。


    飛修逸看著我,眼神之中不知透露著什麽情感。有些複雜,也摻雜著一些冷淡。


    良久,他才歎道,“我竟然沒想到你體內有如此寶藏!”


    ......


    這你都能給我玩出幺蛾子?!


    若不是有人在場,我能跳起來朝著他那光禿禿的腦袋給上一個爆栗。這他娘的,我體內情況我能不知道?


    那被笑歌封印在體內的真氣,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若是要修行真氣,必然會引起被封印部分的共鳴,從而導致筋脈盡碎,一命嗚唿。所以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擁有我自己修煉出來的真氣。


    而且自上次在大都天中皇城與易經交手之時,差點引發封印波動身死。不知道何時會解開的封俞要了小命的我,又怎會去想飛修逸說的事?


    所以於情於理,我都沒法答應飛修逸給我擺在麵前的選擇。


    而當我想他表達出自己的疑問時,他卻還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你師傅,不簡單吧?”


    我有些疑惑,撓撓頭,“還算可以。”


    “你師傅臨死之時,有重疾在身吧?”


    “您該不會也是天機院裏麵的人吧”像這種推人過往,察人未來的事。也隻有天機門的人才能做到吧?


    “果然如我所料。”飛修逸深處枯瘦的手指,在我心口處劃了一個圈,而他畫圈的地方,正是笑歌當年給我下針的地方!


    “你心口處有一股十分精純的真氣,不過這股真氣在送入你體內時,方法卻有些不對。我猜想應該是你師傅留給你的,但他當時身子顯然是不夠支持這一行為,所以此事才辦的如此匆忙,導致差點這股力量不能為你所用,反倒是差點要了你的命。”


    我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看著飛修逸,怎麽這家夥明白的都比笑歌多?


    “真氣在運送之時,為防止受者身體強烈的斥性,所以才得牽製自身一部分真氣在受者體內緩緩運行一周天。繼而再添再運行。待傳功者真氣盡時,受益者體內也就構架起了自身真氣循環。才算成功。給你傳功的人,未能做完這一點,便已到身死邊緣,所以隻能一股腦將全部真氣送入你體內,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料的不錯的話,當初這股真氣未被封印之前,你應該經常會感到體內躁動不安,甚至疼痛難耐吧?”


    我此刻哪有心情想別的,咣地就又朝地上跪了下去,“前輩還請明示,我現在該當如何!”


    飛修逸卻搖了搖頭,“說實話,給你封印真氣之人,已是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壓製著這股真氣不再躁動。就算讓我上手,我也做不到。不過他卻用錯了方法,這麽說吧,你身體的情況,就像治水一樣,應疏不應堵。但如果要堵的話,首先得能壓製著你體內真氣,再將其化為己用,最後再全部融入你軀體之內。這樣方才完美!”


    “那前輩可否能給小子指出一條明路呢?”聽到飛修逸的話,我已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哪知飛修逸卻搖頭歎息著道,“先說能壓製你體內真氣的人,已是極少。再者能熟練在他人體內運行別人的真氣者,更是鳳毛麟角。最後再說一點,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為什麽不把你體內真氣引出,送予親朋後輩,反要為你治療呢?江湖上,這種好心人,我想你基本見不到吧?所以我才說你空有一身寶藏啊。”


    本聽到飛修逸的話,還以為自己能找到一條康莊大道。沒想到最後卻聽的是這樣。


    這簡直比要了我的命還難受!身體已經沒了力量再去支撐住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說實話,我已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了。旁邊三人也沉默著,給我留足了空間。


    不過我當初已想到了如此,所以現在聽到這最後的審判,也並沒有沉溺多久。不一會,我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飛修逸一拱手,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晚輩今日有些倦了,這下就告退了。”


    轉身還未抬起腳離開,背後飛修逸蒼老聲音又響了起來,“等等。”


    我轉過身,帶著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飛修逸朝身邊二人示意了一下,“你二人,先離開吧。”


    唯獨留下我一人,我不知道飛修逸是什麽意思。但當飛羽與飛蘊徹底離開之後,飛修逸看著我卻笑了。


    這一笑,看的我真是磣的慌。拱拳開口道,“前輩...”


    話還沒說兩句,飛修逸就道,“你很聰明。”


    “前輩...”


    “你不像我後人,你是真正在江湖上經曆過的。今日我若真的用飛蘊將你捆在這裏,當然也做的到。不過我想你必然不是真心誠意。”


    我聽到此,放在胸前的雙手也垂了下來。他說的不錯,以這種手段像把我綁到他的船上,我是根本不會答應的。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就算他的目的,對我可能沒有半分錢的影響,甚至說還有可能對我有好處,但他的行為,我很不喜。


    “人常說,無欲則剛。但剛過易折,我也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


    “前輩之言,不敢有忘。”


    飛修逸哼了一聲,我知道他對我的表現很是不滿。但他也沒多說什麽,反而道,“不如你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您請說。”


    “你帶著飛羽,保證他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將他送入飛花院內。我想憑你能拿到盟印這一點,這點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題吧。”


    飛花院?我不明白這老頭怎麽對飛花院如此執著,難不成這飛花院與他有什麽關係?但他明明對飛花院一無所知啊。


    “您請接著說。”


    飛修逸卻手向懷內一伸,將盟印拿了出來,放在了我的麵前。“這個東西,你想要吧?”


    “這本來就是我帶來的!”當然這話我也沒說出口,說了也沒用,便點了點頭。


    “它現在,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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