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眾人圍著蘭巧兒,興致衝衝的問道:“蘭師姐,師父叫你們去青雲堂幹什麽呢?是不是賞了你們什麽東西?給我們大夥開開眼嘛!”


    蘭巧兒自從考核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性子也變得不如以前張揚,聽眾人問道,也隻是搖了搖頭,不曾說話,倒是張有義插嘴道:“你們說得沒錯,我們幾個是過去領賞咯!”


    自人宗考核後,張有義被眾人所識,也初次享受這等眾星捧月的待遇,不免開心至極,當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盒,在眾人麵前將小木盒打開。


    眾人凝目望去,見這盒子裏裝有一枚丹藥,呈雪白之色,好似一顆白珍珠,閃閃靈光。


    張有義道:“這叫雪玉聚氣丸,我和蘭師妹,還有楊師弟明日步入地宗,要開始修習運功心法,這雪玉聚氣丸有凝神功效,能有助於聚氣,十分有助修行的,而且還有一點小小的療傷作用呢。”


    眾人羨慕不已,一名弟子問道:“蘭師姐呢?和你的一樣嗎?”


    張有義道:“也一樣,也不一樣!”


    眾人不解,追問道:“什麽一樣又不一樣的?蘭師姐得到的是什麽?”


    張有義道:“蘭師妹是第二名,我是第三名,她的也是雪玉聚氣丸,不過她的那顆是精製的雪玉聚氣丸,是精品,比我這個要好多了。師娘說,雪玉聚氣丸是由十幾種非常名貴的藥材煉製的,煉丹之時,藥材的成色與年份也都會影響到這聚氣丸的好壞,蘭師妹那顆比我這顆要好得多呢!”


    眾人一陣哇然,又不禁想,那新來的師弟是考核的第一名,不知道又是什麽獎勵,於是紛紛追問。張有義道:“楊師弟得的也是一顆精製的雪玉聚氣丸,但除了這顆聚氣丸之外,師父還給了他一顆歸雲丹,師娘說,歸雲丹服用之後可以直接提升靈氣的,比這雪玉聚氣丸要高上一籌,畢竟雪玉聚氣丸隻能輔助聚氣,並不能真正提升靈氣。”


    一名弟子歎道:“楊師弟當真好福氣啊!”


    張有義哈哈笑了一聲,道:“你也忒不濟,人家那是憑自己的本事,什麽好福氣,你自己到不了地宗,學不到運功法門,這歸雲丹的福氣就算給你,又有何用?”


    那名弟子連連點頭,道:“張師兄責備的是,張師兄責備的是……”


    白鶴亭中,許恩懷抱著七彩靈豬,碎碎念道:“你一定要堅持住,待我學會了地宗的聚氣之法,再想辦法給你治病。我現在已經是地宗的人嘍!”說罷,見七彩靈豬如往常一般頹喪,神情又變得有幾分失落。


    忽然,身旁有一隻手伸在了七彩靈豬的頭上了摸了摸。許恩大驚,生怕又有人來搶,連忙退了兩步,轉頭望去,見來人竟是楊不凡。


    楊不凡也不說話,伸手從袖口裏掏出一件事物,遞了過來。許恩定睛望去,是一顆藥丸,狀如珍珠,靈氣逼人。驚道:“這……這是師父給你的……雪玉聚氣丸!”


    楊不凡點了點頭,道:“給它吃,這藥丸有療傷功效,興許能有些作用!”


    許恩卻久久不伸手來接,這藥丸乃是師父所賜,整個人宗弟子隻有三個人才有,畢竟珍貴。楊不凡竟無緣無故送給自己,不免受寵若驚,疑問道:“真的是送給我麽?”


    楊不凡點了點頭,許恩這才顫顫巍巍的接過藥丸,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七彩靈珠的嘴裏。


    二人凝視著七彩靈豬,過得良久,忽見它身上紅毛漸漸褪色,不一會就變成了一隻橙黃色的小豬。


    許恩瞪大著雙眼,深怕七彩靈豬有性命之憂。可過得一會,這七彩靈珠忽然從她懷裏跳了起來,落在了地上,在地上連轉了三圈,又蹦迴許恩懷中,搖動著尾巴,往她懷裏鑽個不停。


    見它比往日精神了許多,神情也不再萎靡不振,許恩似乎被它鑽得發癢,噗嗤笑出聲來,想來這藥丸果然有療傷功效。


    正欲轉頭多謝楊不凡時,卻已不見其蹤影。楞了楞,又看迴七彩靈豬,不知為何它一身紅毛變成了橙黃之色。忽想起蘭巧兒曾對她說過,這隻豬會隨著內氣的增長,而改變毛的顏色,故稱為七彩靈豬是也。


    自從上次人宗考核之後,蘭巧兒的性子似天翻地覆一般,她不再像往常那般張揚驕橫,而是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臉上笑容也漸漸褪去。地宗弟子人數不多,再也無人去追捧她,奉承她,不過她也不以為意,隻是每次見到楊不凡之時,都不免一陣木然,連自己也不知道心頭所想。她性格雖有轉變,其武功修為卻毫不落後,進步之快,仍然讓人咂舌。


    隻是無論她如何潛心修煉,與楊不凡的差距卻是與日俱增,整個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青鬆派分為南北兩麵,南麵是廣場和大門,有青雲堂坐立中央,景色較為威嚴壯闊。北麵是弟子練功房和臥房,有青風堂立於中央,側麵通向白鶴亭,景色卻優雅別致。


    這日,青風堂後,青石小路上,傳來說話聲。


    “蘭妹,這些日子……你……你怎麽對我如此冷漠?!”


