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張揚的紅色在神廟裏尤顯的刺眼,少年臉上的張揚也有些讓人望而生畏。


    與寧亦棠的貴氣逼人相比,這處原本樸實整齊的神廟也顯得有幾絲破敗不堪起來。


    寒時一看來的是他,莫名鬆了口氣,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寧亦棠攤了攤手,玩世不恭的臉上有些無奈:“找人。”


    寧亦棠認識寒時,但跟在他身後一起來的軍官並不認識,眼神極為警惕,又見寒時雖然眉宇間有些英氣,但穿的實在破舊,且整個人還有些風塵仆仆的味道,聯合剛剛寧亦棠說過的話,頓時麵露不善。


    正經人家的姑娘怎麽會穿的這麽破舊,與世子見麵後脫口而出沒死?且寧亦棠這個人也不可能和正經女子熟稔到這種地步。


    寧亦棠揮了揮手,讓身後的人散開,“這位姑娘我認識,不可能是可疑的人。”


    寧亦棠身後帶了七個人,其中領頭的軍官是個目光兇惡,約三十餘幾的男人,他本就不服寧亦棠來帶領隊伍,此時一聽,立刻不幹:“越是這樣,她就越可疑!當時梅州那個漁村就是因為放鬆警惕,害的霜氏連最後一絲血脈也沒了!”


    說的好像和霜家關係很好似的,寧亦棠翻了個大白眼。


    霜氏最後一絲血脈霜寒時:“……”


    這時那位軍官看到神像後麵好像有一片可疑的衣角飄動,立即拔了刀,朝那邊走去:“誰鬼鬼祟祟的躲在後麵?”


    寒時不為所動的站在一旁,藥效已經起了,也不必擔心漵朝會被就地正法。


    寧亦棠玩味的看著寒時,又盯著那軍官看。


    當時寧夫人壽宴寒時敢帶著那海人他就覺得奇怪了,也不知是用力什麽法子。


    不等那軍官真正進去,一個容顏絕色的白衣少年慢慢從柱子後麵走出。


    是一個人族。


    寧亦棠看了眼漵朝,所有海人族的特征都不見了,除了容貌沒有海人美的那麽驚心動魄,其它皆與人族無異。難道是什麽隱藏類的術法?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寒時。


    “胡大人,他們二人是我的朋友。”寧亦棠慢悠悠的開口。


    胡大人仍舊提著刀,麵色不善的看著漵朝,皺眉問道:“什麽朋友,世子怎麽會有這樣可疑的朋友?”


    寧亦棠不開心的擰眉:“本世子有什麽朋友還不需要像胡大人您報備吧?”特意再‘報備’二字加重口音。


    胡大人的臉白了白,是他逾越了,但他還是不甘心:“他們大半夜出現在神廟,必定是有所不軌!”


    寒時扯了扯嘴角:“你仔細看我穿的,像是能住得起客棧的人麽……”


    “那位公子身上穿的卻是傷好的綾羅錦緞!”胡大人反駁。


    寒時飛快開口道:“我沒錢住客棧他來找我,我剛想隨他一起去住客棧,你們就來汙蔑我們,不行麽?”


    哪有那麽巧的事!胡大人還想開口再說幾句,寧亦棠道:“都是誤會罷了,還是胡大人覺得我堂堂寧世子會背叛梅州?”


    胡大人立即變了臉色,“小人不敢……”


    寧亦棠嘲道:“是小人就要有小人的自覺,走吧,去客棧。”說完,帶著寒時和漵朝繞過胡大人離開了神廟。


    寧亦棠的話像是響亮的耳光打在胡大人的臉上,掃落他所有的自尊。


    待所有小卒隨寧亦棠走遠,胡大人惡狠狠的朝地上啐了口痰,不屑道:“我呸,不過就是出身好了些,憑什麽看不起老子這些往上爬的人!”


    整座小鎮也隻有一間客棧,到了客棧,寧亦棠直接吩咐老板再開兩間上房。


    在站台前的是老板,本來是要檢查住宿人的證件的,但他不敢惹麵前這紅衣少年,立即拿了對牌給他們。


    客棧是兩層樓的,上房都在二樓。除了寧亦棠、寒時和漵朝,其他人都住在一樓。


    上了二樓,寧亦棠請寒時去他房間裏喝茶。


    寒時:“……大晚上的還喝茶,還是明日再喝吧……”


    這人也不怕睡不著。


    寧亦棠看著寒時身上灰撲撲的衣裳,又看到她之前摔倒,受傷的擦傷,道:“你之前失蹤,現在身上不僅分文不剩,而且連路引也沒有吧。”


    “嗯,答對了。”不然她早就進鎮了借宿了,哪想到會發生後麵的麻煩事。


    “那你呢?你來錦州找找誰?”寒時問。


    寧亦棠顯得有些苦惱:“小舅,他又跑了,我猜應該是來了錦州。”


    寧亦棠的小舅?寒時想了一下,脫口而出:“雲畫岫?”


    寧亦棠點點頭,“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明日和我一同上路。”


    寒時像他道了謝,走向旁邊的房間。


    寧亦棠見寒時進門後,開了門進房關上門。


    漵朝見寒時進入房門後才離開,不知為何,他覺得那位寧世子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似敵似友。


    一夜好眠。


    第二日,寒時在客棧門口見到了寧亦棠那輛騷包無比的馬車。


    “快來吃早飯,”寧亦棠坐在大廳,見寒時杵在樓梯口,朝她揮了揮手臂,說話間又朝自己嘴裏塞了一口包子。


    “這裏的包子挺合我口味的……”寧亦棠含糊不清的道。


    寒時坐在他對麵,旁邊是漵朝,他早就起來了,麵前放了碗蝦仁粥,給寒時遞了一雙筷子。


    寒時接過筷子,在蒸籠裏夾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濃香味在口中彌漫開來。


    隻是普通的素菜包子,但是聯想到梅州寡淡的早餐,的確是美味。


    一個包子有成人半個手掌大小,寧亦棠一口氣消滅了四個包子外加一碗海鮮粥,走的時候還包了十個帶走。


    一群人看的目瞪口呆。


    一行人吃完早飯,結了帳就上了馬車趕路。


    寧亦棠的馬車除了車夫外隻有他和寒時與漵朝。其他人有另一輛馬車載行。


    等馬車出了小鎮,寧亦棠這才問寒時消失的這些天去哪了。


    “車夫是我的人。”寧亦棠道:“你為什麽會在梅州那個小漁村消失?這些天你去哪了?我不相信那些殺手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此事說來話長。”寒時眉目淡淡,消失了一趟,她連氣質都變得捉摸不透了,到底不再是從前那個心慈手軟懷抱一絲幻想的小女孩了。


    她沒迴答寧亦棠這些問題,隻是問他:“如果我要與梅州祭司作對,你會怎麽樣。”


    按理來說,在這種天下將亂的時候,寧亦棠這種天皇貴胄應該與祭司立場一致的,但眼前的少年卻突然勾起嘴角,“一起吧,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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