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入會之前,雪域的人肯定會對此地做一個細致的探查。而真氣在體內自然流動狀態能被隱瞞過去的手段現在還不存在。


    而且就算我這樣體內沒有真氣流動的,也會有被發現的風險,隻不過相對而言小上一些罷了。


    所以老七笑歌將我送下來之後,他們還得原路返迴,剩下我一個在這裏探聽情報,如果不幸被發現的話,那基本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此地處極南,周遭的一切像是構造成了一座冰宮,而皚皚白雪則是冰宮之上的袈裟。我們腳下,便是雪域的密會之地,八道彎曲粗壯的冰柱迎天而上,遠遠看去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而八道冰柱之下,就是會議的平台。又因地剛好處於凹處,陽光散射原因,將平台照地如同花鏡一般。


    平心而論我是不喜歡這種多彩的風格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地方的選取與構造,真是匠心獨具。


    摸索著落在上了一根大冰柱之上,我才從籃子裏爬了出來。上看小,下察大。光這冰柱頂上彎曲的一小片地,就可以夠我躺在地上來迴打上十個滾。


    真他娘的奢侈!由頂上向下看去,我忍不住罵了出來,剛下來時候底下璀璨的光華我還以為是陽光在這大冰宮內留戀所形成的奇特景觀,但細細一看,才明白那光彩奪目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鑽石,白金等等這些在外界怎麽看怎麽珍貴的東西到這裏竟然變成了不值錢的裝飾品,大塊大塊的就被那麽不加雕刻當成地板被鋪在那裏。尤其空蕩蕩的平台之中更是有一座由夜明珠所造的落地大燈,正吞吐著湛藍的光芒,將整個大殿映的十分迷人。


    以夜明珠為中心,偌大的廳內周圍平均分配著了了不過十把漆黑的暗木椅子,上麵暗紅色的不知是什麽動物皮毛做成的皮套,裹著扶手坐墊和靠背。看上去尊貴氣息盎然。


    “好了。”老七收迴刀,指著腳下一塊差不多半人高的凹坑,裏麵還鋪著兔毛與雜草,說道,“這幾日就委屈你在這裏麵呆著了。”


    我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雪域內晝夜溫差絕非常人能所想象,城內還好,人氣比較旺盛。若是在這等荒郊野外,晚上就算生火了也得找個庇護所,不然這溫度能讓人從血液內開始凍結個完完全全。


    雪域密會開始的時間隻是大致知道是這幾日,具體倒是不敢說。我覺得有可能因為戶醉東的原因可能還會再靠後一點也不一定。所以就要提前做好長久留在此地的準備。


    三人費了這麽多精力,收拾差不多後就開始吃東西。畢竟笑歌他們一會還要迴去,沒了動力可不行。


    “吃吧。”幹癟的牛肉幹一大條一大條就忘嘴裏塞,完後就上一點烈酒,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笑歌看著我吃飯如同餓死鬼的樣子笑道,“等你有一天掌握真氣以後,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但說完就意識到什麽不對,又沉默了下來。我知道,他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才這般愧疚。老早我遇到他的時候,身體內每天都會有刀刮火燎之感,那時候笑歌以為我與他師傅一樣,是體內真氣渙散原因而致。借此與我拉近了關係,而我也因這件事跟他待在一起這麽久。


    後來到了不歸林,身體上的麻煩原來是我體內藏著的真氣開始暴亂,若是沒有笑歌那幾針,我可能不知道某一天就死到了什麽地方。但也是因為他封印了我心口那一團散亂的真氣,也讓我這輩子沒可能在真氣這條路上更進一步。


    雖然沒死,但是進步不了,我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隨後跟著笑歌入不落,美其名曰幫著兄弟自己也玩玩,但誰說不是一種變相的逃避呢?逃避我那本應該去做的事,本應該還的情,本應該報的仇。每每想到此,我的心口就是一陣絞痛。


    但是這一切都變了,自我在中皇城那個奇怪的買主得到冰種那一刻開始,我心思就起了變化。加上寒心兒敲破我心裏壁障那句話,才讓我肯冒險呆在這裏。我一定要搞到冰種的修煉方法,然後讓他們幫我將這顆冰種植入到我體內。這樣說不定我還可以修煉出寒氣,也算另辟蹊徑了。


    搖了搖笑歌,叉開了話題,“你怎麽吃的這麽少?”地上放著的牛肉幹,大部分全讓我吃掉了,這會把人肚子頂的都快撐爆了。


    笑歌知我本意,對我歉意地笑了笑,又道,“因為這幾天可能你什麽都吃不了了。”


    “這是什麽意思?”還想說話,忽地眼前一蒙,腦後一痛,我就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已躺在坑內,渾身麻痹,想動一下都不行。仿佛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但奇怪的是,我還可以看清眼前的東西,也能聽到身邊他兩人的對話。而且是遠遠超出我平時能感應到的狀態。簡單來說就像他們提著我耳旁朵在我旁邊吼一樣,吵是吵了點,倒還是挺神奇的。


    我想張口問什麽情況,但發現自己甚至連嘴唇也動不了。


    “醒了。”


    我看著老七與笑歌帶著笑意圍了過來,但自己又不能說話,所以隻得用眼神去做那無聲地抗議。


    “你看,眼珠子還動呢?”老七用刀鞘輕輕瞧著我的腦袋,“現在不張狂了,嗯?讓你小子上次偷襲我,這下爽不爽?跟條鹹魚一樣。哈哈!”