    說話之人正是吳青。他神情急躁,語氣也十分激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身前的蘭巧兒。


    蘭巧兒仍舊秀麗可人,隻是臉上的神色卻倍顯憂鬱,聽吳青問話,也久久不曾迴答。吳青見她默然,又急道:“為什麽……到底是怎麽了!”


    蘭巧兒搖了搖頭,也不看吳青。吳青這才壓低了聲音,耐著性子道:“是不是師兄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我跟你道歉,隻求你別……別對我這般冷漠,好不好?。”


    蘭巧兒看著遠處,過得一會才淡淡道:“沒……沒什麽,我們……我們就這樣吧,我先走了,省得別人看見我們……”


    吳青臉頰發紅,聲音再次變大,道:“什麽沒什麽?我們又哪樣了?大家不是都知道我們倆……我們倆……一直都……”


    蘭巧兒打住他的話,道:“是……你很好,謝謝你之前耐心的教導我,現在我到了地宗,大師兄說,往後多靠我自己領悟,所以……就不麻煩吳師兄了。”說罷扭頭走去,隻留下吳青一人暗自傷神。


    青鬆派,曆來名震中州,其兵刃多以劍法為主,是以又名青鬆劍派,與中域的嵩陽劍派相同。其運功法門與道家頗為相似,派內弟子隻有從人宗步入地宗之後,才開始真正修習運功法門,凝聚內氣。


    派內的修煉體係分為三宗。人宗乃是初級階段,以煉體,強身為主。地宗乃是中級階段,以聚氣,運


    氣為主。天宗是高級階段,以凝神,精進,為主。


    修習人宗武學,無需太高的武學天賦,隻需勤於練習,即使天資愚鈍之人,以數年之功,便能大成。而修習地宗武學,便對個人天賦十分看重,若是資質不佳,以十年之功也難以大成。


    何岸隻將運功口訣授予地宗弟子,卻不如對待人宗弟子那般悉心教導,運功法門以個人領悟為要,旁人說得再多也是無用。


    當初楊不凡的父親授予楊不凡運功口訣,卻無人耐心教導於他。也是他自己在頃刻間領悟到其中玄妙,才將那朱大公子打死,解救自己於危難當中。


    而青鬆劍派的運功法門與楊父所授的運功法門截然不同,如今,一套全新的靈氣修煉之法便展現在了楊不凡的眼前。


    地宗的弟子共有二十多人,其中大半人已年過三十,年歲最大的與掌門陸展顏相同年紀。隨著武學境界的提高,各類心法也越難修習,所耗費的時間也越久。但天資聰慧之人,所耗費的時間卻又相對較短。


    天宗四名弟子,各個年歲不大,卻已然是整個青鬆子弟的佼佼者。


    楊不凡心係大仇,修行中更是勤奮已極,恨不得立時便能取下歐陽晟的項上人頭。再加他天資聰慧,得以一套全新的修煉之法,武功修為大漲,便覺整個身子似乎變得比之前又輕了一倍。舉手抬足間,說不出的輕盈快捷,勁力卻絲毫不減,各門武功使將出來,也變得十分得心應手。


    如此一來,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一個月過後,方才有所停滯。想起何岸再三告誡,不可急於求成,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楊不凡所學武功眾多,在青鬆派的運功法門上雖遇到瓶頸,其他武功卻不曾止步,進步飛快。


    由其是峰迴劍!


    峰迴劍乃是獨門秘創,與青鬆劍卻也有幾分相似。隻是峰迴劍多了幾分狠意,習到深處,所使之招往往險之又險。也往往是在最危急的時刻,峰迴路轉,克敵製勝。


    反觀青鬆劍法卻似道似儒,每一招都帶有幾分禮讓,既不會將敵人逼入絕境,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而這兩路劍法相似之處,均是瀟灑自如,連綿不絕,使將出來,宛如九天仙女,翩翩起舞。


    過得數日,楊不凡憑借著青鬆派的聚氣之法,使得自己氣息又渾厚了幾分,更使得峰迴劍又精進了一層,心道自己一步一步接近複仇之望,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


    歐陽晟乃是一派掌門,其身份武功,與師父陸展顏一般無異,自己曾暗許過,三年後要去取他性命,可照如此進展,三年後仍未必能與他一拚,一念至此,又不禁收住了喜悅之心。


    然,無論自己能否殺掉歐陽晟,將來又以何臉麵去麵對林小東?若是自己得以複仇,是不是林小東也要為父報仇而來追殺自己?可無論如何,思來想去,此番大仇,卻非報不可。


    左雲呢?若自己要殺林小東的父親,左雲會怎麽辦?


    他三人向來要好,楊不凡每每念及此處,不由得一陣惆悵與茫然!


    地宗的練功房裏一般都罕見人煙,弟子們都在自己喜歡,或是適應的環境中修習。


    夕陽漸落,已近黃昏,天際綻放著幾朵火紅的霞雲。楊不凡欲尋練功之處,信步間穿過青風堂的一處拱門,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了白鶴亭。


    忽見一條人影立於亭內,這人一身黑色輕紗,卻有著說不出的優雅,纖細又豐滿的身軀散發著幾分妖異,似乎能勾人魂魄。


    楊不凡內功日益深厚,走路幾近無聲,黑衣人卻已然感到身後有人,連忙轉頭來望,卻忽然楞在了原處。


    待得她轉過頭來,楊不凡見她摸樣,不由得身子一怔,臉上驚訝的神情就像被定住一般,而這人正是仙武神教的四方壇主之一,溫千柔。


    “你怎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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