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千浮雪起身,見屋內空無一人,內屋榻上也空空如也,千浮雪心想:那夜北溟想必,已然痊愈了吧。去到屋門口,看到樹上二人情意濃濃的樣子,會心一笑,便沒有去打擾,進屋,去準備早餐了。


    廚屋裏,南月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從後麵一把將千浮雪擁住,撒著嬌道:“小雪,我們吃什麽呀,好餓。”


    千浮雪溫柔道:“餓了?快去坐,早餐馬上就好。”“好。”南月歡快的迴答,千浮雪看著南月幸福快樂的樣子,自己也替她開心。


    不一會兒,千浮雪將食物端上了桌,而南月和夜北溟早就坐的筆直,嗷嗷待哺,一副乖巧三歲孩童的模樣。


    千浮雪坐了下來,看二人依舊是動彈,笑道:“怎麽了?快吃啊。”“收到!”二人異口同聲,拿起麵前的包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千浮雪好笑的看著二人,心想:這倆人,今日怕是幸福過了頭吧。


    吃過早飯,收拾好東西,三人便結伴,繼續踏上路程,因為已經耽擱太多天了,所以,這一次啟程,三人加快了步伐,不停歇的加緊趕路。


    兩日後,便進入了碎星山...


    伏魔山,禦魔殿內...


    白夜正在殿內冥息,盤坐在側殿後的九龍石嶺之上,麵對著萬裏河山,九龍河流從殿下方順流而過,一時間仙氣繚繞,此河水從魔界而來,流入萬江大海之中,是唯一貫穿魔界與人界的紐帶。


    忽一女子聲音從身後傳來:“夜,你果真在這裏,這麽多年,你的習慣,還是沒變。”白夜未睜開眼,也沒有做聲去理她。


    女子見白夜沒有迴她的話,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籠屜擱在桌案上,道:“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我親手做了不同的口味,我就放這了,記得吃,莫涼了。”


    說罷,打開另一籠屜的蓋子,看了看裏麵未動過的食物,歎道:“你果然還是沒吃。”拿起未動的籠屜,轉身準備離去。


    白夜道:“以後別再來了。”語氣冰冷。


    女子聽罷,未轉身,道:“為何?我隻是想看看你,即使你從未正眼瞧過我。”語氣中充滿著不甘。


    白夜聽罷,起身緩緩繞過女子背後,走到她麵前,道:“你千辛萬苦爭得的雙族身份,為的隻是上伏魔山?”


    女子抬頭對上白夜冷冽的眼神,迴了一句:“是。”


    白夜依舊未有半分情緒,看向別處,不願再多看她一眼,道:“你雖有雙族身份,卻非仙人,雖說上得了伏魔山,但卻抵抗不了這裏的仙氣,趕緊走吧,別再來了,你不屬於這裏。”


    女子聽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內心空蕩蕩的心情,小聲道:“好,我知道了,你記得把這仙糯糕吃了,別再讓我原封不動的拿迴去了。”說罷,心緒黯然的走出了大殿,飛身穿過結界,迴去了魔界。


    女子走後,白夜踱步到籠屜前,打開蓋子,裏麵被悉心妝點過的琉璃盤內,放著幾塊雪白的仙糯糕。


    他記得這是兒時,她最喜歡吃的糕點,可不知怎的,後來自己,居然也喜歡上了這糕點的味道,或許那裏麵,有她的味道,也或許,有他們的迴憶吧。


    正在想著,白夜身邊的仙侍駱酒來報:“啟稟仙上,蒼炎仙尊在伏魔宮等候仙上,似是有要事商議。”


    白夜道:“師尊?師尊不是在閉關嗎?”


    駱酒道:“仙尊似是提前出關,好像是碎星山一帶發生了什麽事。”“好,我這就去。”隨後便隨駱酒一同出了殿門,未來得及合上蓋子,籠屜內的仙糯糕,散發出陣陣霧蒙蒙的幽香。


    伏魔宮內....