    這個老七!竟然還有這腹黑的一麵,還把上次我將他打昏那事記在心裏,這時候倒是報仇了,真是小人得誌!向他翻了個白眼,又將視線轉迴了笑歌處,期望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別這麽看我啊,都是為你好。”笑歌再確認我已經完全醒過來後,一邊說著,一邊從我身上抽出幾根銀針,“這是假死法。可以將你的氣息完全隱匿起來不被所察。而且可以將你體內的消耗降到最低,所以剛才讓你吃那麽多,完全夠一周時間了。而一周之後,你身體的控製權就會迴去了。到時候密會也應該開完了。保險起見,我在你身旁留下一個火把。等你醒來之後底下人確認都走光了,你就點燃火把。我們兩個在上麵肯定會看到的。到時候再下來接你,沒什麽問題吧。聽懂了眼睛就動一動。”


    我眼睛動了動。


    “那好,聽懂了我們就撤了啊,指不定他們什麽時候會來呢。保險起見就不久留了。”我看笑歌說完這話把腿就想走,連忙眼睛又瘋狂地動了起來。


    笑歌見此笑道,“怎麽,你以為我讓老七把你打暈是故意讓他報仇啊?哎呀!不過是因為我這個假死針法技術不行,你萬一身體要有反抗,那假死就變成真死了。保險起見就讓你睡了一會唄。”


    “什麽?看你這眼神好似在說我說謊?”笑歌嬉笑道,“不存在的,兄弟。你好好待著吧。”


    最後再交代了一句記得事情完了後記得點火,他與老七就離開了。


    躺在小坑裏,漸漸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成為一個小點,那感覺好像就跟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周圍孤寂的要死,偌大的天空連個飛禽也見不到。長舒一口氣,順著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空已是繁星漫天,這白日的時候,是晴空萬裏,一點雲彩也沒有。不過一到晚上,這夜空美景,卻是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天上的星星好像就在你麵前閃爍,那彎彎的月亮也沒有往日那般清冷,反而有些萌黃,伸手一摘好像就能從天上拿下來。在天空之上,還有一道道七彩的雲星帶,顯得十分壯闊燦爛。就算我這等平日裏火急火燎的人,此刻也是放空了心靈,靜靜地享受著上天給予我這唯一觀眾的精彩畫卷。


    .......


    日子一天一天過,從我躺在這裏到現在已經過了有三天時間,如果按照笑歌所說,再過三天我若醒來,被發現的幾率可就要大大提升。到時候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管怎麽想結局肯定都很淒慘,所以隻能在心裏祈禱他們快快來吧。


    不過他們顯然是沒有聽到我的唿喚,直到一周後的最後一天晚上,我才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因為笑歌給我施展的假死術,我雖然動不了,甚至感覺心髒跳動也慢了許多拍。但是聽力卻是大幅度地擴張。


    這突入其來的腳步聲,頓時將我從胡思亂想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聽著聲音,閉上眼睛,腦袋中甚至有我跟著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麵。


    腳步很輕,又帶著一絲悅動的活力,這是個女子。淡淡紗裙被風扶起的聲音我都能想象出來她是穿著怎樣的衣服。戶凝雪嗎?這種地方我唯一能想象到的,隻有這一個女子。


    隨著漸漸嘈雜的腳步聲,一個...兩個...三個...總共加起來能有十五個人數。


    這麽少嗎?這麽大的廳,我還以為要來上上百之眾,可沒想到竟然隻有這麽一點人兒。看來真的是秘會啊。


    這十五人,先不說戶醉東三兄弟,下來就是凝冰凝霜凝雪,刑戰這四個我見過的。我還能聽出刑天也不知道怎麽也混了進來。


    笑了笑,繼續聽著,好像還能聽到微風拂過下麵人的麵龐有一絲絲不對勁的地方。閉上眼睛依照風勾勒出來在腦海之中想象出那人麵龐,卻沒由來的讓我一驚。


    怎麽是那個刀疤男?他究竟是什麽身份,竟然能在這種誠內出現?!


    壓下心中訝異,繼續聽了下去,除了一個吊兒郎當味道的少年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歲過中年的男子。


    來來迴迴一圈,卻是沒有發現孝子的蹤跡,看來他們並沒有將刑紫萱帶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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