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問他:“迷天盟主戰神關七自渾渾噩噩中蘇醒,而且多年苦修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已經大成,世上幾乎沒有人能製得住他了,以你的武功造詣能擋得下他幾招?”


    他迴應:“十三招。”


    那人很好奇:‘為什麽是十三招?’


    他又道:‘因為這些年來我一共自創了十三劍。’


    那人豪邁笑了起來,給人感覺說不出的霸氣:‘難道你自創幾劍就能有把握擋得下他幾招?’


    他淡淡道:“如若連這點把握也沒有,那自創劍招又有什麽用呢”


    那人不說話了,因為他也相信柳隨風。


    他知道柳隨風不但是非常傲氣的人,也是非常有才氣的人,而且柳隨風師承的那位高人,雖說武功有不少人可以及得上,但對於武學上的理論大概沒有幾個人是可以比得上的。


    這樣一個名師教導出來的徒弟自然是高徒了。


    可柳隨風自創的十三劍到底是哪十三劍呢?他不知道,迄今為止他隻瞧見過柳隨風用過一種劍法,那便是五展梅劍法。


    如今柳隨風使用了自創的劍法了。


    麵對那仿佛可以使得天崩,使地裂的銀戟,柳隨風再一次出劍了。


    劍出,就出現了閃電。


    閃電不是從高天劈下,而是從地麵衝上高天。


    這道閃電似乎要刺穿蒼穹,擊穿一切,毀滅一切。


    一道閃電自地上朝著高天衝出。


    所有人都已經被這一道銀白色的閃電震驚住了。


    他們瞧見的是閃電,可他們知道這絕不是閃電,而是劍。


    柳隨風再一次施展出來的已不是五展梅劍法,而是閃電。


    劍化作閃電,一劍便是一道閃電。


    閃電般的一劍。


    閃電一劍。


    這便是柳隨風在窮冬飛雪,電閃雷鳴,風雪交加的暗夜,在太行山上,觀天上奔雷飛掣而領悟出來的劍法——閃電一劍。


    這一劍不但具備的閃電那種極致的速度,也帶著閃電那種令人窒息,充滿毀滅性的力量。


    柳隨風行走天下諸國,還從未使用過他自創的劍招,如今麵對銀戟溫侯呂鳳先那人戟合一,臻至化境的驚天一戟,終於不能不施展出來了。


    霸道絕倫,仿佛有著開天辟地威能的一戟被擊飛了出去,脫離了呂鳳先的雙手。


    這一劍的威力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也超出了呂鳳先的預料,要知道昔年上官金虹也沒有法子將銀戟從他的手中擊飛。


    可這一呂鳳先還沒有絕望。


    如今的呂鳳先已非昔年的呂鳳先了。


    他的武功不但高了,強了,而且心性也更加沉穩了,麵對挫敗也更加冷靜了。


    這一戰還要繼續下去。


    銀戟被擊飛出去的一瞬間,呂鳳先那如白玉般的手掌也被那股可怕的力量,使得虎口崩裂,鮮血染紅了。


    可他的手還是堅不可摧。


    二十年前他就自斷銀戟,創造出以手為兵的武功,這些年來他銀戟上的造詣更上一層樓,但手兵這門絕技,他也從未放下過。


    因此他的雙手狠狠自高天揮下。


    雙掌狠狠揮出,甚至於呂鳳先將全身的力量都湧入著雙手之中,使得這一雙手破空甚至將虛空也都碾碎了。


    這一招呂鳳先將自己的一切都賭上了,乃至於性命。


    柳隨風眼中閃過了一抹歎息之色,可並沒有任何的憐憫,也沒有任何遲疑,閃電般的劍招再一次施展出來。


    一道閃電被呂鳳先的玉石般的雙手夾住。


    可閃電卻還是刺進了呂鳳先的胸膛。


    這奪命的一劍刺進了呂鳳先的心髒,要了呂鳳先的命。


    呂鳳先夾住了柳隨風的閃電一劍,可還是慢了一刹那。


    而這一刹那的功夫額使得劍刺進了呂鳳先的胸膛,也使得呂鳳先丟掉了性命。


    這閃電一劍,終於奪走了呂鳳先的命。


    劍上在流血。


    鮮血從呂鳳先的胸口流出,順著漸漸染紅了劍身。


    鮮血也從雙手湧出,染紅了劍身。


    刺眼的鮮血滴滴的灑落在地上,也染紅了地上的青草。


    這場決戰這一幕遲早都將出現,但沒有人能預料到這一戰誰勝誰負,誰生誰死。


    呂鳳先最後深深看了柳隨風一眼。


    那一眼之中不存在任何的怨恨,而是一種欣賞。


    ——如有來世,再與君一決高下。


    這句話呂鳳先雖然沒有說出,可柳隨風已經看出來了,從呂鳳先的眼中看出。


    柳隨風麵無表情的拔出了劍,用隨身攜帶的白布擦幹了劍上的鮮血,最後一滴鮮血離開了劍尖,柳隨風的身上忽然湧現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寂寞與孤獨。


    這場萬眾矚目的決戰已經過去了,值得尊敬的強敵已經死了,可他沒有一丁點的興奮,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寂寞以及那種淡淡的疲憊。


    可柳隨風很快收起了這種情緒。


    他收劍入鞘,抱起銀戟溫侯呂鳳先的屍體,裝進了那口早已放在院中的棺材中,隨即便走入了醉春風客棧。


    這一刻他真想大醉一場。


    侯希白望著已經笑不出來,而是一臉鄭重的燕南飛,歎道:“你贏了我五百兩。”


    燕南飛淡淡道:“我寧願不贏你這五百兩。”


    “你不希望呂鳳先敗?”


    燕南飛搖頭:“我隻是不想瞧見呂鳳先死,可他還是死了。”


    他說完就勾搭著侯希白的肩膀,頗有七分醉意輕歎道:“陪我喝酒去吧。”


    燕南飛根本沒有給侯希白拒絕的機會。


    他們走入了怡情院。


    熱鬧已經瞧完了,自然也隻能人走茶涼。


    卓東來是在場眾人中唯一還流露出笑意的人,一種很淡的笑意。


    卓東來到:“木雞、韓章呢?”


    司馬超群低頭望著已經擦幹鮮血的劍,歎道:“這口劍上又已染上了鮮血。”


    卓東來不必問了,因為木雞韓章一定已經死了,否則劍上又如何能染上鮮血了。


    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早已經筋疲力盡的他終於支撐不住,身軀搖晃就要倒下,但司馬超群眼疾手快,扶住了卓東來。


    這對從泥濘中崛起的摯友一同迴到了大鏢局。


    今日之戰以後,長安城上下暫時沒有任何人的名頭可以壓得過柳隨風了。


    但今日一戰,柳隨風已經泄露了不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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