    宮內大氣磅礴,昭然落落,伏魔大殿上,一老態龍鍾,大氣淩然的白胡子老頭,正坐在殿椅之上,殿中央立著一個不苟言笑、老成持重的男人,此人正是蒼炎真人的大弟子軒宇丘。


    站在軒宇丘身後的兩男一女,便是他的三位弟子,分別是七仙階的清紗、八仙階的楓均葉及墨軒。


    見白夜遲遲未來,軒宇丘擔心師尊等的著了急,便上前一步作揖,道:“師尊,師弟駐守伏魔東山已有些時日,寢宮坐落在九龍河之上,有些距離,此時應已在路上。”


    蒼炎真人冥息,從喉嚨裏發出:“嗯。”的一聲,便沒了下文。


    白夜從殿外匆匆趕來,急忙上前作揖,道:“弟子見過師尊,路上耽擱了些時辰,還望師尊、師兄見諒。”


    蒼炎真人倒也沒有多少情緒,修煉境界之高,內心倒也是寬敞,磁啞的聲音道:“嗯,不打緊,為師召你二人前來,是為碎星山一事,碎星山前不久,發現落失一族的蹤跡,此族乃是三界之中的心腹大患,碎星山的土地仙,前些天上天稟報,說是妖族一年輕人殺死了一落失族人,實力不小,既我伏魔山是以守護蒼生為己任,那麽,此事便交予你二人。”說罷,便消失了。


    二人畢恭畢敬道:“恭送師尊。”


    軒宇丘道:“師弟,此事,你作何打算?”軒宇丘雖是伏魔掌門,但向來民主,有任何事都要與白夜商討對策,充分聽取他的意見,多年來,伏魔山上上下下的瑣事亦是井井有條。


    白夜思慮片刻,道:“殺死落失一族人的年輕人,自是此事的關鍵,我近日得空閑,去碎星山考察一番,再做打算。”


    軒宇丘聽罷點頭,道:“嗯,師弟,你做事向來嚴謹,為兄放心,隻是,怕那年輕人得落失族的報複,還請師弟務必護那年輕人的周全。”白夜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隨後,軒宇丘便放心離去。


    駱酒看軒宇丘走後,這才開口問道:“仙上,您打算何時動身?駱酒好為您準備一下。”


    白夜看著軒宇丘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明日。”


    刹羅山,陰陽殿...


    昷婼失魂落魄的走在廊上,杖子炎迎麵而來,走到昷婼身邊,接過其手中的籠屜,昷婼受打擊太深,走了神,手上東西被接過都不知曉,手上突然輕了,才迴過神來。


    抬頭對上子炎溫柔的眸,子炎溫聲道:“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神?”昷婼為了不讓他察覺出,連忙笑著搖搖頭,道:“沒想什麽,夫君。”


    子炎摟過昷婼的肩,輕聲道:“好了,迴去好好休息一下,別想那麽多。”


    迴到內殿,子炎將昷婼扶坐在床,替她褪下鞋襪,順口道:“又去看他了?”


    昷婼稍稍一愣,趕緊附身雙手環過子炎的頸,嬌聲道:“夫君~我隻是,去給他送仙糯糕,不是去看他,多年的好友而已~”


    子炎扶著昷婼的腳,放在床上,把鞋子在床邊整齊擺放好,雙手解開昷婼環在自己頸部的手,扶她躺好,替她蓋好被子,道:“好了,好好休息吧。”


    轉身準備離去時,昷婼卻一把抓住子炎的手,子炎轉過身,溫聲道:“怎麽了?”


    昷婼儼然一副柔似嬌娥的模樣,從被子裏伸出另一隻手,雙手拽著子炎的胳膊,小心翼翼似的問道:“你會離開我嗎?”


    昷婼此番柔情,怕是男人見了都會心動,想去保護她,更何況深愛她的子炎,昷婼知道,子炎最吃這一套,每次隻要他一不開心,這套柔情攻勢,百試百靈。


    果然,子炎上前輕輕擁住昷婼,心疼萬分,道:“傻瓜,我自是不會離開你的,快睡吧,別想那麽多。”


    昷婼倚在子炎懷中,嬌嬌然道:“我與他,真的隻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子炎眼底閃過一絲悲涼,不過嘴上還是認真迴複了一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就這麽擁著,直到懷裏的人兒睡熟了,杖子炎才將她輕輕放下,渡了些靈力給她。


    看著昷婼熟睡的麵孔,子炎心動不已,這不正是自己心裏那個,小巧可人、需要溫暖和保護的人兒嗎?至少在子炎眼中,昷婼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哪有什麽寬宏大量,明知你心裏有人,我卻依舊愛你愛到無法自拔;明知你犯了錯,我卻依然能毫無限製的保護你、相信你、寵著你...


    哪有什麽傻不傻,隻不過,是我愛你,很深很深而已,深到抵擋不了你的柔情,明知那隻是為取我歡心,可我內心看到你隻為我一人柔情的模樣,我依舊會歡喜的不得了,心疼的不得了。


    杖子炎緩緩起身,神情落寞地向殿外走去,在門口遲遲未離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著什麽、在期待著什麽,許久後,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才消失了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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