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山門有湞陽峽武夫來訪,是武夫巔峰,但體魄有虧,其意似是拜入山門,求一秘法。”


    隨著三尊武夫踏入安如山,一座座山門中的信使都跑了迴去,將這件事報給山門。


    不朽出世,武夫也依舊是人間最強戰力。


    何況是同行的三尊武夫,無論是哪一脈收服,都必然是一股極強的戰力。


    聞聽此話之人,慢慢睜開雙眼,眼中似乎有一粒金芒浮現,隻匆匆一閃,就叫報信之人如墜冰窟,砰地一聲雙膝跪地,七孔流血,僅僅還留著一絲意識,明滅不定。


    男人無心如此,於是輕說一聲,“起來吧,我行功未定,非是本意。”


    話音落下,就見一絲絲純白色的真氣遊蕩在空中,然後不約而同地鑽入他的體內。


    真氣融入體內,他就立馬察覺到他的經脈不斷恢複如初,而且還有擴充的跡象。


    “大師兄,真乃神人也!”


    男人不曾搭話,亦不曾沾沾自喜,如今的年代已不是武夫當道,不入不朽終是螻蟻,何況在他之上還有一位位學脈之子,那些人至今是何境界,又在哪裏,他這位大師兄還不太清楚。


    不隻是他,其它八脈皆是如此。


    那些名噪一時的學脈之子在山門被破之時就悄然失蹤。


    有人說是被竊夫吃了,也有人是不滿現狀遁了,各說紛紜,無一可證。


    但不論如何,男人記憶中的那些學脈之子都深不可測,渾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奇怪氣息,遠遠比今天氣息外放的自己更強大。


    所以,男人高居大師兄之位,卻從不引以為榮,反而時時刻刻警惕萬分。


    “兵脈、法脈對此,是何態度?”


    不隻是曆屆學脈之子,本屆學脈之中的同輩也是讓人不容小覷的強者。


    信使似乎早就打聽清楚,娓娓道來。


    男人一一聽完,並未付之一字,而是輕輕地擺了擺手,“下去領賞吧。”


    信使匆匆退下。


    男人緊隨其後,揚手祭出一抹白光,忽然之間駕風遠遊,沿途之中有幾道目光毫不收斂地打量著他。


    “可惜了,可惜了,這副天姿若是活在我那個時代,必然是一尊板上釘釘的不朽。”


    “確實可惜,如此好的苗子,若是讓我吃下必然能讓我道心大漲。”


    ……


    男人聽在耳中,不曾有絲毫動搖,隻是平靜地落在三人的跟前,自報家門,“名家大師兄公孫譽見過三位道兄。”


    布衣男人李成蹊一見真人,額頭就不由自主地滲出汗跡,拉著其他兩人連連退後數步,眼中忌憚之色無以複加,身子更是不受控製地暗暗打顫。


    公孫譽見狀,非但不覺得三人膽小如鼠,反而覺得理當如此。


    “你們是野修?”


    李成蹊搖了搖頭。


    公孫譽眼中有一絲疑惑,袖口一抖,一把折扇嘩地浮現手中,啪地一聲打開折扇,隻見扇麵正落有一麵行書,赫然是那《蘭亭集序》。


    李成蹊眼中忌憚更甚,反觀那二人不以為意,似乎打從一開始就不在乎眼前人,驕傲之態甚是明朗。


    “本是宗門長老,遭逢大變,僥幸逃過一劫,但體魄有虧,此生無望金身不破,曾問修於多家,奈何別人念吾等是半路出家,都不願意收留,後聞安如山招賢納士,這才慕名而來。”


    對答如流,言詞誠懇,眼神堅定,公孫譽便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我山門中自然有法子讓三位恢複如初,但憑什麽?”


    公孫譽將折扇一合,一臉笑容地問道。


    李成蹊如釋重負,惡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堅定不移地迴道,“就憑我們願意終生為名脈坐守。”


    “慢著,三位遠道而來,何必這麽急著決定要隨誰?”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而後落下一人,白衣飄飄,氣宇軒昂,遠遠比這位名家大師兄更像大師兄。


    公孫譽一見著他,隻覺得心煩氣躁。


    “公孫兄,見著了我,怎麽不打聲招唿,是不是瞧不起我?”


    言行無忌!


    說話之時,黑風繚繞。


    巫脈功法!


    李成蹊定睛一看,卻不是中正至純的大巫之風,而是似是而非的邪風。


    “巫山鬼,你不在山中好好修行,跑來這裏做什麽?”


    巫山鬼縱身一躍,出現在他的身後,全無風聲,猛地一拳遞出,平平淡淡。


    但公孫譽卻臉色驚變,折扇一開,白籠頓現。


    砰!


    下一刻,以他腳下為中心,大地忽然下沉。


    “多日不見,公孫兄功力見長。”


    公孫譽臉色陰沉,這家夥遠遠比上次見著他功力更進一步。


    大巫之風,真的這麽強大?


    難怪曆代以來,巫脈一出,誰與爭鋒?!


    以前有學脈規矩,巫脈極少出山,大多數都在悶頭苦修,直至出山,但現在的巫脈弟子不僅好鬥,而且好出山,儼然一副瘋狗模樣,見誰咬誰。


    整座安如山不勝其擾。


    “巫山鬼,你真要打,我就陪你,但敢不敢立下生死狀,去比武場?!”


    巫山鬼頓時笑逐顏開,風輕雲淡地笑道,“公孫兄這是哪裏來的火氣,咱們都是自家兄弟,都是為侯爺效力,怎麽能傷了和氣?!!”


    公孫譽冷哼一聲,“既然不敢打,就不想攔我辦事。”


    巫山鬼連道不敢,可下一刻話鋒一轉,“實不相瞞,這三個人,我也想要。”


    公孫譽眉頭緊皺,看了他一眼,“巫脈有法子讓他們恢複如初?”


    巫山鬼連連點頭,“若是我巫脈無此秘法,早就斷了香火。”


    世人皆知,巫脈以毒藥立家,又以苦修聞名,經脈盡斷那是家常便飯。


    巫脈之間,曾有笑言,沒斷過經脈的武夫不是好武夫。


    “這三個人,是我先看上的。”


    “公孫兄,這種事可不能講究先來後到。”巫山鬼寸步不讓,“何況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風雨欲來,這三個人對我巫脈而言,也是不可或缺。”


    公孫譽聞聲,慎重地問道,“你巫脈想要出山了嗎?”


    巫山鬼笑道,“不是我想要出山,而是我那些師弟迫不及待地想要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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