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樓,樓道拐角。


    沒有多少人跡的過道之上,一男一女兩名服務生將一張房卡交給了此時正站在兩人麵前的許悠。


    後者接過房卡,神色之間尚存幾分疑慮,要說先前那個姓餘的女人找到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他也隻是信了五分而已。


    但是,既然知道了一些事,他便必須要找沈雅然將事情的真相確定下來,如若是假,那麽一切皆不會有所改變,但如若是真的話……


    …他說什麽、也得把對方挽迴。


    於是,在沉默之中,許悠率先開口問道,“她人呢?”


    “之前那位客人在大廳有聚會、喝醉了。”已然準備好各個腹稿的那名女服務生微笑著解釋道,“已經送到房間裏了。”


    得到這樣的迴答,許悠也不好再多問些什麽,既然已經拿到了房卡,那麽接下來的事便隻要見到對方就行了。


    而在許悠示意兩名服務生離開之後,那兩人在走向樓道口之時,那名女性服務生在確定了身後的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才對著身旁的男人壓低了聲音交待道,“…換了衣服馬上走。”


    大概並不是徵大酒店的服務生的兩人似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前一刻還掩飾得不錯的女人的麵部表情在此刻顯然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意思,“沒走兩步就被發現了…好在留了後手,哎、你那個劑量沒問題吧?可不能鬧出人命啊……”


    男人擺了擺手,“沒問題,我按著毫升算的,你就放心吧……”


    聞言,女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咱們收錢辦事、可不背人命官司……”


    “……”


    隨著兩人低聲交談的聲音愈漸遠去,樓道口一側,一直虛掩著的儲物間的房門之內。


    半靠在門邊牆麵之上的徐宗睿身姿傾長雋逸清冷。


    因為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關係、重新穿迴了白衫黑褲的男人在時光的沉澱下依舊出眾的氣質仿若天際星月,就像是他的眸底、如是夜色般墨沉濃稠的色彩,清寂、沉默、悠悠曠遠,讓人一見之下便覺難以觸碰。


    隻是此時,他的麵上卻是一片寒霜湧動的暗沉肅殺之意。


    徐宗睿來到六樓,完全便是因為自己所拿到的那張房卡標記的六樓的門牌號,而能在這裏遇到這幾人、卻全然是湊巧之事。


    隻是,在聽到許悠開口之時,徐宗睿就幾乎已經確定對方所提到的‘她’便是沈雅然。


    而接下來那兩個服務生所說的那些話,才是真正讓他感到心驚與震怒的關鍵。


    ‘劑量’這個詞不會用於一般事物的數量單位,那是專門形容藥物一類的計量總稱。


    …沈雅然現在,很有可能喝了、也有可能是被注射了某種不知名的藥物、按剛才的對話來判斷,應該不會是什麽‘溫和’的類別。


    他必須盡快找到她。


    倚在房內門邊的徐宗睿微微閉了閉眼眸,緩緩掩去了期間淩厲冰寒的神色。


    凝神聽著逐漸靠近自己這處的腳步聲,在某一個瞬間,房中的徐宗睿突然間將房門向外推開——


    “什——?!”


    剛好走到此處、被身旁驟然間打開的房門下了一跳的許悠神色不愉地一抬眼,卻又見到了一個自己自五百萬的交易之後便再也不想再見的人、此時已然站到了自己麵前。


    然而,徐宗睿隻是冷淡地看了前者一眼,神色之間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值得再多加關注的路人一般、甚至是較之路人都更遜一籌那般,他淡淡地俯身撿起許悠因為方才的一嚇落在了地上的房卡。


    他將撿起的房卡遞給對方,而後似是連話都不屑交談一般,側身便欲離開。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徐總。”有些詫異於對方的舉動的許悠雖然不喜這個處處都優於自己的男人,但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兩眼這個時隔多日再見的徐氏新任的總經理,隨即便有些猶豫著道,“徐總今天…麵色似乎不是很好?”


    “……”尚未側身的徐宗睿聞言瞥了前者一眼,眉峰微蹙,“是麽。”


    似是有著一瞬間的冰冷笑意浮現與唇角,但在頃刻之間便消失殆盡,徐宗睿看向許悠,淡漠出聲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看、也不能碰的。”


    留下這句讓人沒有絲毫頭緒的話,麵色無波的徐宗睿便在許悠一臉怔愣的表情下,錯身漸行遠去。


    待走過了一個拐角,再沒有了人跡之後,徐宗睿這才緩緩停下了步伐,站在沉寂之間的安靜樓道上,他的身形似乎有著一刹那的不穩。


    單手撐在過道的牆麵上,此刻徐宗睿的麵色已經近乎於蒼白。


    額角逐漸沁出細密的冷汗,徐宗睿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自己身體內部一陣陣湧上來的悶熱氣息,直衝腦海,甚至連現下極其冷靜的思維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逐漸產生了某種混沌之感。


    徐宗睿知道,這應該是自己上樓之前喝下的那杯酒的緣故。


    餘顏溪不安好心他自然知曉,但隻要這個女人還沒有瘋、就算是隻存一絲理智,也不會讓徐家的嫡係繼承人喝毒藥。


    如若徐宗睿因為餘顏溪的所作所為出了什麽性命攸關的事,那麽不隻是餘顏溪本人、一連尚在雲市苟延殘喘的餘家,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大世家的報複,就算說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不為過。


    但是,徐宗睿唯獨沒想到會是這種藥。


    …那沈雅然那邊…是不是也是…?


    想到這點,徐宗睿麵上的神色一變再變,身上的藥效對這種類型的藥物來說無疑算是迅速的了,隻是從二樓大廳走到六樓的時間間隔,就能影響到意識。


    他看了眼自己手上從方才撿起房卡這一空檔將自己與許悠手中的房卡對調過來的卡號,站定之後重新啟步向前走去。


    另一邊。


    在許悠懷揣著許多種心緒混雜的心情按著房號進入相應房間的時候,套房之中空無一人,跨進房門的許悠隱約能夠聽到位於臥房一側的浴室之中傳來陣陣水流聲。


    許悠下意識地一愣,旋即便是一喜。


    這一門之隔,伴著水聲,他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今晚就算挽迴不了、也多少要生出些風月旖旎。


    而女人隻要是有了這一層肉體上的關係,就算是敗局、他也有信心挽迴,如果、如果沈雅然真的是盛世內部的正式設計師,那麽他勢在必得!


    於是,心情轉憂為安的許悠神色之間透著愉悅之意、先行進入了主臥之中,脫下了外套、坐在床邊的沙發之上靜靜地等著浴室之中的那人出來。


    ……


    當用房卡打開房門的時候,站在房門口調整了氣息的徐宗睿各方麵的意識還算清醒。


    媚藥其實不像是各類小說劇情裏的那般、隻要服下便控製不了思維與身體,說白了,這也隻是助興的藥物,並不能達到其他的效果。


    如若是強忍的話,也是能夠忍得下來的,隻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一定程度的不適感是在所難免的。


    雖然徐宗睿沒用過這種藥,但原理還是懂的,因此,他並沒有在這裏多留的打算,隻要一找到沈雅然,便帶她離開。


    當然,就如現在自己尚能夠確保大致冷靜的思維與意識來講,徐宗睿還是對自己的自製力很有自信的。


    外物的影響對他來說幾近於無——


    ——雖然他想這麽說,但事實上,在徐宗睿合上房門、移步來到主臥之後所看到的第一眼,便讓他無比清晰地聽到自己腦海之中‘錚——’地一聲、帶著顫動地、仿佛是琴弦斷裂的聲音…迴蕩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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